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瑄看着桑晚晚手里的秘药,双眼放光,可想到稍后要做的事,余光扫见的两个身影,厌恶的想吐。
原本下定了决心,此刻看见床上的荒唐场景,他犹豫了
性命与自由之间。
不,性命与清白之间,他想选清白了。
桑晚晚顺着他余光看过去,顾允执只裹了些薄被角,露出了腹肌和胸肌,上面零落散着红痕。
最角落的容拾柒倒是衣着整齐,但跟顾允执挤在一起。
这场面看着挺荒淫。
感觉她像个不早朝,忙着接连宠幸妃子的好色皇帝。
“你若是不愿,从房门离开吧,别爬窗了。”桑晚晚收回手,遗憾微笑,“若这药没有副作用,我愿意帮你,但这药的确有副作用。
我不是想占你便宜,而是这药便是如此,这世间也只有我可以解除这药的副作用,所以你不愿,我不会勉强,但药真不能给你。”
凌少瑄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她手里的药,喉结滚动,陷入天人交战。
曲吟风淡定上前,掀起薄被把顾允执彻底包裹起来,“我带顾大人回我房间歇息,稍后我来带走你家太子。”
他俯身打横抱着顾允执,瞅了眼凌少瑄,轻声提醒,“我带走她家太子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
桑晚晚也温声提醒,“我也建议少将军好好考虑。”
“我若是打退堂鼓,会否显得很,很胆小懦弱?”
凌少瑄依然盯着桑晚晚的手,离得近了,鼻息间是那股味道。
他闻到了许多次,很厌恶这种味道。
俞国皇室荒淫无度,简直不堪入目。
有时候被迫看,有时候无意看,每次他都恨不得挖掉自己的双目。
真恶心啊。
人真恶心啊。
他也好恶心啊。
凌少瑄越想越恶心,转过身拽紧衣襟,哕出声,吞咽声音很明显。
桑晚晚有些同情看着他,这么厌恶这些事,恐怕解不了蛊毒。
“不会,若是无法勉强,清白死去,也是一种体面的选择。我不是说选择解除蛊毒便不体面,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与选择,不必为了任何事与人勉强自己。”
桑晚晚也曾经边吐边杀丧尸,毕竟末世到来时,她才十一岁,亲手杀了变成丧尸的父母后,有段时间看哪个丧尸都恍惚觉得是她父母。
可她没有选择,一点选择都没有。
只能咬牙忍住,一个人坚定朝前走,不论前方是什么。
凌少瑄看着也不在意生死。
不像她,动手前,被爸爸咬了的妈妈,紧紧抱住已变成丧尸的爸爸,流着血泪一遍遍提醒着:晚晚啊,你必须好好活下去,活着!一定要活着!
如果不是妈妈,变成了丧尸还紧紧抱住爸爸,十一岁弱小的她,怎么杀得了两只丧尸?
这世间若说唯一能让桑晚晚动容的,便是这一幕。
永远刻在脑中,妈妈最后的笑容与叮嘱。
她垂眸看着手心里的药,淡淡笑起来,装作要把药装回袖子里。
抬手往袖笼里钻时,凌少瑄握住了她的手腕。
桑晚晚转头,眼底带着些许惆怅感慨,让凌少瑄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唇边。
老实说,这个公公,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公公。
雌雄莫辨,身手了得。
那之前,哪怕此人不出手,正阳也能护住他的安危。
哪怕拼着蛊毒作祟,他自己也能护住一条命。
所以,他只是欣赏此人的身手,而不是感恩救命之恩。
如今,仔细看着,倒看出几分不同,好似能理解他的挣扎。
让他心中有种莫名感觉,说不清,只是有一丝丝,很淡很浅的暖,淌过。
“我……”凌少瑄喉结再次滚动,闭着眼说出决定,“选择解除蛊毒,求你帮我!”
态度倒是挺端正。
桑晚晚轻笑了一声,摊开手,“等吟风送走我家太子,再吞下。”
凌少瑄抿唇,睁开眼轻轻拿走药。
轻的生怕与她手心触碰,指尖捻起药,也不看,摸着秘药触感有些软,也不敢用力攥紧,指尖捏住,狠狠点头,“好!”
“你放心,解了蛊毒之后,我们只是陌路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吟风不会告诉他人。”
体贴话语,反复劝说,倒让凌少瑄对桑晚晚印象挺好。
心中想着,若是不能解除蛊毒,还是饶了此人一命吧。
算是奖励此人识相。
“多谢。”凌少瑄向来会说漂亮话,方才的纠结厌恶一扫而空,仰起笑脸,一如初见时那般阳光爽朗,“多谢你体恤。”
“若是此秘药无法解除蛊毒,我也会想想其他办法。毕竟你选择了信任我。”
凌少瑄笑容里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后,笑容更盛,“感激不尽。”
桑晚晚空间里除了重伤痊愈药剂,也有一些其他跟晶核沾边的药剂,外抹内服都有。
只是数量有限,比起一百箱重伤痊愈药剂,真是用一点少一点,所以她不愿意浪费。
但凌少瑄内心的挣扎,让她起了一丝怜悯心。
这张脸死于二十岁太可惜了,横竖也要占便宜了,她可以大方一些。
也仅此一次。
曲吟风空手回来,见他们还站在床榻边,视线来回扫了眼,看见了凌少瑄指尖捏着的秘药,倏然懂了他的选择。
心中又是一痛,一爽,反复交织,让他无声深呼吸,俯身抱起容拾柒,“我带他离开,少瑄便交给你了,晚晚。”
路过桑晚晚身边时,他侧过身子,凑到她唇角亲了一口。
凌少瑄看的双眼圆瞪。
桑晚晚无奈笑了,转头在他唇间点了下,仰头,“稍后他们该醒了,别再药晕了。”
曲吟风毫不犹豫点头,紧了紧抱着容拾柒的手。
才不要。
他要亲眼看着他唯一的好友兄弟与他唯一挚爱的人。
结为一体。
亲眼看着!
桑晚晚目送曲吟风抱着容拾柒离开,看向凌少瑄,温声提醒,“把药吃了,脱衣上去吧。”
凌少瑄有些嫌弃的瞅了两眼凌乱的床榻,上面还有顾允执的里衣里裤和外袍。
他犹豫片刻,上前将床榻上的衣物全都扫到地上,脱掉自己的外袍铺上。
这才转身看着桑晚晚,仰头吞下了药剂。
随着喉结滚动,神色有些迷惘,坐在床榻边,仰头看向桑晚晚,那眸光无知懵懂如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