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天光刚刺破猛虎山的晨雾,黑虎寨正面的山道上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三架崭新的小型佛郎机火炮稳稳架在临时筑起的土台上,炮口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直指那道高三丈的条石寨门。沈文亲自握着点火杆,身后的辅兵们死死按住炮身,汗水顺着额头滚落,却不敢有丝毫晃动——这是王巢昨夜从系统中兑换的关键武器,每一尊都承载着破寨的希望。
“点火!”沈文的吼声被山风裹挟着传开,三根点火杆同时戳向炮门的引信。“滋滋”的燃烧声中,火星沿着药线飞速蔓延,下一秒,三团火光骤然迸发,巨大的后坐力将火炮撞得向后滑动半尺,三颗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砸向寨门。
“轰隆!”
剧烈的撞击声震得山坳都在颤抖,寨门上的木梁瞬间断裂,碎石与木屑飞溅四射。墙头上的土匪吓得魂飞魄散,原本懒洋洋的火铳手瞬间趴在墙垛后,却连瞄准的勇气都没有——他们打了一辈子仗,从未见过如此威力惊人的武器。
“娘的!王巢小儿哪来的火炮?!”赵黑虎的怒吼声从寨内传来,他刚披好铠甲冲出中军大帐,就见第二波炮弹又已袭来,这次径直砸在寨门左侧的石墙上,硬生生崩开一个碗大的缺口。他抓起身边的大关刀,对着墙头上的土匪嘶吼:“都给我稳住!火铳齐射!谁敢退一步,老子剁了他!”
土匪们被他的凶气震慑,纷纷架起火铳对准山下的民团。可还没等他们扣动扳机,李铁牛已率领两百名队员发起了冲锋,三段射的枪声如爆豆般响起,弹雨扫过墙头,当即有五名土匪应声倒地。“沈文!再轰!”李铁牛挥舞着长刀大喊,队员们顺势卧倒,给火炮让出射击空间。
沈文早已指挥辅兵重新装填弹药,听到喊声立刻下令:“第二轮,放!”又是三团火光升起,这次的炮弹精准命中寨门,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彻底崩塌,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壕沟。墙头上的土匪彻底乱了阵脚,有人抱着火铳蜷缩在墙垛后,有人甚至偷偷往寨内挪动,生怕被那恐怖的火炮盯上。
赵黑虎气得眼睛发红,一刀砍倒一名退缩的土匪:“都给我顶住!他只有三架火炮,装弹慢得很!”可他的话刚说完,就见山下的民团推着十架云梯冲了上来,辅兵们扛着装满沙土的麻袋,冒着零星的箭雨,奋不顾身地向壕沟扑去——他们要趁火炮压制的间隙,尽快填出进攻的通道。
此刻的后山,赵大勇正带着突击队贴着后墙小门的阴影蛰伏。刚才火炮的轰鸣透过山谷传来时,他立刻握紧了腰间的短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时候到了,动手!”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用撬棍顶住小门的门闩,猛地发力。“嘎吱”一声闷响,木门被硬生生撬开一道缝隙。赵大勇率先挤了进去,匕首瞬间刺穿了一名巡逻哨兵的喉咙,队员们紧随其后,如幽灵般散开,将后营的三名哨兵尽数解决,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跟我来!”赵大勇压低声音,带着队员们沿着寨内的小巷快速穿行。黑虎寨的土匪大多被正面的火炮吸引,后营空荡荡的,只有几间营房里偶尔传出慌乱的脚步声。陈虎跟在队伍侧面,左手按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右手紧握着长刀,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个拐角——他知道,中军大帐就在寨中心的高台上,那里是赵黑虎的指挥中枢,也是此次奇袭的核心目标。
转过第三个拐角,前方突然出现两名土匪,正扛着弹药箱往正面跑。“有敌人!”一名土匪率先发现了他们,刚要呼喊,就被陈虎甩出的飞刀正中咽喉,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另一名土匪吓得转身就跑,赵大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从他的后心射入,当场毙命。
“快!别让他们报信!”赵大勇加快脚步,领着队员们冲上高台。中军大帐外的两名卫兵听到动静,刚拔出刀就被乱刀砍倒,赵大勇一脚踹开帐门,里面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赵黑虎并不在帐内,只有几名亲兵正慌慌张张地收拾文件,帐中央的帅案上,还摆着半壶未喝完的烈酒。
“赵黑虎在哪?!”赵大勇一把揪住一名亲兵的衣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亲兵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寨……寨主去前寨督战了,说……说要亲自守寨门……”
赵大勇暗骂一声,刚要下令去前寨,就听到帐外传来密集的枪声。他冲到帐外一看,只见前寨方向浓烟滚滚,火炮的轰鸣与火铳的射击声交织在一起,而在高台与前寨之间的空地上,一群土匪正慌乱地奔跑,显然已察觉到后营失守。“不好,赵黑虎要跑!”赵大勇眼睛一眯,指着西侧的一条小路,“那是下山的近路,他肯定要从那逃!陈虎,带十人守住路口,其他人跟我去前寨!”
此时的前寨,局势已彻底失控。沈文的火炮已完成第三轮装填,这次瞄准了墙头上的火铳阵地,一颗铁弹呼啸而过,将三名火铳手连人带枪砸飞出去。李铁牛抓住机会,大喊道:“弟兄们,冲!”民团队员们踩着填好的沙袋,纷纷攀上云梯,刀光剑影瞬间在墙头展开。
赵黑虎站在寨门内侧,看着越来越多的民团攀上墙头,又听到身后传来的枪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后营失守了,黑虎寨完了。“快!跟我从西坡撤!”他挥舞着大关刀,砍倒两名扑上来的民团队员,带着十几名亲信转身就往西侧小路跑——只要逃到山下的秘密据点,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刚跑到小路路口,就听到一声大喝:“赵黑虎!哪里跑!”陈虎带着十名队员早已在此等候,长刀齐刷刷指向他们。赵黑虎眼睛通红,嘶吼道:“给我杀过去!谁挡我,谁死!”他挥舞着大关刀冲上前,刀风凌厉,一名队员躲闪不及,被砍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放!”陈虎大喊,队员们的短铳同时开火,两名亲信应声倒地。赵黑虎借着烟雾掩护,猛地扑向陈虎,大关刀带着呼啸劈来。陈虎咬牙侧身,长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连连后退,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就在赵黑虎准备补刀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大勇带着突击队赶到了,“赵黑虎!你的对手是我!”他纵身跃起,马鞭如毒蛇般缠住赵黑虎的手腕,用力一拧。赵黑虎吃痛,大关刀险些脱手,他怒吼着转身,却见十几把长刀同时指向他,已将他团团围住。
“王巢小儿呢?!有种让他出来见我!”赵黑虎嘶吼着,眼神里满是不甘与疯狂。他征战半生,从边军伍长到山寨寨主,从未想过会败在一群民团手里。
“我在这。”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王巢缓步走出,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燧发枪,枪口正对准赵黑虎的胸膛。他刚从高坡上下来,沿途看到的都是土匪的尸体与投降的俘虏,这场前后夹击的战术,终究还是彻底瓦解了黑虎寨的抵抗。
赵黑虎看着王巢,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你个黄口小儿,若非用火炮偷袭,老子怎会输?”
“你勾结官府、劫掠百姓,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输是必然。”王巢语气冰冷,“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把弟兄们的尸体挂在寨门,这笔账,今日该清了。”
赵黑虎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疯狂:“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他突然挣脱身边队员的包围,猛地扑向王巢,手中的短刀顺势甩出。队员们惊呼着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就在短刀即将命中王巢时,“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击中了赵黑虎的胸膛。赵黑虎的动作瞬间僵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血洞,缓缓低下头,随即轰然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王巢收起枪,目光扫过剩下的亲信。那些人见寨主已死,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饶命!我们投降!”
“绑了!”赵大勇喝令道,队员们立刻上前,将投降的土匪捆得结结实实。
此时的前寨,战斗已近尾声。墙头上的土匪见赵黑虎已死,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李铁牛站在寨门顶端,挥舞着长刀大喊:“赵黑虎已死!降者不杀!”
喊声传遍山寨,剩余的土匪纷纷从营房、角落钻出来,双手抱头跪倒在地。狗剩和张哥押着一群土匪往空地上走,看到赵黑虎的尸体被抬过来,狗剩忍不住红了眼眶,对着尸体啐了一口:“阿毛,报仇了……”
王巢走进中军大帐,沈文和李铁牛立刻迎了上来。“公子,黑虎寨彻底攻破了!”李铁牛脸上满是兴奋,“此战共歼敌八十余人,俘虏两百一十人,缴获火铳四十支、床弩八架、粮食八千余斤!”
沈文补充道:“我方战死五人,重伤七人,轻伤二十人。医护兵已在救治伤员,青霉素粉末足够用。”
王巢点点头,目光落在帅案上的一份名册上,上面记录着黑虎寨与青州知府的勾结证据——赵黑虎定期向知府行贿,而知府则默许他在青州北部劫掠,甚至为他通风报信。“把这份名册收好,以后有用。”王巢将名册递给沈文,“让李管家立刻过来甄别俘虏,有血债的绝不姑息,被胁迫的编入辅兵队。”
队员们开始清理战场。陈虎被医护兵扶到一旁换药,伤口虽然又裂开了,但他脸上却满是笑容:“公子,我们赢了!以后青州再也没有土匪了!”王巢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夕阳西下时,战场已清理完毕。俘虏们被押着往山下走,民团队员们扛着缴获的武器,抬着伤员,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黑虎寨。山巅的寨墙在夕阳下显得破败不堪,曾经不可一世的黑虎寨,终究还是沦为了历史。
队伍行至山下,周边庄子的百姓早已在路边等候。当看到赵黑虎的尸体被抬过来时,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一名老汉捧着一碗热茶,跪在王巢面前,老泪纵横:“王公子,您为民除害了!赵黑虎这畜生抢了我的女儿,杀了我的儿子,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王巢连忙扶起老汉,让人去俘虏中寻找他的女儿。不多时,一名瘦弱的女子被扶了出来,祖孙俩相拥而泣,场面令人动容。这样的场景在路边随处可见,百姓们捧着自家的粮食、布匹,争先恐后地塞给队员们,嘴里不停喊着“王菩萨”。
入夜时分,队伍返回王家庄。寨门口灯火通明,李管家带着庄丁早已等候在那里,见队伍归来,立刻上前接应:“公子,客房已备好,伤员的汤药也熬好了。”王巢点点头,下令道:“把俘虏押到羁押区,明天开始甄别;赵大勇、李铁牛带队员休整,后天召开庆功会。”
王巢回到书房,调出系统面板,上面赫然显示:【黑虎寨之战胜利,青州匪患肃清,民团综合战力提升30%,解锁“小型佛郎机火炮制造图纸”,民心值+】。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将目光投向窗外——月光洒在静谧的校场上,队员们的营房里传来阵阵鼾声,辅兵队的棚屋里也亮起了点点灯火。
青州的匪患终于肃清了。王巢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看着系统面板上的火炮制造图纸,又想起那份与知府勾结的名册,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在这明末的乱世里,仅仅肃清匪患是不够的,他还要建立更强大的力量,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这些信任他的人。
书房外,月光如水,王家庄的每一处都透着安稳与祥和。而王家民团的威名,也将随着这场胜利,传遍整个青州,乃至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