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的清晨是在氤氲的灵气和清脆的鸟鸣中到来的。
凌煊打着哈欠推开雕花木窗，深吸了一口比沈聿川公寓那个天价空气净化器出品还纯净的空气，咂咂嘴：“嗯，含氧量是挺高，就是少了点汽车尾气的烟火味，不够得劲。”
他肩上，归尘也醒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周身星辉在晨光下流转，比在都市时似乎更显活跃。
云逸准时送来了早餐，几碟精致的灵果点心，一壶灵气盎然的清茶。
凌煊扫了一眼，从百宝袋里掏出一包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他熟练地拆开包装，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就要倒水泡面。
云逸脸色大变，几乎是扑过来拦住：“凌先生！不可！此乃蕴灵紫砂，需以特定灵泉水冲泡灵茶，方能不损其效！凡俗之物万万不可！”
凌煊拿着面饼，无辜地看着他：“啊？这壶还不能泡面啊？你们这儿规矩真多。那有热水瓶吗？或者给我个不锈钢盆也行。”
云逸：“…” 他感觉自己多年的修身养性正在面临严峻挑战。
最终，在云逸几乎崩溃的目光中，凌煊用自己带来的便携式户外烧水杯烧开了水，泡好了面。
与周围清雅环境格格不入的红烧牛肉面香味弥漫开来，引得路过的几个云家小弟子频频侧目，偷偷咽口水。
“啧，还是这个味儿正。”凌煊吸溜着面条，含糊地对正慢条斯理用玉筷夹起一块水晶糕的沈聿川说道，“老板，你要不要来一口？比他们这没味的点心强多了。”
沈聿川动作优雅地放下筷子，看着用手微微护着泡面的凌煊，嘴角挂着笑意：“不用，你吃。”
凌煊也不在意，三下五除二吃完面，连汤都喝光了，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归尘对泡面没兴趣，自己抱着一个云家提供的灵果啃得正香。
饭后，云逸硬着头皮前来，说是家主有请，商议布阵细节。
凌煊揣上归尘，拉上沈聿川，溜溜达达地跟着去了。
布阵地点选在云梦泽后山一处名为镇龙崖的禁地。此地地势险峻，三面环山，中间是一块布满天然符文的黑色平台。
据说是上古时期镇压地脉龙气之所，能量极为充沛且稳定，确实是布置大型阵法的绝佳之地。
平台上，数十名云家核心弟子正在几位长老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各种布阵材料。
云珩见凌煊到来，迎了上来，指着平台中央一个刻画着太极图案的位置道：“凌小友，届时你便立于此处，作为阵眼核心。”
凌煊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那太极图案的地面，又掏出那个星轨定位仪比划了一下，皱眉道：“老头儿，你们这阵眼选址…有点问题啊。”
一位负责布阵的长老闻言，不悦道：“此地乃我云家先祖所定，汇聚地脉龙气与周天星力，乃最佳的镇狱阵眼所在，有何问题？”
凌煊站起身，指着周围的山势和天空：“地脉龙气是够旺，但你们没考虑能量涡流效应啊。看见那边那个山口没？像个喇叭口，平时没事，一旦大阵全力运转，能量从那边泄出去一部分，效率起码打八折。还有，今天傍晚有星力潮汐，虽然微弱，但跟你这阵法引动的星力频率有点冲突，叠加起来容易造成局部能量过载，严重点可能炸膛…呃，是阵法不稳。”
他一番话说得云家众人面面相觑。
能量涡流？星力潮汐频率冲突？这些词汇他们闻所未闻，但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那位布阵长老脸色变幻，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驳起。
只能梗着脖子道：“此乃先祖所传阵法，历经千年验证，绝无问题！”
凌煊耸耸肩：“行吧，你们是专家，你们说了算。我就是个提建议的。”
他话锋一转，又笑眯眯地对云珩说，“云老家主，我看你们布阵用的这些玉石品质都一般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代理的这款超导聚灵符文板？能量传导效率提升百分之五十，稳定性强，还支持定制图案…”
说着就要从百宝袋里往外掏样品。
云珩眼皮直跳，连忙阻止：“不必了！凌小友，布阵材料我云家自有准备！”
他算是看出来了，跟这小子待久了，容易折寿。
接下来的两天，凌煊和沈聿川便在云梦泽暂住下来。
凌煊彻底把这里当成了度假村。
白天去指点云家弟子修炼，用他的话说叫纠正错误姿势。顺便去药田交流种植经验，实则偷师加顺点边角料。
晚上则在自己的小院里鼓捣他那堆破烂，时不时弄出点小爆炸或者奇怪的光芒，惹得巡逻弟子紧张不已。
沈聿川大多时间在静修，或是翻阅云家允许他观看的一些非核心古籍，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府君传承和归墟的线索。
他与凌煊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让暗中观察的云家高层愈发觉得这两人深不可测。
第三天夜里，月黑风高。
凌煊正拿着一把激光笔逗弄归尘，忽然动作一顿，耳朵微动。
“老板，有客人来了，还是不走正门的那种。”他收起激光笔，对在窗前打坐的沈聿川低声道。
沈聿川缓缓睁开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两人，身手不弱，隐匿功夫极佳，非云家路数。”
几乎在他们察觉的同时，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听涛苑的院墙。落地无声，径直朝着凌煊所在的厢房摸来。
他们身上气息内敛，却带着一股与幽泉同源、但更加精纯冰冷的死寂之意。
目标明确——凌煊！
就在其中一人指尖凝聚起一点幽芒，准备穿透窗棂的刹那——
“吱呀——”
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凌煊端着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他看着门外两个僵住的黑影，打了个哈欠：“大晚上的，谁啊？送外卖的？我没点宵夜啊。”
两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