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沉舟的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划破包厢里的安静。
林砚秋被这动静拽回神,视线从自己的手机屏幕移开。
他看向谢沉舟手边 —— 屏幕上跳跃的 “许清彦” 三个字格外显眼。
手腕上的云朵项链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
小云团的奶音带着慌张:“大人,许清彦看到热搜了,正在机场…… 买了最快一班回来的机票!”
林砚秋挑了挑眉,收回视线落在自己餐盘里。
管他谁回来,眼下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沉舟面前的餐盘几乎没动过。
牛排还保持着刚上桌的模样。
反倒是自己面前的小碟堆了不少剥好的龙虾壳,显然对方光顾着喂他,自己一口没吃。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像是在执意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林砚秋用银叉戳了戳盘子里的芦笋,语气漫不经心:“谢总不接吗?”
谢沉舟正夹着块芒果往他嘴边送,被这通电话搅了兴致,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他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又抬眼看向林砚秋,眸色深得像结了冰的海。
他没去看手机,反而倾身靠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能清晰看见彼此睫毛上的光尘,“我和他没关系。”
谢沉舟突然说,声音比平时更低,“外面那些绯闻是假的,我现在只有你,以前没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
林砚秋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正对上谢沉舟的目光。
对方瞳孔很浅,此刻却像盛着某种滚烫的东西,烫得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嚼了嚼嘴里的芒果,心里吐槽这剧情比古早文还直白,耳根却不争气地泛了红,“哦。”
谢沉舟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是把那块芒果往林砚秋嘴边又送了送:“接着吃。”
林砚秋没再追问,张嘴咬住芒果块时,听见谢沉舟伸手按了关机键。
包厢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响,和他被喂得鼓鼓的腮帮子动来动去的细微声响。
“下午两点去学校。” 谢沉舟收起手机,起身时顺手替林砚秋理了理滑落的长发,“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林砚秋摆摆手,想起大纲里谢沉舟是名誉校董,要是一起出现,热搜怕是又要炸。
他可不想第一天入学就被当成重点观察对象。
谢沉舟皱眉,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头:“我在车里等你。”
林砚秋没反对。
他拎着谢沉舟让人准备的入学材料,站在海城大学校门口时,突然被这所学校的气派惊到了。
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刺破云层。
校门口的石碑上刻着 “帝国合众中心学校” 的烫金大字,比他以前处理过的星际学院还要有排面。
“原来不只是普通大学啊。” 林砚秋摸着石碑,听小云团科普,“大人,这所学校的优秀毕业生能直接包分配,来这里上学的不是天才就是贵族子弟呢,分配的工作相当于考公天花板!”
“倒是藏得深。” 林砚秋勾了勾唇角,突然觉得这学没白上。
说不定还能搞点副业,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体系。
报到处挤满了新生。
大多是 omega 和Alpha , beta寥寥无几。
毕竟这个世界上bate其实是最多,也是最不受待见的一类人。
林砚秋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目光,长发及腰的 omega 本就少见。
更别说他左耳那抹醒目的红,以及那双深邃的眼睛,眼尾的弧度依旧带着疏离的美。
“是林家的那个林砚秋?”
“他居然敢来上学?听说林家破产了……”
“嘘,没看见他穿的衣服吗?是谢氏旗下的高定,说不定真跟谢总有关系……”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林砚秋却恍若未闻。
他熟练地办完手续,接过宿舍钥匙时,宿管阿姨的眼神格外复杂:“302 寝室,就你和另一个 omega,你们俩都是金融系的。”
宿舍门被推开时。
林砚秋正低头核对宿管给的床位号,鼻尖先捕捉到一缕淡淡的洗衣粉味。
不是什么昂贵的香氛,是那种超市打折时能囤一整箱的柠檬味,混着洗得发旧的布料特有的清爽气,像晒过太阳的旧床单。
“大人,刚扒到个新鲜的,这 omega 身上有瓜。”林砚秋腕间的云朵项链轻轻鼓了鼓。
小云团的奶音里带着点刚挖到猛料的得意,像捧着份热腾腾的情报,“他叫阮糯,就是阮家那桩真假少爷案里的那位真少爷。下周阮家会来找他,但是那个假少爷可不是好惹得。”
小云团在项链里转了圈,声音压得低了些,却藏不住那点吃瓜的兴味:“查了下他的记录,打三份工才够学费,床底还藏着半收拾好的行李。”
林砚秋的目光落在靠窗书桌前的 omega 身上,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对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卫衣,袖口卷了两圈,露出细瘦的手腕,手背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墨迹。
听见动静,那 omega 猛地抬头,黑框眼镜顺着鼻梁滑下来半寸,露出双圆溜溜的杏眼。
他瞳孔微微收缩,像被脚步声惊到的小鹿,连耳尖都泛着薄红。
“你、你好!”omega 慌忙抬手扶住眼镜,从塑料凳上弹起来时动作太急,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吓得一缩肩,声音软得发颤,“我叫阮糯,糯米的糯,以后就是你舍友啦!”
林砚秋的视线扫过对方的书桌:除了一本包着牛皮纸封面的《基础金融学》。
书脊被翻得发卷,就只有一个掉了漆的米白色保温杯,杯盖边缘磕出个小豁口。
旁边压着半盒快用完的中性笔,笔杆上的漆皮成片剥落。
墙角立着个行李箱,深棕色的帆布面磨得发亮,边角泛白,拉链上挂着的小熊挂件缺了只耳朵,线头孤零零地翘着。
“林砚秋。”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袋,语气平淡得像在念今天的日期,目光却在阮糯卫衣胸口顿了顿。
那里印着只卡通三花猫,爪子举着颗星星,图案洗得快要看不清了,只剩下淡淡的轮廓。
阮糯显然没料到新舍友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