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云栖转过身,带起一片水花。
她将修长的腿抬起来,架在了浴桶边缘,莹白的脚趾还调皮地蜷缩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 ——
背擦完了,该擦腿了。
明衍挪动脚步,蹲下身,开始擦洗她的小腿。
那细致模样,跟往常擦剑的动作没什么区别。
当然,如果忽略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的话……
“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腿擦完,云栖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为难”他。
明衍抿了抿唇,有点不乐意。
他的剑,他来擦洗是应该的,怎么能半途而废?
但他也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不对劲越来越明显,全身发烫,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将手中的软布放下,声音沙哑地开口:“那你洗好喊我。我…… 我去院子里。”
云栖懒洋洋地靠在桶壁上,听着他明显不稳的脚步声,笑了。
……
云栖就这样,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循序渐进地逗弄着她家这块绝世好木料,只觉得其乐无穷。
最后,她干脆晚上也不再变回剑身。
而是直接以人身,挨着明衍睡。
剑在枕边,明衍觉得理所当然。
只是,这“剑”换成了温香软玉的人形,感觉…… 终究是不同了。
譬如此刻,深夜。
明衍直挺挺地躺着,怔怔地望着被月光勾勒出模糊轮廓的屋顶。
他的胸口,趴着他的剑灵。
她似乎睡得很熟,呼吸均匀绵长,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寝衣,一下下拂在他的皮肤上。
其实她并没有多少重量,但明衍就是觉得呼吸困难。
不仅如此,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气血翻腾,一股莫名的燥热在四肢百骸流窜,汇聚在小腹处,形成一种陌生的紧绷感。
想起自己最近经常心神不宁、气息紊乱、燥热难当……
明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怕是修炼出了大问题,走火入魔了。
心下一沉,正思考对策。
突然,趴在他胸口的人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动了动。
滑腻纤细的腿,蹭过了他身上那最是难受的地方。
“!”
一股远比之前更强烈的刺激感窜遍全身。
明衍倒抽一口冷气,眼里全是痛苦。
更严重了!
这走火入魔的症状,竟如此凶猛诡异。
修炼一途,果然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他丝毫没将身体的异常反应与怀中温香软玉的剑灵联系起来,固执地将所有不适都归咎于功法出了问题。
强忍着躁动,明衍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剑灵趴卧的姿势。
让她枕得更稳当,离自己的“病灶”也远了些。
明衍呼出憋着的那口气。
之前他还能靠运转心法压制不适,今日…… 却不敢再试了。
若真是功法问题,越练只怕错得越深。
于是他就这样,硬生生挺着僵硬的身体,睁着眼睛到天明。
翌日清晨。
云栖神清气爽地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走到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馥郁的香气。
原来是那棵老桂树,悄然绽放了些许金黄花朵,沁人心脾。
因为今天要出门,云栖特意换上了一身粉色衣裙。
她心情极好,对着满院秋光伸个懒腰。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明衍提着买好的早点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院中那抹粉色的身影,他脚步顿住,气息紊乱的症状再次出现。
云栖笑着迎上前,在他面前轻盈地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绽开。
“我这身好看吗?”
明衍的视线追随着她旋转的身影,喉结微动,诚实地点头:“好看。”
在他眼中,世间万物,都不及他的剑灵万分之一。
无论是人身,还是剑身,她都是最好看的。
云栖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心情更是明媚。
她弯腰,抱起一直在她脚边打转的小白兔,又狠狠揉了揉它软乎乎的脑袋,吩咐道:“小轮子,我们今天要出门,你乖乖看家,知道吗?”
小白兔立刻点了点小脑袋。
明衍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这只兔子的不正常之处实在太多。
听得懂人话,极其爱干净,这么多天一点都没长大……
他一直心存忌讳。
但现在,看着阿栖与兔子亲昵互动,再联想到自己前途未卜的身体状况。
他反而放下心来。
若他的问题,确实没有补救之法,身死道消之后……
有这只通灵性的兔子陪着阿栖,也好。
……
越是靠近万剑宗,沿途遇到的人便越多。
如今的凌不语已是万剑宗新任宗主,前来观礼捧场的人自然极多。
刚到山门处,早已等候在此的凌不语便亲自迎了上来。
他穿着喜庆的红袍,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当看到明衍并非独自前来,身边还跟着一位绝色女子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狐狸眼瞪大:“大师兄!这位是…… ?”
明衍按照云栖之前的说辞,面无表情地介绍:“云栖。我最好的朋友。”
凌不语:“……”
他看着两人那自然交握的手,嘴角抽搐了一下。
朋友?
谁家朋友会牵手?!
而且……
大师兄上次离开才不过一个月吧?
一个月!
就从孤家寡人变成了有“朋友”相伴?
他和师妹,可是相识六年,历经生死,才好不容易确认心意、修成正果的。
大师兄这速度…… 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凌不语虽然很疑惑,但也不好多问,便迅速换上得体的笑容,侧身引路:“大师兄,云栖姑娘,快里面请,你们的座位安排在最前面。”
他将两人引至典礼广场最前方视野极佳的位置。
这里坐着的大多是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到明衍和云栖出现,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明衍对此视若无睹,只是牵着云栖安然坐下。
云栖则更是坦然,甚至还对几个看向她的修士回以礼貌的微笑。
双修大典的仪式正式开始。
与寻常百姓的婚宴颇有不同,少了些繁琐的俗礼,更侧重于道心的契合与盟誓。
苏清荷并未盖着红盖头,而是穿着一身绣有并蒂莲与祥云纹的华丽礼服,与同样盛装的凌不语并肩而立,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立下同心道契,交换信物,整个过程庄重而神圣。
然而,庄重过后,便到了轻松热闹的环节。
许是为了增添喜庆,也或许是为了考验新人的默契,有弟子端上一个玉盘,里面放着一颗用红线系着的红枣。
主持仪式的长老笑着宣布,请新人共食此枣,寓意早生贵子,道途圆满。
凌不语和苏清荷相视一笑,各自咬住红枣的一端。
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寓意,但周围的宾客,尤其是年轻弟子们,岂会放过这个闹婚的机会?
拿着红枣另一端的弟子故意使坏,拉着红线左右晃动,就是不让他们顺利吃到。
凌不语和苏清荷努力凑近,好不容易才各自咬下了一小口红枣。
就在红枣断裂,两人因惯性微微前倾的刹那,嘴唇不可避免地轻轻碰到了一起。
“喔 —— !!!”
“亲上了!亲上了!”
“宗主威武!宗主夫人霸气!”
全场顿时爆发出起哄声和掌声,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云栖看得津津有味,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觉得这修真界的婚礼,比想象中好玩多了。
而她身边的明衍,却在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