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家所在的楼层，一片狼藉。防盗门扭曲变形，被硬生生砸开了一个窟窿。
门口，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之前一起经历过“蓝泪”事件、受到过星光洗涤的陈阿姨和王爷爷！
此刻，他们面目扭曲，双眼空洞无神，瞳孔确实如同李思明所说，泛着玻璃珠子般的灰白色光泽。
他们力大无穷，正机械性地用手脚、甚至用头撞击着李思明家内室的木门，那木门已经岌岌可危。
他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是被操控了！”凌煊一眼就看出了关键，“不是附体，是类似提线木偶！意识被压制了！”
他感应到一股阴冷污秽的能量，如同蛛丝般缠绕在两个老人身上，源头却不在现场。
沈聿川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已来到两个老人身后。出手如电，指尖蕴含着镇魂安神的灵力，精准地点向他们的后颈！
然而，那两名老人仿佛背后长眼，猛地回身，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格挡，力道大得惊人，竟将沈聿川的手震开少许！
同时，他们空洞的眼睛死死锁定沈聿川，挥舞着僵硬的手臂扑了上来！
“小心！他们被强化了！”凌煊喊道，同时手腕一翻，数张黄符激射而出，贴向四周的墙壁、地面，“画地为牢！困！”
符箓亮起金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将两个狂暴的老人困在走廊狭小的空间内。
但他们撞击屏障的力量极大，金光屏障剧烈波动，眼看支撑不了多久。
“操控者肯定在附近！这种精细操控距离不会太远！”凌煊一边维持符阵，一边对沈聿川喊道。
同时全力展开被定魂玉初步梳理过的灵觉，如同雷达般扫向四周，搜寻那阴冷能量的源头！
沈聿川一边游刃有余地避开两个老人的疯狂攻击，一边也凝神感知。
他的目光骤然锐利，看向对面楼栋某个漆黑的窗口：“在那里！”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对面窗口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那缠绕在老人身上的阴冷能量猛地一颤，如同被扯动的丝线！
两个老人的动作瞬间变得更加狂乱，不顾一切地冲击着屏障！
“想跑？”凌煊眼神一厉，也锁定了那个方向。
他猛地咬破指尖，凌空画出一道血符，血符如同烙印般，循着那阴冷能量的联系，反向追踪而去！
“溯源追魂！给老子现形！”
血光一闪而逝！
对面那漆黑的窗口中，陡然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一道黑影踉跄着显现出身形，似乎受了反噬！
“抓住他！”凌煊大喝。
沈聿川已然从走廊窗户直接掠出，身形在夜空中几个起落，精准地扑向对面楼栋那个窗口！
凌煊则迅速加固了困住两个老人的符阵，对缩在屋内吓得瑟瑟发抖的李思明喊了句“锁好门！”，也紧随其后，从窗口跃下。
灵力运转，身形轻巧地落在楼下绿化带，朝着对面楼栋包抄过去。
然而，当他们冲进那个房间时，里面只剩下地板上几滴暗红色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邪异能量。窗口大开，夜风灌入，那人已然遁走。
“妈的，跑得倒快！”凌煊骂了一句。
他走到那摊血迹旁，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紧锁，“这味道…有点熟悉，混合了尸气和一种…香火味？”
沈聿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混乱的人群和远处闪烁的警灯，眼神冰冷。
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并非真的要杀李思明，更像是一次试探，或者说…挑衅。
针对的是他们，尤其是，能够净化星辰污秽的归尘，以及他这个府君传承者。
他回头，看向正在仔细分析血迹的凌煊。
敌人隐藏在暗处，手段愈发阴险狡诈，不再局限于玄学层面的对抗，开始将无辜普通人卷入其中。
接下来的斗争，只会更加残酷和无所不用其极。
凌煊站起身，擦掉手上的血迹，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眼神锐利如刀：
“老板，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们消停啊。”
夜色深沉，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却仿佛有无形的阴霾，悄然笼罩了下来。
凌煊和沈聿川回到公寓时，夜色已深。
城市依旧喧嚣，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沉郁。
对方这次试探，手段卑劣却有效，精准地戳中了他们的软肋，无法坐视无辜者受害。
凌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妈的，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真刀真枪干一架！对老人家下手算什么玩意儿！” 他越想越气，一拳捶在柔软沙发扶手上。
沈聿川递给他一杯冰水，在他对面坐下，神色冷静：“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底牌，以及软肋。”
“软肋？”凌煊灌了口水，冰凉的液体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你是说，李思明那种拥有微弱感应能力的？还是…所有可能被他们利用的普通人？”
“都是。”沈聿川目光沉静，“也包括你我。”
凌煊愣了一下，对上沈聿川深邃的眼眸，心里那点因为被针对而产生的不爽，忽然掺进了一丝别的情绪。
他别开眼，嘟囔道：“…我能有什么软肋？光棍一条，穷得叮当响，就剩这身本事和一张帅脸了。”
沈聿川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说：我最大的软肋就是…你。
凌煊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刚压下去的热度又有点往脸上涌，赶紧转移话题。
拿出那块定魂玉把玩着：“说起来，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用。刚才追踪那家伙的能量痕迹时，感觉比以前清晰了不少，没那么散了。”
“初步见效。”沈聿川颔首，“但还不够。对方擅长隐匿和操控，我们需要更强的感知和反制能力。”
“更强的感知？”凌煊挑眉，“怎么强？把我炼成人形雷达？”
沈聿川站起身，走到凌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特训。”
“特训？”凌煊仰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沈聿川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微抿的薄唇。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怎么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