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两人终于走出那片山林,走入更深的森林。
路上沈香香的乾坤袋中有了动静。
那颗两人捡到的蛋有了反应。
似乎快要破壳了。
沈香香想要剥开蛋壳,段春衣阻止了他,并很有经验地告诉他不能帮助幼崽破壳,会让幼崽长不大的。
她抱着蛋,用神识检查里面的小东西,“唔,好像是一只鸟,有翅膀。”
她道:“快要破壳了,香香,给它取个名字吧!”
段春衣捧着蛋,蛋壳里面的小东西似乎能听见她的声音,轻轻撞着蛋壳回应她。
她立即欣喜地摸摸蹭蹭喊宝宝。
沈香香:“名字?”
他起名困难,皱紧眉头,抓着衣裳纠结:“春衣,我想不出来。”
段春衣瞥他一眼,从容道:“宝儿,让你想名字,不是让你生孩子。”
沈香香脸颊红红。
她琢磨了下,“他孵出来了就是你的灵兽,香香,你有什么愿望吗?”
沈香香的愿望,自然是与她,“长相守,永相随。”
“那便叫阿随。一直跟着你好了。”
“阿衣,是我们。”
“嗯嗯嗯,阿随阿随阿随,你好呀!”
段春衣用自己那一丢丢孵蛋经验,与蛋壳里的小东西互动。
蛋壳里的阿随似乎在用自己嘴啄壳,段春衣的手摸到哪,它便啄到哪,很好玩。
于是段春衣便一路抱着蛋,一直和它讲故事。
亲密得沈香香都有些吃醋了。
好在春衣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发现香香的怀里藏着一对兔耳后,便一直撺掇他戴上耳朵。
沈香香害羞得要命,一直不肯戴。
“我都看见了,你将这对耳朵炼制好了,不就是戴给我看的吗?”
夜间,营地篝火橙黄。
段春衣支着腿坐在那,催他:“快快快我要看。”
沈香香差点一头扎进地里,“春衣……”
他想要讨好春衣,但是又很难为情,羞涩得要整个人坏掉。
段春衣抽出那对耳朵,捏了捏,手感很好,“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戴给我看?”
“马,马上。”
他羞涩得直抖。
段春衣哼笑一下,不再逗他,塞回他的怀里,“行吧,下次做好准备,和我说一声……”
沈香香却抬手按住了她的手,那双眼睛羞耻得一片水雾,却直直凝着她,一眨不眨。
段春衣略讶回视。
他微微低下头,嗓音轻颤,“阿衣,可以帮我戴上吗?”
段春衣捏了捏手指,给他套上了。
黑发顺滑的男人抬起脸,那对兔耳朵也竖了起来,杏色眼瞳温顺澄澈,肤色白皙,唇瓣微红,眼里牢牢映着她,
段春衣不知为何,脸红了一下。
糟糕,好糟糕啊。
这种感觉。
太邪恶了。
她捂住鼻子,撇开目光,在火光下转过身。
兔耳微微垂下,小兔子有些委屈,“春衣。”
“春衣。”
“春衣……你……”
“听到了听到了,让我冷静下,待会再看你。”
男人默默垂下脸,也捂住了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真是放浪至极,合欢宗的男修也没有自己此刻骚荡。
但,但能够让春衣喜欢,他,他真的好高兴。
难为情,又十分兴奋。
……
——省略一段你来我往、身不由己的拉扯——
——省略一场彻彻底底的把玩——
——省略一番雄姿英发的过程——
——省略一幕风雨交加的纠葛——
——省略一夜难以自拔的依依不舍——
……
……
上路。
继续上路。
跟着罗盘和地图。
蛋壳的小生命还在努力破壳。
一路上段春衣吃吃喝喝,沈香香做吃做喝,顺便悄悄修补那碎成一块一块的兔耳朵。
妖界正是春深,草木繁茂。
小动物们都吃得很肥美。
段春衣也吃得每天肚皮圆圆。
她很可惜小孩不在,不然小孩又能长胖三斤。
小孩还是没她有福气。
可怜又倒霉。
段春衣心里对小孩的怜惜又多了很多,加快步伐,往妖界神木所在的神木之森赶去。
一路上,段春衣除了吃喝,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看书。
她打算用妖界神木制成引魂幡。
沈香香取出了天成还魂丹的丹方,开始炼制。
他虽没听过妖界神木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但结合其生机勃勃的特性,也觉得有些希望,便联系自己所学,开始制定救治方案。
引魂幡加上天成还魂丹,就是他们最终的方案。
一路上在炼丹炼器中度过。
神木之森广袤无边。
神木在妖界的地位超然,是所有妖植的精神圣地,传说每个妖植的灵智诞生都来自于神木的垂怜。
这时候的神木之森防守并不严密,也没妖会想到竟有人族敢打妖界神木的主意。
所以段春衣和沈香香两人一路走得很顺利。
越是接近神木所在,周围的木系灵力便越浓郁。
抵达神木下时,是一个清凉的夜晚。
此时夜幕初降,天高地迥。
自然的光都在消弭。
唯有那遮天蔽日的巨树,仿佛繁星塑成的冠叶间簌簌落下无穷光点,流光溢彩,灼穿夜色。
无数萤亮的色彩下,茂密的草原上细长的草叶被晚风拂过。
葱郁的清灵之气中,段春衣看见那绿意间,逐渐冒出了许许多多小动物的头角。
也不止是小动物。
只是因为她站在高处,所以俯视下觉得那原野上的妖兽渺小。
草叶间兽耳一掠而过,瘦小的白鹿扬首迎接那一粒粒光点,庞然的漆黑巨兽挺背而起,吞噬那不断坠落的萤光。
段春衣屏息攥紧了腰间伞剑。
沈香香也沉下眼眸。
她们要穿过这片原野,在这群依靠神木修炼的妖兽注视下,折下神木枝芽。
段春衣咬了咬手指,扼制住心内的紧张,传音道:“香香,有很多我看不透境界的妖兽……”
沈香香握住了她的手,“神木下有两只大乘期妖植。”
段春衣:“……”
段春衣:“我想,小孩可能也不想我俩为他丢了小命。”
沈香香眨了下眼,看向她,“那……”
“算了。”段春衣将额上白巾扎紧,将头发系得一丝不苟,“来都来了,试一试吧。”
她将怀里的蛋放下,在山坡上草草挖了个坑,将它埋了一半。
而后拍拍它的脑袋,“等姐姐结束就来刨你出去。”
晚风将她气息拂过那颗蛋,短暂停留,又随她离去,迅速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