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太子算是事事如意,风光无限,是职场情场都得意的那种。
朝堂上,诚国公先是被他屡屡打压,沈家内部争吵声越来越大。而为了向他赔罪,亦或者投入新牌,沈家也送了旁支的女孩。
但刘丞相可不管不顾,一连贬了沈家好几个将领,把自己人换了上去。可这些人,实际上都是太子的人。
皇帝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命令太子监国,太子使用权力更加自如。而他也以拜访岳丈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接触刘丞相的势力。
跟着名正言顺的太子做臣子,跟着刘丞相,也只是做臣子。在出价一样的情况下,很多人选择了风险小的那一个。
而今年开春,和他赌气的太子妃,也终于愿意见她,两人重归于好。
“蓁蓁,我发誓,我宠刘良娣只是因为她父亲,等来日我收回权力,一定不再理会她们,更不会委屈你。”太子搂着苏蓁蓁,万分郑重的许下诺言。
苏蓁蓁没有拆穿他,只是低垂眼睑,柔柔地道:“我不管她们,只求,只求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那个,就好。”
“蓁蓁,我心里从来只有你!”
夫妻互诉衷肠,和好如初,又甜蜜的黏糊在一起。朝野内外,皆叹太子到底是记恩的,最是爱重太子妃。
太子似乎也忘了和沈家人的不快,频频召见沈家人,也借此和诚国公重归于好。反而刘丞相一派,又开始被冷落,忽视,甚至是打压。
当沈国公屡屡把留在京城的子孙,叫到边境历练,他都不曾阻止。甚至在把沈大爷家十五岁的嫡长子叫到边境后,国公府里男丁一个都没有了,他不曾急躁。
反而,他劝告了沈家子:“沈家历代忠君爱国,男儿都得去前线历练,挣得功名,哪能留在富庶之地娇生惯养?”
“来日我登基,还需要妻弟镇守边关,怎么能不提前多加历练?”
沈家信了,或者说,他们傲慢自得,不愿意有别的想法。太子靠着沈家,皇室靠着诚国公,就算他们家再大不敬,未来的皇帝也得靠着他们。
自觉有了保底的沈家人,愈发肆无忌惮,猖狂至极。
这段时间,太子对太子妃,对她的家人们,甚至是派系追随者们,都非常友好。
哪怕沈大爷以岳父的姿态写信训诫他,他也只是恭敬接受;哪怕刘夫人得了重病,他也以晚辈的姿态侍奉汤药;哪怕太子妃求着他出宫侍奉母亲,他也同意了……
太子妃这一出宫,就去了半年,太子则是一点催促也没有,反而对外人道,太子妃纯孝,是天下大幸。
私底下,他又临幸了好几个良家子,并满怀期待地等待她们其中有人怀孕。
只可惜,东宫美人众多,也努力殷勤侍奉太子,就是没有好消息。
各家族都送进去了补药和各种偏方,东宫一时被药味淹没。太子爷也没有提出什么抗议,因为他也在喝。
郁闷的太子突然怀念起没了的两个孩子,也怀念起孩子他妈,怀孩子怀的那么顺利,落的胎儿都是男孩,难道太子妃真的是宜男命吗?
他突然特别想念太子妃,亲自去了沈家一趟,想把太子妃接回来,结果太子妃挺着快十个月大的肚子一出来,直接把他吓愣了。
紧接着,当天回宫的晚上,太子妃分娩。在一个时辰内,她特别顺利地生了个大胖小子,没给别人半点下手的机会。
太子妃说是半年前出宫的,实际不到六个月。哪怕是偷情,也生不出能喘气的孩子,更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这板上钉钉只能是太子的,太子抱着孩子有些绝望,他就算想给妻子泼脏水,也泼不动!
……
明殊和云夫人终于回了京城,一是沈家大喜,所有人都需要回去贺喜。
二是明殊也挺想见识下,能接二连三生男孩的钢铁子宫。
在被下过重药,又被重物击打过,最后还能顺利怀上一胎的女主,到底是个多么神奇的物种。
马车在镇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前,稳稳停住,丫鬟上前打起车帘,小厮放下脚凳。
如今当家理事的刘夫人,太子妃的亲娘,小皇孙的外祖母,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绛紫色缠枝纹缎面袄裙,发髻上的赤金宝红石簪子明晃晃的,正站在门前最显眼的位置。
她并未急切上前,只是微微扬着下巴,嘴角含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看着云氏和明殊下车。
眼见二人站定,刘夫人才不紧不慢地迎上两步,姿态从容地行了个礼:“母亲和小妹可算回来了。”
又歉意道:“老夫人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但姑小姐原来的院子,怕是住不得了。”
“因太子妃娘娘省亲,家里不得不修了别宫,就把原来娘娘的闺房扩大修整,其中紧挨着的院落,就有姑小姐的……”
“我和母亲住在一起也无妨,能用来给娘娘住,也是那个院子的福气。这算我立了功,来日沾沾娘娘的福气。”
明殊也没较真,只是看刘夫人张狂如此,没忍住浇了把火。
果然,刘夫人笑的更得意:“自然是可以的,来日姑小姐得了福气,说不得也和娘娘一样,一举得男。”
妈呀,这诅咒也太狠了,明殊仰了仰头,夸你呢,咋还咒人呢。
再也不嘴贱了。
不过刘夫人到底还没有太过分,也给明殊安排了个不小的院落,离云夫人的主院还挺近。
明殊跟着丫鬟,穿过熟悉的抄手游廊,拐进了一条花木繁盛幽静的小径。
尽头处,一个月洞门映入眼帘,门上悬着新制的匾额,题着【疏雨轩】三字。
踏入院内,面积比从前小了些,只不过没了练武场,又显得极为宽敞。布局极为精巧,粉墙黛瓦,紫檀木窗棂上雕着缠枝花纹,明瓦的窗纸,透光极好。
屋檐下挂着一串玉片风铃,微风拂过,叮咚作响,清越悦耳。
前院开辟了一方小小的莲池,几只锦鲤悠然其中,池边种着几株西府海棠。
其规模,也仅次于云夫人和刘夫人的院落,也就是主人的正房大院,和继承人的东大院,就连沈二爷的西大院也只能持平。
而沈二小姐的闺房,甚至还没有她的一半大。
其中的门道,有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