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用得着猜吗?”高兴的左手如铁钳般搭上莫洋的肩膀,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那些家伙明目张胆地跟踪,摆明了就是故意让我们发现!可他们这么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莫洋拧紧眉头,这个问题就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连他自己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暂时无解,那就先抛诸脑后吧。
莫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我也摸不着头脑,先不想了,我得去冲个澡,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说着,他一把推开高兴,还夸张地在鼻子前扇了扇,“你也赶紧去洗洗,身上这味儿,简直比百年老下水道还上头!”
高兴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个跨步上前,再次揽住了莫洋的脖子,金属手臂的关节“呲呲~”作响,锁死了挽着莫洋的手臂,“靠北啦,嫌弃我?来,老子让你闻个痛快!”
两人推推搡搡间,跟着严真真和陆怀渊窜进了酒店电梯。
站定时,高兴突然兴奋地用手肘顶了顶陆怀渊,脸上写满惊叹,“老莫,你知道不?老陆直接包下了酒店整整一层!老陆,这手笔,大气啊!”说话间,将竖起的大拇指伸到了陆怀渊的眼前。
“不不不,这是严阁主的意思!”陆怀渊连忙摆手说道,“我就是执行。”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得意,“光济会是嘉佩顿的最大的投资人,包个一层算什么。”
“啥?”高兴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这家号称全球顶奢的酒店,你们居然是最大的投资人?”他对着严真真眨巴了几下眼睛,“那以后我们岂不是想住就住,还不用花钱?”
陆怀渊无奈地笑了笑,“那倒不是,钱还是要付的,不过......”他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卡片,“我们有金卡。”
“金卡?打折吗?”高兴追问道。
“当然了!”
高兴瞬间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掌,“快!给兄弟也整一张!老子惦记好久了,可办个普通会员都要验资三千万,这不是纯纯为难人嘛!”
“这......”陆怀渊一脸为难,求救的眼神直往严真真身上飘。
就在这时,“叮——”电梯门应声而开。
严真真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高兴的手,挑眉戏谑道,“跟着老娘好好干,别说一张金卡了。干得好了,给你找只漂亮的母狗都没问题!”
说罢,严真真三人大步走出电梯,只留下高兴在原地跳脚,“靠北啦!这事儿翻篇了好嘛!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哎——老陆,等等我,咱先把机甲的尺寸量了呀!”
推开房门时,莫洋才真切感受到高兴口中所说的全球最顶奢酒店到底是有多奢。
不是用金碧辉煌堆砌的奢华,而是无处不在的书香底蕴,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浓浓的中式美学。
玄关处的挡墙上,悬着一幅米芾的“甘露帖”,虽是临摹,却也是明代的古迹。
这哪是客房,这是一座文化宝库!
但此刻,这些珍贵的艺术品在莫洋眼中都比不上卫生间那哗啦啦的热水。
他关上门,一头扎进卫生间,任由热水如瀑布般冲刷着身体,所有的疲惫和困惑仿佛都随着水流一同被冲走。
裹着柔软的白色睡衣,莫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卫生间,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打开房门时,高兴盘腿坐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一碗泡面,正仰脖“咕嘟咕嘟”地喝着碗里最后剩的那点面汤,显然已经在门外等了不少时间。
“不去睡觉,在我门口晃悠什么?”莫洋转身回屋,在卫生间里翻找起了吹风机。
“咔嗒”的关门声随即响起,莫洋侧头看去,高兴已经斜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眼神亮晶晶的,“老莫,我想跟你一起睡!”
莫洋的指尖僵在半空,随后整个人如临大敌般向后踉跄了三步,声音里裹着刺人的警惕,“有病吧你,我不好你这口,你离我远点!”
高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毫不客气地撞开莫洋,掀开坐便器盖板的瞬间,他利落地从衣服内侧掏出个莲蓬头,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那是把随时能掏出来的武器,“滚!老子也不好你这口!只是,那房间也太大了吧,我不喜欢!”
“不喜欢房间啊,还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莫洋压着嘴角,忍笑着问道。
这个钛合金男人的内心,远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坚毅。
高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按下冲水键,水流声里混着他的怒吼震得卫生间嗡嗡作响,“滚!老子要洗澡!”
说罢,他伸手就将莫洋推出门外,金属门锁撞得门框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哎——把吹风机给我啊,感冒了你负责吗?”莫洋扒着门缝叫道。
门缝里甩出个吹风机,差点砸中莫洋鼻子,“接着!”
“那个,你泡面哪找来的啊?”莫洋又追问道。
“吧台下面!给老子留一碗,我还没吃饱!”
“还吃啊你?”
“靠北啦,管得着嘛你!”
莫洋扯开泡面封膜时,红烧牛肉的香气汹涌而出,他闭上眼,狠狠吸了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啊——这才是现代的气息!”
然而,叉子刚挑起面条,急促的敲门声如骤雨般砸在门上,门板被敲得嗡嗡震颤。
莫洋攥着叉子的手紧了紧,眼神在泡面与门板间来回游移,最后重重放下餐具,牙缝里挤出一句,“谁啊——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是我!”门外,严真真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姿如同一把出鞘的剑。
她身后,陆怀渊佝偻着背,四个大袋子压得他肩膀下沉,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
“怎么了?”莫洋好奇地问道。
严真真的右手在身前扇了扇,泡面的味道似乎让她有些反感,没有理会莫洋,她侧头对陆怀渊说道,“陆叔,把东西拿到房间里你就先回去吧。”
“这......”陆怀渊僵在原地,想说话,却又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吱呀”开了条缝,高兴顶着湿漉漉的光头探出来,“老莫,睡衣!”
瞥见严真真两人,他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笑得不怀好意,“哟,二位也来啦,赶紧进来坐啊,我刚好洗干净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