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姣姣你放心,宴儿没有伤到要害,身边还跟着太医,绝不会留下后害!”
林琪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等沈从衍实在焦躁不安还想说些安慰话时,林琪才继续说道。
“陛下,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林琪红着眼,声音带着一丝哭意,说得很是用力。
“姣姣放心,朕都有数。”
看着林琪这样,沈从衍心中也不好受。
他走到林琪身后,用力环抱住她,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都传给林琪。
沈从衍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在靖王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皇帝以涉嫌谋害皇室王爷为由,贬斥了不少太子、二皇子、六皇子一派的人。
几个皇子的核心势力更是被皇帝监视着,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父皇真是疯了!我们又没有动手,却对着我们严防死守!”
二皇子、六皇子约在亭子内,让侍从守在外面。
上次的架不仅没有打散两人的感情,仿佛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让两人生出来些奇妙的默契感。
“七弟果然是父皇最爱的儿子,父皇这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呀!”
六皇子内心也很是不满,语气带着酸意。
“大哥也真是的,动手都动不干净,一个大好的机会,还让七弟给跑了,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手下人可真是废物!”
两个皇子默契的对视一眼,都知道各自都对太子做此事时袖手旁观、推波助澜。
靖王此次受刺的真相,几人是最清楚的。
太子及其背后的承恩公府、右将军府出了主力,二皇子的妻族、六皇子背后的薛大将军府则是推波助澜。
可以说,每个夺嫡皇子的背后都不干净。
“只希望,这件事能够顺利结束。”
二位皇子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承恩公府,由于承恩公早前传来重病的消息,太子特意前来看望。
病房内,没有留下伺候的人。
只有穿着整齐的太子,以及看不出一点虚弱的承恩公。
“太子殿下,您要早做决定呀!”
“如今陛下那个态度,怕是要······”
承恩公语气激动,边说边觑着太子的神色,看着太子没有不满,才继续说道。
“不是臣危言耸听,若靖王回不来还好,若靖王平安归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咱们啊。”
“孤也知道,这是,这是孤的父皇啊!”
太子神色悲痛,一片不忍之色。
【你屯兵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他是你父皇?】承恩公低下头,内心大逆不道地想道。
“太子殿下,您想想这十年来陛下对您的提防、猜忌,想想这些年来几个长成的皇子对您的挑衅啊!”
“殿下啊,老臣求求您,祖父求求您啊!您多想想您自己这些年的处境,想想您的母后在宫中的日子,想想您的手下对您的忠心耿耿!”
承恩公语气激昂,一副忠言逆耳的样子。
“唉,孤明白了!”
“祖父您先和手下们活动起来,再等等看,七弟没有回来还好,若七弟真的回来了,那便动手吧!”
太子犹豫了一瞬,继续说道。
“殿下英明!”
承恩公跪下拜道。
事情果然没有如太子等人期望那样发展。
不到一月,靖王平安归来。
等太子等人收到消息的时候,靖王已经入了宫。
听说,靖王还带回来了刺杀事件的人证物证。
太子等人想要打听消息,却无奈只知道靖王受了伤,因此特被陛下留在了宫中,允许其伤好之后再回王府。
动手的几派,领头人焦躁不安,手下也是如热锅中的蚂蚁,不知道去往哪个方向。
直到宫中传来旨意,皇后病重,此次中秋节由明贵妃主理,并且陛下传了口谕,着令太子、长宁郡王、昭懿郡王闭府思过,几人更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殿下,外面都在传陛下要在中秋节晚宴时大大封赏靖王等人,且靖王带回来的证据很充分,陛下已经收押了不少我们的人。”
书房内一片漆黑,仅有着几缕月光通过窗户透射下来,太子披着头发,脸上看不清神色。
过了良久,太子才叹了口气道。
“父皇啊,既然您不义,那就别怪儿臣不仁了!”
“传令下去,让承恩公等人动起来吧,孤看中秋节那天甚好!”
“是,殿下。”
暗卫应道,转头出了府。
昭信宫中,一大家子人都围着沈弘宴。
“快,让母妃看看,宴儿伤在哪儿?伤得可严重?”
林琪说着便要拉着沈弘宴进内室,想脱了他衣服检查检查。
“母妃,母妃,儿子没事。”沈弘宴举着双手,脚步踉跄,脸颊还泛红。
他有些羞愧,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惹得母妃担忧。
“是啊,七哥,你哪里受了伤?快让我们看看。”
沈弘宴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在一旁问道,这段时间里他们是最焦躁不安。
由于他们年纪还小,不能遮掩自己的神情,林琪以及沈弘宴都没有告诉他们真相。
和沈弘宴感情最好的沈怀瑾更是生了一场大病。
如今他们见着自己的哥哥平安归来,自然欣喜不已。
“放心,哥哥真的没事。”
沈弘宴看着自己眼睛泛红的几个弟妹,语气愧疚的说道。
温馨的日子总是少。
沈弘宴虽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伤,但很快便忙碌起来。
似是因为这件事,父皇真正认可了他,父皇让他来处理中秋节日上的守卫一事。
沈弘宴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办得格外用心。
中秋宴上,一片热闹景象。
由于皇后病重没有来,林琪以及薛贵妃便分别坐在皇帝左右。
诸多大臣上前恭贺皇帝,诰命夫人们在林琪身旁恭维,靖王身旁也有不少人拍须遛马。
正是欢声笑语时,一片兵戈声传来。
喜气戛然而止,大殿陷入一片沉寂,只余下兵马围过来的声音。
“父皇、七皇弟,如此大好的日子,怎么能少了本太子呢?”
太子缓缓入内,身后还跟着不少士兵。
“你个逆子,是要谋反吗?”
“父皇,这都是你逼我的!”
“呵,是朕逼你刺杀你的皇弟?还是朕逼你私养兵马、私造军械?”
“父皇不必多说,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你就不怕往后史书工笔?”
“哈哈哈,史书向来是胜者的笔录,待孤登基之后,谁又敢说闲话?”
沈从衍默了默,不想多说什么。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太子是这样一个骄纵、狂妄的人。最关键的是,头脑还不清醒,不然也不会做出公然谋逆的事。
但凡他聪明点,清醒点,就应该知道,只凭着他刺杀靖王的事,还远远达不到废太子的地步,也多的是维护正统的大臣、儒士为他辩驳。
而太子需要做的,不过是舍弃一两个手下罢了。
如今太子被承恩公等人推着哄着走上了逼宫之路,才是真的罪无可恕。
“唉,太子啊!”
沈从衍挥了挥手,立刻有更多的士兵出来,将谋反之人围住。
太子身边的几个亲卫,更是公然反叛,按住了太子及几个重臣。
“你们都在干什么?”
“ 滚啊!”
太子惊愕不已。
“禀陛下,逆臣皆已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