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窑烧砖的成功,像一阵强劲的春风,瞬间吹散了笼罩在槐花村上空的阴霾。那暗红色、带着粗粝手感的砖块,不仅仅是建筑材料,更成了凝聚人心的旗帜。先前因孙办事员而生的憋闷和忐忑,被这股自力更生的豪情冲刷得一干二净。工地上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踏实、更有底气。
砖源问题一解决,工棚的墙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升。红色的砖墙在春日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实,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槐花村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但陆信和苏宁的谋划,远不止这几间临时工棚。砖窑的成功,为他们更大的蓝图添上了最关键的一块基石——建造属于槐花村自己的、稳固的草编藤条手工作坊。
“原先想着,先搭个草棚子凑合,等挣了钱再翻盖。”陆信和苏宁站在初具雏形的工棚前,目光却投向了旁边预留出的一片更大的空地,“现在咱们自己能烧砖了,这作坊,就得一步到位,盖个像样的!”
苏宁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要盖就盖结实敞亮的。以后咱们的草编产品会越来越多,需要地方晾晒、存放,还得有专门的区域让大伙儿一起干活,交流手艺。有了砖瓦房,就不怕风雨,也能显得咱们的产品更上档次。”
说干就干。烧砖的队伍扩大了经验,第二窑、第三窑砖烧得越发顺手,砖的质量也更稳定。一部分砖继续用于工棚收尾,更多的砖则被运往预留的作坊地基处。
赵老憨和王老五如今成了建筑队的核心骨干,带着一群汉子,按照陆信和村里几位老木匠商量出的简单图纸,开始挖地基、垒墙脚。这一次,大家干劲更足,因为都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村、给自己未来的好日子盖房子。
与此同时,草编藤条的生产和销售也并未停歇。苏宁的“创意”层出不穷,她巧妙地将这个时代审美与后世一些简约时尚的元素结合,设计出更多新颖的样式:带提手的花瓶套、小巧玲珑的杂物筐、甚至尝试用染色的藤条编出简单的几何图案。
春苗和英子成了她的得力助手,也是手艺最好的“技术骨干”。她们不仅自己手艺精湛,还负责将苏宁的设计分解成易懂的步骤,教给村里其他愿意学习的妇女。苏宁有意地培养她们的管理能力,暗示将来作坊建起来,需要她们来带领小组。
“嫂子,你看这个‘双喜临门’的图案,用在嫁妆箱子上肯定好看!”春苗举着自己刚编好的一个小样,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成就感。苏宁通过系统商城“借鉴”来的传统纹样,经过她的巧手转化,成了极具乡土特色又寓意吉祥的畅销品。
英子则更细心,负责质量把关:“这根藤条没刮干净,有点毛刺,得返工。咱们槐花村的东西,质量必须过硬,不能砸了牌子。”渐渐地,“槐花村草编”在附近的集市和通过那小贩的渠道,确实有了点小名气,回头客也多了起来。
马魁那边,似乎暂时没了动静。孙办事员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后,公社那边关于槐花村“盲目建设”、“占用劳力”的议论似乎也悄无声息了。但陆信和苏宁都清楚,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马魁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会轻易罢休。他一定在暗中窥伺,等待着新的发难机会。
“他现在不动,一是可能还没找到新的把柄,二是咱们自己烧砖这一手,估计也打乱了他的算计。”陆信分析道,“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作坊要尽快盖起来,生产要走上正轨。只有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才不怕别人使绊子。”
苏宁深以为然:“没错。另外,我想等作坊盖好,是不是可以适当扩大一下学习手艺的范围?现在主要是咱们村的妇女,附近村子也有不少人打听,想学。如果能把规模做大,形成产业,也许……”
她没再说下去,但陆信明白了她的意思。形成规模,带来更大的经济效益,到时候,就算马魁想动,也要掂量掂量影响。这是一个更具野心的计划。
傍晚时分,砖窑的火光再次映红了半边天。工地上,男人们喊着号子,将新出窑的砖块装车运往作坊地基。空地上,妇女们一边说笑,一边灵巧地编织着手中的藤条,孩子们在周围嬉戏玩耍。
苏宁看着这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希望。她从最初的只为自救,到现在真正融入了这个时代,带领着大家向着更好的生活努力。那个未来会成为首富的反派大佬丈夫,此刻正满身灰尘地和村民们一起挥汗如雨,他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不再是原文中的幽深算计,而是充满了实干家的锐意和担当。
然而,她脑海中偶尔还是会闪过系统那尖锐的警报——“警告!检测到异常重生者!”这个未知的变数,像一颗深埋的炸弹,让她不敢有丝毫放松。她必须更快地积蓄力量,无论是财富,还是人心。
“媳妇儿,看啥呢?”陆信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放心,咱们的作坊,很快就能立起来。到时候,让你在亮堂堂的砖瓦房里,搞你的‘创意’。”
苏宁收回思绪,对他莞尔一笑:“嗯,我等着。不过现在,我得先去帮春苗她们看看新一批的染色藤条效果如何。”
砖窑的火光映照着夫妻二人并肩的身影,也照亮了槐花村充满希望的未来之路。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