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天棺·第三卷·虚空裂隙 第三章 虚空风暴先兆现
加固完归墟云境的法则锁，叶妄一行人踏着星舟的流光返回上界云海监测站。天棺阁阁主身着绣着北斗纹的玄色法袍，天垣星官手持刻满星轨的铜盘，早已等候在监测大厅。阵屏上的能量曲线虽如退潮般趋于平缓，但代表域外之力的黑色光点仍像粘在宣纸上的墨渍，在淡蓝色的监测图上晕开细小的枝蔓，久久未散。
“法则锁的光晕虽已稳固，可这些域外残留像附骨之疽。”阁主用指节叩了叩阵屏边缘，那里正有一缕黑气顺着曲线向上攀爬，“古籍《九域灾异志》里记载，当年域外生灵撕开屏障前，监测图上就是这副模样——‘墨点游移，如蚁附槐’，随后不出三日，虚空风暴便席卷了半壁九域。”
炎烈攥紧了拳头，甲胄上的火焰纹路因灵力激荡而亮起，映得他侧脸发红：“虚空风暴？是传说中能吞噬法则的黑风？我们的防御阵法能顶住吗？”他想起归墟云境里那些被域外之力腐蚀的符文，心头发紧。
阿箬摊开洛书龟甲，龟甲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流动的光影——漆黑的虚空裂开蛛网般的口子，无数长着骨翼的域外生灵随着黑色风暴翻滚，所过之处，星辰崩碎，法则屏障像纸糊的一样破开，修士们的道心被风暴卷中，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转而挥舞兵器砍向昔日同伴。“这是刑天战甲里封存的记忆碎片。”阿箬的声音带着颤抖，“风暴核心的‘域外本源’能直接污染道心，寻常阵法在它面前，就像暴雨里的纸伞。”
叶妄指尖划过天棺核心，核心表面浮现出刑天的虚影，虚影手中握着半块混沌玉，“但古籍里也提过，刑天当年用混沌核心融合九域信仰，布下的‘三界守护阵’，让风暴退了整整百年。”他看向核心里流转的七彩光流，“如今刑天的混沌之力已融进天棺，若能集齐三界信仰，未必不能重现此阵。”
“可信仰之力散在各族手里，就像撒在九域的星尘。”辰风摩挲着星罗盘边缘的刻度，“人族的护心符、妖族的灵犀珠、灵族的蕴灵草……光是登记造册就要半月，更别说集齐了。”他看着阵屏上跳动的倒计时——距离古籍预言的风暴窗口期，只剩七日。
叶妄突然指向监测站外的“信仰碑林”，碑上刻着各族守护者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嵌着一枚信物：火族的火种玉在阳光下泛着暖光，鲛人的潮汐珠浸在玉盘中，折射出流动的蓝，巫族的守棺符上还缠着新鲜的柏枝。“这些信物都含着持有者的信仰之力，只要以平衡议会的名义号召，让各族将信物暂存天垣十二宫，以天棺为引，未必不能提前激活阵法雏形。”
“平衡议会的令旗一出，各族定会响应。”阁主立刻取来鎏金令旗，旗面上的“和”字在灵力催动下熠熠生辉，“我这就传讯三界，就说‘为抗风暴，暂集信仰，事后原物奉还’。”
令旗传入三界的第三日，天垣十二宫的星河殿已堆起小山似的信物。火族族长捧着祖传的火种玉，玉里裹着万年不灭的星火，他身后跟着二十名族老，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枚子玉；鲛人族长将潮汐珠交给汐月时，珠内封存着整片珊瑚海的潮汐声，“让这声音护着九域吧”；巫族老者背着半篓守棺符，符纸间夹着晒干的艾草，“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念想，现在，让它们去该去的地方”。
叶妄和阿箬站在星河殿中央，天棺核心悬在半空，七彩光芒如呼吸般起伏。阿箬挥动洛书龟甲，无数光丝从信物堆里升起，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围绕核心织成光网。叶妄指尖点向核心，刑天虚影再次浮现，虚影伸手握住光网，网眼瞬间收缩，将散落的信仰之力拧成一股银线。
“起阵！”叶妄低喝，星河殿穹顶的九域星图突然亮起，星图上的光点与光网相连，形成旋转的漩涡。可就在阵法即将成型的刹那，监测阵的警报声如利刃般刺破殿内的庄严——“嗡——嗡——”，阵屏上代表上界云海的区域，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红光，红色里裹着无数黑色尖刺，正疯狂吞噬周围的淡蓝曲线。
“是虚空白洞！”天垣星官冲进来，手中的星象图已裂成蛛网，“云海边缘的空间正在坍塌，黑色风暴已经形成，域外生灵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叶妄立刻收束灵力，天棺核心的光芒骤然收缩，“辰风，带界卫去加固所有法则屏障，用信仰信物临时布防！”“炎烈，领火族修士守住归墟云境的后门，那是离风暴最近的隘口！”“阿箬，跟我去云海边缘！”
星舟破开云层时，叶妄才真正明白“虚空风暴”四个字的重量——云海边缘的天空破了个巨大的口子，口子边缘的云层被绞成螺旋状的黑带，无数域外生灵的骨翼在黑带里闪着幽光，像一群等待喂食的蝙蝠。九域法则屏障上的光膜，已被风暴撞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痕里不断渗出黑色的雾气，落在云海上，云海瞬间冻结成黑色的晶体。
“用洛书龟甲撑起临时屏障！”阿箬将龟甲抛向空中，龟甲瞬间涨大，化作半透明的穹顶，挡住扑来的第一波风暴。可穹顶刚接触到风暴，表面就泛起黑烟，“撑不了一刻钟！”
叶妄将天棺核心按在屏障的裂痕上，七彩光芒顺着裂痕流淌，暂时堵住缺口。但他能感觉到，核心的灵力正在飞速流失，就像被风暴里的域外本源强行抽取。“必须等信仰之力赶来，否则……”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星铃声，抬头望去，只见无数光点正冲破云层——辰风带着界卫们举着信仰信物组成光墙，炎烈领着的火族修士化作流动的火焰，巫族老者骑着灵鹿，守棺符在他身后飘成白色的云，还有各族生灵组成的光流，正朝着这边涌来。
“他们来了！”阿箬的声音带着哭腔，龟甲屏障虽已布满裂痕，却在她的灵力支撑下，顽强地挺到了此刻。
叶妄望着那片越来越近的光海，突然握紧核心，“阿箬，准备起阵！这一次，让九域的信仰，烧穿这风暴！”
风暴中心的域外生灵似乎察觉到了威胁，黑色的骨翼疯狂拍打，想要在光海抵达前撕碎屏障。可就在它们即将得手的刹那，辰风的星罗盘发出耀眼的光，将第一波信仰之力注入叶妄后背；炎烈的火焰与火种玉的星火合流，化作火龙撞向风暴；巫族老者挥动守棺符，符纸连成金色的网，兜住了漫天的黑色雾气。
叶妄和阿箬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灵力。天棺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所有信仰之力凝成璀璨的光柱，直刺虚空白洞。光柱穿过风暴，在洞的另一端开出巨大的光花，那些骨翼生灵碰到光花，瞬间化作飞灰。
“三界守护阵，成了！”阿箬望着光柱中浮现的刑天虚影，虚影手持混沌玉，对着九域的方向微微颔首，仿佛在说“做得好”。
风暴仍在咆哮，但黑色的漩涡已开始收缩。叶妄看着身边浑身是汗的同伴，望着远处仍在不断涌来的信仰之光，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光芒，而是千万点微光汇聚成的星河。就像此刻的九域，正用自己的光，一点点把黑暗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