别院的晨光来得比皇城柔缓些,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桂树就被风拂得沙沙响,混着远处农户家的鸡鸣,轻轻撞进屋里。夏成溪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披了件外衣出门,就见周恒和赵磊正围着石桌摆弄木剑——两人竟把青玄界的基础剑法,改成了适合凡界木剑的招式,剑光扫过落在桌上的桂花,扬起细碎的香。
“成溪,你醒啦!”周恒率先看见他,收剑笑道,“这凡界的木剑虽没灵力,挥起来倒也顺手,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们比一场?”赵磊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显然是没玩够昨天的田园趣致。
正说着,夏成辙从厨房方向走来,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蒸好的玉米和红薯,热气裹着甜香飘过来:“别比剑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父王说今早要去别院的池塘钓鱼,让咱们早点准备。”
几人刚围着石桌坐下,就见穆龙麟和夏元麒并肩走来,夏元麒手里拿着两副鱼竿,穆龙麟则提着个装着鱼饵的陶罐。“昨晚让管家准备的蚯蚓,正好适合钓池塘里的鲫鱼。”穆龙麟把陶罐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周恒和赵磊,“你们在青玄界钓过灵鱼,要不要试试凡界的鱼,看谁钓得多?”
“好啊!”赵磊立刻应下,放下手里的玉米就去拿鱼竿,周恒也跟着起身,两人凑在一起研究鱼钩怎么绑才牢。夏元麒看着他们的模样,忍不住对穆龙麟笑道:“倒比朝堂上的官员热闹多了。”穆龙麟弯了弯嘴角,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这样才好,不用想着奏折,不用记着规矩。”
等夏元烈和苏樱收拾好出来,一行人便往池塘去。别院的池塘不大,岸边种着垂柳,水面飘着几片荷叶,偶尔有小鱼游过,搅起一圈圈涟漪。夏元烈选了个树荫下的位置坐下,苏樱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绣绷,偶尔抬头看他甩竿的动作;夏元麒和穆龙麟挨着坐在另一侧,穆龙麟帮夏元麒挂好鱼饵,才给自己的鱼钩穿饵;夏成锦没拿鱼竿,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翻着诗集,偶尔念两句与渔相关的诗,倒也惬意;夏成溪、周恒、赵磊则凑在池塘另一边,三人比赛似的甩竿,水面上的浮漂此起彼伏。
“动了动了!”赵磊率先喊起来,猛地提竿,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钓了上来,鱼尾甩动着溅起水花。周恒看得眼热,紧盯着自己的浮漂,没过一会儿也钓上一条,比赵磊的还大些。夏成溪笑着摇头,刚要甩竿,就见夏成辙悄悄递过来一把鱼饵:“哥,用这个,我昨天试过,钓得快。”
太阳渐渐升高时,众人的鱼篓已经满了大半。苏樱提议回去做全鱼宴,夏元麒便让管家先把鱼竿收回去,自己则和穆龙麟沿着池塘边散步。夏成溪看着他们的背影,见穆龙麟弯腰帮夏元麒捡起落在地上的发带,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心里满是暖意。
回到别院时,厨房已经忙活起来。苏樱挽起袖子,亲自教周恒和赵磊做鱼丸,夏成锦在一旁帮忙剥葱蒜,夏成辙则跟着管家去院子里摘青菜;夏元烈坐在廊下,看着厨房里的热闹,偶尔帮着递个碗碟;夏元麒和穆龙麟坐在客厅里,翻着昨天没看完的《凡界风物志》,偶尔讨论几句书中记载的趣事。
午饭时,长桌上摆满了与鱼相关的菜:奶白的鲫鱼汤、外酥里嫩的炸鱼块、q弹的鱼丸汤,还有苏樱特意做的鱼羹,鲜得让人忍不住多喝两碗。周恒和赵磊吃得满嘴是油,连说比青玄界的灵食还好吃;夏成锦则小口喝着鱼汤,偶尔夹一筷子青菜,模样斯文;夏元麒和穆龙麟慢慢吃着,偶尔给对方夹块鱼肉,默契十足。
饭后,夏成锦提议去别院附近的村落逛逛,说村里的农户会做麦芽糖,味道极甜。众人自然应好,沿着小路往村落走。村里的农户见着他们,虽知道是贵人,却也热情,有的递来刚摘的梨,有的邀他们进屋喝杯茶;周恒和赵磊第一次见凡界的村落,好奇地看着农户家的纺车、犁耙,时不时问些问题;夏成辙则对农户家的木匠工具感兴趣,站在一旁看老木匠做木勺,眼里满是惊叹。
夕阳西下时,众人提着农户送的麦芽糖和梨,慢悠悠地回别院。夏成溪走在最后,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家人和朋友,看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青玄界的纷争,没有皇宫里的规矩,只有身边人的陪伴,只有平淡日子里的细碎美好。
回到别院时,管家已经在庭院里点上了灯笼。穆龙麟让人把麦芽糖装在盘子里,放在石桌上,众人围坐在一起,你一块我一块地吃着,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夏元麒看着穆龙麟嘴角沾着的糖渣,伸手帮他擦掉,轻声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穆龙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夏元麒递了块最大的麦芽糖:“给你,这个更甜。”
灯笼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桂花的香飘在空气里,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夏成溪望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安定下来——他知道,无论未来还要去青玄界经历多少事,这里永远有他的归处,永远有等着他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