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盯着高兴的瞳孔在眼眶里不断来回,良久后,开口说道,“那好吧,我带你去见爸爸,他也很担心你。”
高悦说罢,就准备发动引擎。
高兴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能让爸知道我回来了,让他知道了我就走不了了。”
“你马上就要走?” 高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
这时,莫洋突然靠近高兴的耳边,低声说道,“后面有警车来了,快走。”
高兴听后赶忙说道,“先开车,边走边说。”
高悦挂上档位,黄色越野车缓缓驶入车流之中。
“除了咱爸的公司和我家,还有哪里能改造我的身体?”高兴焦急地问道。
“额......那就只有我在湖杭大学的实验室了,那里的设备也很齐全。”高悦回应道。
“那就去那。现在就去。”高兴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吧,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别在我旁边晃悠。”
“是你叫我看着你眼睛的。”高兴小声嘟囔着。
“敢顶嘴?”
“不敢......”
半个小时后,高悦的黄色越野车碾过停车场的碎石子,在湖杭大学那栋青瓦红墙的实验楼前停下。
莫洋望着车窗上倒映的飞檐斗拱,恍惚觉得时光在此处打了个褶皱——民国风格的雕花门楣下,不锈钢门框正无声地滑开。
高悦下车后,朝着莫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后握住了高兴的臂膀往那栋建筑拽去。
一楼入口处,挂着一个泛着金光的铭牌——“湖杭大学高悦人工智能实验楼”。
莫洋咽了一口口水,“高小姐,这一栋楼都是你的实验室?”
话一出口,莫洋就觉得自己像个闯入圣殿的乡下人。
不等高悦回答,高兴甩开了高悦的手,跑到了莫洋的身边。
“开玩笑,我姐是什么人。享受大夏津贴的高级人才,博士生导师,大夏人工智能的奠基人!
就给她这么一栋实验楼,已经是委屈她了。”
“来之前,高兴一个劲地夸自己的姐姐。我觉得高小姐肯定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但是,现在发现自己还是片面了。你还有这么高的学术造诣。”
莫洋觉得,这次的造访还是太冒昧了,还是态度谦虚一点,希望能给高悦留个好印象。
毕竟,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求于人家呢。
拍马屁,不花钱。
莫洋的话似乎让高悦挺受用的,连忙摇摇手。
“哪里哪里,爱好罢了。当你爱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一切困难都变得不可怕了。
你要别一口一个高小姐了,叫我高悦吧。要是不觉得我占你便宜呢,你就跟高兴一样,喊我姐。”
“姐......”莫洋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哈哈,走,姐的实验室里有好多好吃的。”
高兴走到莫洋身边,将莫洋夹到了自己得咯吱窝底下,恨恨说道,“死鬼,你认亲戚得速度比翻脸还快!我同意了吗?你就喊。”
高悦抓住高兴得手臂甩到一边,“我同意了,你有意见?”
“有!”高兴微微仰头说道。
“有也憋回去!”
高悦说着,就带着莫洋和高兴走进了这栋实验楼。
莫洋觉得,跟高悦熟悉了之后,相处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高兴的性格,应该是随了他姐姐吧。
三人走进了一个宽敞的电梯,随着高悦的操作,电梯开始往地下下降。
“这实验楼看着像是民国时期的,里面竟然还有电梯和地下室?”这栋建筑的格局跟莫洋的认知完全格格不入。
“这楼是三十年代的物理实验室改建的,霓虹人当年还在楼顶装过回旋加速器。现在嘛——”高悦敲了敲电梯玻璃,电梯的轿厢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嵌在混凝土里的银色蜂巢结构,“纳米级防震层,能扛八级地震。小当量核爆也不在话下。”
高兴不耐烦地摆摆手:“咦,你这文绉绉的样子,自己不觉得恶心嘛?老莫自己人,别端着个架子了,我看着想吐。”
“你信不信我顺便把你脑子里那团豆花也改造了?”
“这话,莫洋也说过......你要说你们之前不认识,我打死都不信。”高兴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电梯扶手,发出规律的声响。
“……”高兴的话让高悦无言以对,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为什么这些实验设备都喜欢放在地下室呢?”
莫洋不想让这次的见面变得那么尴尬,就随口问了一句。
“稳定呀,任何的辐射、干扰、晃动,哪怕是很轻微的,都会影响实验结果的。”
“原来是这样。”
电梯在此时“叮”地停下。
金属门开启的瞬间,莫洋被迎面而来的冷空气激得打了个寒颤。
眼前是条望不到头的走廊,墙面刷着哑光的银灰色涂料。
每隔十米便嵌着一盏椭圆形的地灯,灯光像被冻住的月光,静静地流淌在防滑地砖上。
高悦摸索着打开灯,走廊里的荧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缓缓亮起。
在莫洋和高兴走出电梯后,高悦又拿出一把钥匙,插进了电梯旁边的钥匙孔。
“今天没有研究课题,学生们都不在,电梯我也锁掉了。
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算是符合你的要求吧?”高悦看着莫洋说道。
莫洋尴尬地笑了笑,看来高悦已经猜到这个要求是莫洋告诉高兴的了。
高兴见状,赶紧拉着高悦往前走:“走走走,别浪费时间了。”
高悦推开了一扇房门。
莫洋看到,房间里是各式各样叫不出名的实验设备。
房间左侧,还有一扇机械门,现在还是关闭的状态。
高悦走到了那扇机械门边,在墙上的控制板上输入了密码。
呲~
气密的机械门滑进了墙体里。
气密门滑开的瞬间,莫洋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房间中央的不锈钢工作台泛着冷光,四条机械臂从天花板垂落,末端的手术器械闪着幽蓝的消毒灯。
那确实更像张手术台,台面上整齐排列着的工具,有几样看着像从科幻电影里偷出来的——比如那把前端泛着等离子蓝光的骨锯。
高悦转过身,语气平淡地说:“小莫,你在门口等吧。”
随后,她走向一旁的铁皮柜。当柜门打开的刹那,莫洋愣住了——里面不是实验设备,而是堆满了各种零食。
“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都是学生买的。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高悦说着,带着高兴走进了里间。
那扇机械门在他们二人进去后,重重地关上了。
莫洋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却无法入睡。
地下室的通风系统运作声太过规律,像倒计时的秒表,而他,十分厌恶这地底地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