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孙家人却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只听得孙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呸”,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不屑都吐出来一般。紧接着,她高声驳斥道:“我才不管那强扭的瓜甜不甜呢!反正我孙家吃定了!就算我们孙家有欺瞒之嫌,难道你们自己不事先打听清楚就没有一点过错吗?”
“我可不管这些,从你们同意定亲的那一天起,我孙家就已经默认你们对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了!既然如此,说句难听的,哪怕我女儿现在肚子里揣着别人的种,你们也必须得娶她!”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李德清措手不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孙家竟然会如此厚颜无耻。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夫人,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过了好一会儿,李德清才回过神来。他的手掌猛地拍在茶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由于他用的力道实在太大,茶桌上的几杯茶水都被震得洒了出来,溅湿了周围的桌面。然后,他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丝丝寒意,缓缓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外面那些传言所言非虚了?”
孙老爷和孙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待他们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李德清在那里无能狂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举动。
看到这一幕,孙老爷心中稍定,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他暗自思忖道:“看来这门亲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于是,他脸上露出笑容,正准备开口打个圆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然而,还没等孙老爷把话说出口,就被孙夫人给硬生生地打断了。只见孙夫人一脸寒霜,毫不客气地说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站在一旁的林知意听到孙夫人的话,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心中暗想:“哟呵,这是终于轮到我上场了吗?我不怕你来武的,就怕你来文的啊!想当年,我可是在村子里跟不少泼妇都吵过架的,而且身经百战,战绩可查,我根本就没在怕的!”
想到这里,林知意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怎么,这么说你女儿是嫁不出去了?非得赖在我们李家不可?”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冷嘲热讽和不屑,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意味。
孙夫人突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女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不满。她迅速环顾四周,目光如鹰般锐利,最终锁定在声音的源头——林知意身上。
当孙夫人看清说话之人时,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前的林知意看上去不过是个年轻的小妇人,这让孙夫人既感到气恼,又有些许欣喜。
气恼的是,这小妇人的言辞实在是太过刻薄难听,简直就是毫不留情地当面指责;而欣喜的则是,毕竟林知意年纪尚轻,相比那些久经世故的老家伙们,肯定要容易对付得多。
想到这里,孙夫人决定将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全部发泄到林知意身上,给她来个迎头痛击。于是,孙夫人毫不掩饰地用挑剔的目光,从头到脚地审视了林知意一番。
然而,经过一番打量,孙夫人并没有在林知意身上发现任何特别出众的地方。而且,李家之前已经来过两次,但这个小妇人却从未露过面,想必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罢了。
有了这样的判断,孙夫人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同时还露出一副极其嫌弃的表情,仿佛林知意是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孙夫人自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便毫不留情地对林知意发起了攻击。
“你又是哪一根葱啊?”孙夫人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这里有你什么事啊?你居然还敢在这儿胡言乱语!还有啊,我们这些长辈在说话,哪有你一个晚辈插嘴的份儿?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林知意稳稳地站在原地,她身姿挺拔,亭亭玉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面对孙夫人毫不掩饰的打量,她没有丝毫的局促或不安,而是坦然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大大方方地任孙夫人打量,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当孙夫人说出那些不太中听的话语时,林知意也不恼,比之难听的话她又不是没有听过,又怎会在意这区区几句呢?
然而,一旁的王桂花却无法像林知意那样淡定。她的脾气本就有些急躁,听到孙夫人如此贬低林知意,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开口反驳道:“你才是葱呢!你全家都是葱!怎么就不关知意的事了?知意可是我们李家的义女!”
孙夫人闻言,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义女?”孙夫人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说好听点是义女,说难听点,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才用义女这个身份来遮掩吧?”
她的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愤怒。除了一直端坐在那里的李德清和林知意本人外,其他人都纷纷对孙夫人怒目而视。
本就脾气火爆的李叔忠终于忍无可忍,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一般。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孙夫人:“你这个老虔婆,放你娘的屁……”
然而,他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原来,李伯文和李仲武见势不妙,连忙双双伸出手去,死死地捂住了李叔忠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尽管李叔忠的嘴巴被捂住了,但他那充满愤怒的吼叫声还是透过手掌的缝隙传了出来,在空气中回荡着。众人虽然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但从他那狰狞的表情和激烈的反应中,也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孙夫人面对李叔忠如此粗鲁无礼的举动,竟然丝毫没有生气。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等笑够了,孙夫人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义正言辞地对着王桂花说道:“老姐姐啊,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看你,自己亲生的孩子都没有教育好,还认什么义女呢?这下可好,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了吧?不过呢,通过这件事情,也能看出你们李家的家风确实不怎么样啊!认的义女如此没大没小,亲生的儿子更是脏话连篇!”
“唉,要不是我们家大丫头已经和你们家定下了婚约,我定是舍不得让她嫁入你们这样的人家的。”孙夫人面露难色,叹息一声,似乎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
然而,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也没办法,我虽只是一介妇人,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既然婚约已定,那就只能如此了。”
“大不了等大丫头以后有了子嗣之后,我们再接到孙家来好好教养吧!毕竟我们孙家的门风还是很正的,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你们学坏了。”
孙夫人的这番话难听至极,可谓是杀人又诛心。这不,李家这边的人听到这话后,除了林知意之外,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尤其是当他们想到老四要娶的媳妇儿竟然是这样的人时,更是感到如鲠在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既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十分恶心。
面对孙家两口子脸上那胜券在握的得意神情,林知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一边轻轻鼓掌,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孙夫人,您这是龌龊事干多了,才会以己度人,觉得人人都和您一样龌龊不堪吧?”
说到这里,林知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和鄙夷。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在空气中激起涟漪:“你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你搁这儿水仙不开花——装什么蒜呢!你既然如此看不起我们李家家风,又何必死皮赖脸地要把你家女儿硬塞给我们李家呢?难道你家女儿真的是嫁不出去了吗?”
话刚说完,林知意突然懊恼地叫了一声“哎呀”,然后迅速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似乎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懊悔。但紧接着,她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继续说道:“哎呀呀,瞧我这张嘴,说的什么话呀!不过嘛,孙夫人说的也没错,我们李家家风确实不怎么样,所以才教不出像令爱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做出婚前通奸,甚至还珠胎暗结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
随着林知意的话语不断地从她口中蹦出,孙老爷和孙夫人原本得意洋洋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他们的笑容仿佛被瞬间冻结,原本高高扬起的嘴角,也像是失去了支撑般缓缓垂落。
与孙家夫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家众人的反应。他们的情绪完全随着林知意的话语而起伏。当林知意说出一些让他们感到解气的话时,他们的眉眼会瞬间舒展,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而当林知意提到一些诸如李家家风不好时,他们的眉头又会紧紧皱起,满脸愁容。
终于,等到林知意的话全部说完,李德清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响亮的笑声。
“知意说得好啊!”李德清大声赞叹道,“这些话,老头子我虽然心里也这么想,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没想到知意这丫头如此爽快,把我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李伯文兄弟三人见状,也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孙家的客厅里回荡,让孙家夫妇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然而,就在李家众人的笑声还未停歇的时候,孙老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紧接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是吗?”孙老爷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高兴得太早了!就算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寡廉鲜耻之辈是我女儿不假,可那又如何?你们别忘了,她很快就会成为你李家的儿媳妇。今日我孙家所受的所有嘲笑和侮辱,他日都会加倍地落在你们李家身上!”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来应对这种局面!而且,只要我孙家不点头同意解除婚约,你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孙老爷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家众人的心上。他们就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咽喉的鸭子一般,瞬间变得哑口无言,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老爷在那里耀武扬威,而他们自己则是一个赛一个的脸色难看。
就在这时,林知意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孙老爷,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下,你是否真的确定,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绝对不会解除婚约呢?”
孙老爷显然没有料到林知意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问,他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没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孙家都绝不会解除婚约!”
林知意见孙老爷如此坚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德清和王桂花起身,一边轻声说道:“既然孙老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爹、娘、大哥、大嫂,咱们走吧!”
李德清和王桂花虽然对林知意的举动感到有些诧异,但他们并没有多问,而是顺从地顺着林知意的搀扶站起了身。孙家夫妻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种专属于胜利者的轻蔑笑容。
一行人转身准备离开,然而,李叔忠却突然快步上前,拦住了林知意的去路。他满脸焦急,声音略带颤抖地喊道:“知意,不能走啊!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老四绝对不能娶那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