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国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苏合香案头的“龟兹乐香”香丸上。她正将调好的香膏分装在玉盒中,忽然听到院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是萧策清剿黑风帮回来了。
苏合香快步迎出门,只见萧策一身银甲沾着尘土,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却难掩眼中的明亮。他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合香,黑风帮的据点已被捣毁,首领黑蝎子也被抓获,大食使者的财物也尽数追回了。”
“太好了!”苏合香心中一松,连忙递上帕子,“快擦擦汗,我还担心你会受伤呢。对了,士兵们都还好吗?”
“有几名士兵受了轻伤,不过你之前留下的疗伤香膏很管用,已经没大碍了。”萧策接过帕子,目光落在苏合香手中的玉盒上,“这是新调的‘龟兹乐香’?”
苏合香点点头,打开玉盒:“我又改良了一下,加了点于阗的和田玉桂,让香气更醇厚些。对了,龟兹国王说,等我们准备好,就派向导带我们去天山深处的丁香谷寻找紫丁香。”
萧策却皱起眉头:“丁香谷路途比香神祠更险,而且黑风帮虽被剿灭,但天山一带还有不少散匪,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出发。”
两人正说着,王宫侍卫匆匆赶来:“苏姑娘,萧将军,国王陛下请你们即刻去大殿,说是有关于丁香谷的重要消息。”
来到大殿时,白纯正与几位西域商人议事,见两人进来,立刻起身:“萧将军,苏姑娘,刚从丁香谷附近的牧民那里得知,最近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在谷外徘徊,看模样不像是牧民,倒像是盗匪。”
苏合香心中一紧:“难道是黑风帮的余党?”
“不好说。”白纯摇头,“牧民说那些人都带着弯刀,还打听‘长安来的调香师’,恐怕是冲你们来的。”
萧策眼中闪过厉色:“不管是余党还是新匪,敢打合香的主意,我绝不会轻饶。陛下,我请求即刻加强军队戒备,再派熟悉天山路线的牧民做向导,确保前往丁香谷的安全。”
白纯点头同意:“我已让人去请木合塔尔,他常年往返于天山与龟兹之间,对那里的路线最熟悉。另外,我再派二十名精锐士兵随行,协助你们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午后,木合塔尔如约而至。他带来了一张详细的羊皮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说:“从龟兹到丁香谷,需先穿过这片戈壁,再翻越天山的黑松林,最后沿着溪流走三十里才能到达。戈壁上多是流沙,白天温度极高,必须在清晨或傍晚赶路;黑松林里常有狼群出没,晚上需格外戒备。”
苏合香仔细看着地图,忽然注意到黑松林旁有一处标记为“寒水泉”的地方:“这里有水源?”
“是的,寒水泉的水常年不冻,是往返丁香谷的必经之路。”木合塔尔解释道,“不过去年有牧民在那里遇到过盗匪,现在很少有人敢在那里停留。”
萧策立刻在地图上标注:“我们到寒水泉时,必须派士兵先勘察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再休整补水。另外,出发前要让士兵们备好防寒衣物和足够的干粮,天山深处夜间温度极低,避免冻伤。”
接下来的三日,队伍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苏合香将疗伤香膏和“龟兹乐香”分装在行囊中,又特意调了些驱蚊的薄荷香包——天山的蚊虫比长安更毒,这些香包或许能派上用场。萧策则忙着训练士兵,教他们如何在戈壁中辨别方向,如何应对狼群和盗匪的袭击。
出发前夜,苏合香在灯下整理调香工具,萧策忽然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件玄色的软甲:“这是用西域的乌金蚕丝制成的软甲,轻便又能防刀箭,你明日穿上,也能多一层保护。”
苏合香接过软甲,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心中暖意涌动:“萧策,谢谢你。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萧策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我还是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等找到紫丁香,我们就回长安,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复原‘长安十二香’,不管你想留在盛唐,还是想回家,我都陪着你。”
苏合香心中一震,抬头看向萧策——他的眼中满是真诚,让她忽然有些犹豫。她曾一心想找到回家的路,可在盛唐的这段日子,有合香居的学徒,有阿罗憾的照顾,还有萧策的陪伴,这些都让她渐渐有了牵挂。
“我……”苏合香刚要开口,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动。萧策立刻起身,拔出腰间的长剑:“谁在外面?”
院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将军,是我们,刚在院墙下发现了这个。”
萧策打开院门,只见两名士兵捧着一只箭筒,箭筒上插着一支羽箭,箭上绑着一张纸条。萧策取下纸条,借着月光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纸条上写着:“若要取紫丁香,需留下‘龟兹乐香’配方,否则丁香谷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是冲着‘龟兹乐香’来的。”苏合香凑过来,看清纸条上的字,“看来这些人不仅想要紫丁香,还想抢走‘龟兹乐香’的配方。”
萧策将纸条揉成一团:“不管他们是谁,都别想得逞。明日出发时,我会让士兵们加强戒备,再安排两队暗哨,确保队伍安全。”
次日清晨,队伍准时出发。五十名禁军骑着战马,二十名龟兹士兵护送着骆驼队,木合塔尔骑着骆驼走在最前,手中拿着指南针——这是阿罗憾临行前交给苏合香的现代指南针,在戈壁中辨别方向格外管用。
苏合香穿着萧策送的软甲,坐在骆驼上,手中握着香纹玉佩。玉佩似乎感受到了天山的气息,微微泛着暖光。她看着前方连绵的戈壁,忽然想起阿罗憾曾说,玉佩或许与穿越有关,说不定在丁香谷还能发现更多关于穿越的秘密。
“在想什么?”萧策骑着战马走在她身边,见她神色恍惚,便轻声问道。
苏合香回过神:“我在想,阿罗憾说玉佩是穿越者的信物,说不定在丁香谷能找到其他穿越者留下的线索。”
萧策点头:“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我们都先找到紫丁香,确保你的安全最重要。”
队伍在戈壁中走了半日,正午的太阳越来越烈,地面的沙子烫得惊人。木合塔尔勒住骆驼:“将军,苏姑娘,前面就是黑松林的入口,我们可以在林边休整,等傍晚再继续赶路。”
萧策立刻下令:“士兵们分成两队,一队负责警戒,一队去附近寻找水源,注意不要走太远,避免遇到危险。”
苏合香跟着士兵们来到林边的小溪旁,刚要取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心中一紧,立刻提醒身边的士兵:“小心,附近可能有危险。”
话音刚落,林子里忽然冲出十几名手持弯刀的盗匪,为首者脸上带着一道刀疤,厉声喝道:“把‘龟兹乐香’的配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是散匪!”萧策立刻拔出长剑,挡在苏合香身前,“士兵们,保护好苏姑娘和骆驼队!”
禁军们迅速围成一圈,将苏合香和骆驼队护在中间。盗匪们见状,纷纷挥舞着弯刀冲上来,与士兵们缠斗在一起。苏合香躲在圈中,忽然想起行囊中的薄荷香包——薄荷的气味能刺激人的眼睛,或许能帮上忙。
她立刻拿出香包,用力捏碎,将薄荷粉末撒向冲在最前的盗匪。盗匪们被薄荷粉末迷了眼,纷纷惨叫着后退。萧策趁机挥剑,将为首的刀疤脸制服:“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刀疤脸却咬牙不肯开口,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试图自尽。萧策眼疾手快,一脚将匕首踢飞:“把他绑起来,带回龟兹再审!”
盗匪们见首领被擒,顿时乱了阵脚,纷纷转身逃跑。士兵们想要追赶,却被萧策拦住:“别追了,先检查有没有人受伤,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还有其他盗匪。”
苏合香立刻拿出疗伤香膏,为受伤的士兵涂抹。一名士兵感激地说:“苏姑娘,多亏你的薄荷香包,不然我们还要多费不少力气。”
苏合香笑了笑:“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对了,萧策,你说这些盗匪会不会和之前的黑风帮有关?”
萧策皱起眉头:“不好说,不过他们特意提到‘龟兹乐香’的配方,说不定背后有人指使。等回到龟兹,审一审那个刀疤脸,或许能知道真相。”
休整过后,队伍继续向黑松林出发。林子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清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让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木合塔尔边走边提醒:“大家注意脚下,这里有很多陷阱,都是之前的盗匪挖的。”
苏合香紧紧跟在萧策身边,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狼嚎。木合塔尔脸色一变:“不好,是狼群!大家快围成圈,举起火把!”
士兵们立刻点燃火把,围成一个圆圈。不一会儿,十几只灰狼从树林中窜出,绿油油的眼睛盯着队伍,发出凶狠的嚎叫。萧策手持长剑,沉声道:“别慌,狼群怕火,只要我们不分散,它们就不敢轻易进攻。”
狼群在火把旁徘徊了许久,见无机可乘,终于缓缓退去。苏合香松了口气,才发现手心已经满是冷汗。萧策看出她的紧张,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夜幕降临时,队伍终于抵达寒水泉。萧策派士兵勘察完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让大家安营扎寨。苏合香坐在篝火旁,看着远处的天山轮廓,忽然想起明日就能抵达丁香谷,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在想什么?”萧策走过来,递给她一块烤饼。
苏合香接过烤饼:“我在想,紫丁香会不会真的能帮我复原‘丁香香’,要是能找到穿越的线索就更好了。”
萧策坐在她身边,望着篝火:“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我都会陪你一直找下去。合香,其实我……”
他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萧策立刻起身,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敌是友?”
一名暗哨匆匆跑来:“将军,是龟兹国王派来的使者,说有紧急消息要告诉苏姑娘。”
使者翻身下马,神色慌张地递上一封信:“苏姑娘,这是阿罗憾先生从长安发来的急信,说合香居出了大事,请你尽快回去。”
苏合香心中一紧,连忙打开信——信上写着,杨国忠趁她不在长安,故意诬陷合香居的香料含有毒成分,下令查封店铺,还抓走了几名学徒。
“杨国忠!”苏合香气得浑身发抖,“他竟然趁我不在,对合香居下手!”
萧策扶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合香,别慌。我们先去丁香谷找到紫丁香,然后立刻回长安,我一定会帮你救出学徒,还合香居一个清白。”
苏合香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信:“好,我们先找紫丁香,等回到长安,我一定要让杨国忠付出代价!”
篝火旁,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原本以为找到紫丁香就能离回家的路更近一步,却没想到长安那边又出了变故。苏合香看着手中的香纹玉佩,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她都要坚持下去,不仅要集齐“长安十二香”,还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次日清晨,队伍再次出发。沿着寒水泉的溪流向天山深处走去,越往前行,空气越寒冷,远处的山峰上已经能看到皑皑白雪。木合塔尔指着前方的山谷:“苏姑娘,萧将军,前面就是丁香谷了!”
苏合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中隐约可见紫色的花海,正是她寻找已久的紫丁香。她心中一喜,刚要催骆驼前行,却忽然听到山谷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刻意敲击石块。
“等等!”萧策立刻拉住苏合香的骆驼缰绳,“不对劲,山谷里可能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