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天棺》第一卷·九龙拉棺 第四十一章 紫霄暗流
返程的风带着紫霄宗特有的灵草香气,叶妄指尖摩挲着怀中温热的天棺碎片,那三道交织的光晕在衣料下明明灭灭,像三颗跳动的星辰。青铜巨龙的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为首的玄甲龙突然低嘶一声,龙瞳警惕地扫向紫霄宗山门后的云雾:“不对劲,灵脉的流向乱了。”
叶妄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山门处清扫战场的修士们动作机械,眉宇间隐有黑气缠绕,像是被某种力量催眠。他不动声色地捏了个清心诀,指尖泛起的金光掠过眼角,果然看到那些修士脖颈后都有一个淡紫色的印记——与玄阴教修士身上的“蚀魂印”同源,只是色泽更浅,显然是被弱化过的变种。
“老宗主怕是有问题。”叶妄低声道,将天棺碎片往怀里按了按,“刚才他递茶时,袖口闪过的符文,和镇魔塔的禁制纹路一模一样。”
玄甲龙喉咙里发出呼噜声,龙爪在地面抓出三道深痕:“要不要现在拆穿他?”
“不急。”叶妄望着聚灵阁的飞檐,那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紫光,“他想借镇魔塔藏东西,我们就陪他演下去。”
假意告辞后,叶妄没有回安排好的客房,而是绕到紫霄宗后山的竹林。竹影婆娑间,他已换上一身灰布短打,将天棺碎片藏进竹筒,外面裹上三层防水的油布。阿箬的声音从竹筒里透出来,带着龟甲特有的凉意:“聚灵阁的香炉里掺了‘忘忧散’,刚才那杯茶,你没喝吧?”
“换成了袖口的灵露。”叶妄轻笑一声,指尖弹了弹竹筒,“老狐狸想让我失忆,好趁机夺碎片,可惜他算错了,洛书龟甲能解百毒。”
竹林尽头的镇魔塔越来越近,那层黑色雾气在月光下渐渐显形——不是自然凝结的瘴气,而是无数细小的黑色虫豸在盘旋,每一只都长着透明翅膀,尾部拖着极细的毒丝。叶妄认出那是“噬灵蚁”,玄阴教用来侵蚀修士灵力的邪虫,寻常符咒根本伤不了它们,唯有天棺碎片的法则之力能克制。
“塔门有异动。”阿箬的声音陡然绷紧,“那些噬灵蚁在后退,像是在怕什么。”
叶妄屏住呼吸,借着竹子的阴影往前挪了两步。只见镇魔塔的黑石门正在缓缓打开,门轴转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中爬出。黑雾中先探出一只骨爪,爪尖泛着青灰色的寒光,紧接着是覆盖着鳞片的手臂,鳞片缝隙里嵌着未干的血渍——那血渍的颜色,与冰封雪域冰魔爪上的黑血如出一辙。
“是冰魔的残躯?”叶妄皱眉,却见那身影走出黑雾后,缓缓抬起头——脸是人类的脸,左眼是冰蓝色的兽瞳,右眼却缠着绷带,裸露的胸口布满了交错的伤疤,其中一道最深的疤痕从锁骨延伸到小腹,疤痕里隐约能看到跳动的黑色血管。
更让叶妄心头一震的是,这人腰间挂着半块玉佩,玉佩的纹路与他怀中的天棺碎片能完美拼合,只是颜色暗沉,像是被魔气浸透了百年。
“蚀骨魔尊……”阿箬的声音带着颤音,“传说他被天棺镇压时,魂魄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封在万魔渊,一半锁在镇魔塔……原来老宗主早就和他勾结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叶妄的气息,冰蓝色的兽瞳猛地转向竹林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藏够了吗?小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喝杯魔血酒?”
话音刚落,镇魔塔周围的噬灵蚁突然疯狂躁动,朝着叶妄的方向涌来。叶妄立刻将竹筒里的天棺碎片捏在掌心,金、土、水三行法则之力瞬间爆发,金色光矛刺破蚁群,土黄色的石墙挡住毒丝,水流化作冰棱冻结了漏网之鱼。
“果然是天棺碎片的气息。”蚀骨魔尊舔了舔唇,露出尖利的犬齿,“当年我被封印,就是因为这劳什子碎片。现在……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他猛地抬手,镇魔塔的黑色雾气突然凝聚成一只巨手,朝着叶妄抓来。巨手所过之处,竹林瞬间枯萎,地面裂开深沟,连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呜咽。叶妄脚下的土地突然变软,竟是老宗主不知何时布下的“陷灵阵”——看来聚灵阁的那番说辞,从头到尾都是陷阱。
“玄甲龙!”叶妄低喝一声,玄甲龙早已蓄势待发,金色龙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撞在巨手上炸开漫天金光。叶妄趁机跃到龙背,怀中的天棺碎片突然剧烈发烫,三块碎片自动飞出,在空中组成一个残缺的棺形,棺身上的符文与镇魔塔的禁制产生共鸣,竟让塔身剧烈摇晃起来。
“不可能!”老宗主的声音从阵眼传来,他没想到碎片能引动镇魔塔的本源禁制,“快!启动第二重阵眼,把他困在塔底!”
蚀骨魔尊却突然笑了,笑得癫狂:“蠢货,你以为能控制我?”他猛地扯下右眼的绷带,露出一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瞳,“这塔底封印的,可是我的另一半魂魄!”
随着他话音落下,镇魔塔的地基开始崩裂,黑色的魔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与叶妄手中碎片的法则之力碰撞、交织,整个紫霄宗都在震颤。叶妄站在龙背之上,看着下方混乱的战局,突然明白老宗主的真正目的——他想借蚀骨魔尊之手毁掉碎片,再独占镇魔塔中的另一半魔魂,以此掌控北斗大陆的魔气源头。
“想得美!”叶妄握紧三块碎片,体内命盘疯狂转动,“阿箬,洛书龟甲的星图借我一用!”
龟甲从竹筒中飞出,在空中展开一幅璀璨的星图,星图上的每一颗星辰都对应着一块天棺碎片的位置。叶妄将碎片按在星图的对应点位上,金、土、水三行法则如潮水般涌入星图,原本残缺的星图竟开始发光,隐隐要补全那缺失的六处空白——那是剩下的六块天棺碎片的位置。
蚀骨魔尊看着星图,眼中闪过贪婪与忌惮:“原来如此……天棺碎片能指引彼此的位置!”
老宗主在阵眼中气急败坏地嘶吼,却被玄甲龙的龙息逼得节节败退。叶妄俯瞰着这场乱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想把他当棋子?那就让他们看看,这枚棋子,如何掀翻整盘棋。
镇魔塔的崩塌声、老宗主的哀嚎声、蚀骨魔尊的狂笑声、玄甲龙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紫霄宗的天空被魔气与金光染成了奇异的紫金色。叶妄知道,从这一刻起,北斗大陆的暗流已变成惊涛骇浪,而他手中的三块碎片,就是劈开浪涛的第一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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