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暂缓攻势:围而不乱的清扫令
天宇站在南门城楼的残垣上,望着远处被宫墙圈起的内宫区域,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昨夜的巷战虽让守军损失惨重,却也让他看清了这些残兵的韧性——他们熟悉每一条窄巷、每一处暗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偷袭得手。
“将军,为何不趁势攻进内宫?”副将陈风抱拳问道,他的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刘邦只剩几百残兵,咱们一举就能拿下!”
天宇摇了摇头,指尖在城砖的裂缝上轻轻划过:“内宫宫墙高厚,刘邦又用巨石堵了宫门,硬攻只会徒增伤亡。更要紧的是,城外街巷里还有不少散兵游勇,若咱们全力攻内宫,他们从背后袭扰,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将领们,目光锐利如刀:“传我令,暂缓进攻内宫。李虎带三千人守南门,防止刘邦突围;陈风率五千人,分十队清扫城东街巷;王勇带五千人,负责城西片区——记住,逐街逐屋搜查,遇抵抗者格杀勿论,务必在午时前肃清所有残敌!”
“得令!”将领们齐声应和,甲胄碰撞的脆响在空荡的城楼上回荡。
天宇最后望了一眼内宫方向,那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蜷缩的困兽。他知道,刘邦此刻一定在宫墙后等着他进攻,却没想到自己会先掉头清扫外围——这步棋,既是为了断绝守军的后路,也是为了磨掉他们最后的希望。
二、街巷绞杀:火与铁的清扫
陈风的第一队士兵刚进入“顺昌街”,就遭到了伏击。藏在酒肆废墟后的两名守军突然掷出火油瓶,燃烧的油脂溅在最前排的士兵身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惨叫声中,暗处射出的弩箭又放倒了三人,街巷里顿时一片混乱。
“稳住!”陈风怒吼着拔出长刀,“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压制屋顶,火攻队准备!”
盾牌手迅速组成盾墙,将燃烧的同伴护在中间;弓箭手攀上两侧的断墙,对着酒肆废墟密集射箭;火攻队则抬出早已备好的火箭,点燃后齐齐射向那片废墟。
火箭穿透残破的木梁,引燃了里面的干草。浓烟滚滚中,守军的惨叫声渐渐微弱。陈风挥了挥手,两名士兵举着盾牌上前,用长矛拨开燃烧的横梁——里面的两人已被烧成焦炭,手里还紧紧攥着短刀。
“继续前进!”陈风的声音冷得像冰,“任何藏人的地方,都给我搜仔细了!”
士兵们开始逐屋清扫。他们踹开每一扇门,戳遍每一堆柴草,甚至掀翻了街边的酱缸。在“铁炉巷”的地窖里,他们发现了五名伤兵,为首的正是赵武。
“放下兵器!”陈风的刀指着地窖口,“降者免死!”
赵武拄着断矛,挣扎着站起来,身后的伤兵们也纷纷握紧了兵器。“我等是大汉将士,只战死,不降敌!”他的声音因失血而嘶哑,却透着一股决绝。
陈风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挥了挥手:“放火。”
士兵们将火把扔进地窖,干燥的柴草瞬间燃起。地窖里传来绝望的嘶吼和咳嗽声,赵武的怒吼穿透火焰:“天宇匹夫!我在地下等着你!”
火焰熄灭后,地窖口只剩下焦黑的残骸。陈风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对士兵说:“下一条街。”
相比城东的惨烈,王勇的城西清扫则多了几分诡异。“月牙巷”里空无一人,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突然发现巷尾的墙根下有一排新土——显然有人在这里埋了尸体。
“挖开!”王勇下令。
铁锹挖到三尺深时,触到了坚硬的东西。士兵们合力掀开木板,里面赫然躺着二十具尸体,有士兵也有百姓,每个人的脖颈上都有一道整齐的刀伤。
“是刘邦的人干的。”王勇蹲下身,看着尸体旁散落的汉军制式短刀,“他们怕这些人投降,竟下了如此狠手。”
巷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士兵们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眼神里燃起怒火。王勇猛地站起身:“加快速度!让那些刽子手知道,什么叫报应!”
他们在“棋盘街”的阁楼里找到了行凶者——十余名汉军士兵正用百姓的尸体堵住楼梯,负隅顽抗。王勇没有废话,直接下令用投石机砸塌了阁楼。木屑飞溅中,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一缕黑烟从废墟中升起。
三、最后的据点:困兽的末路
午时将至,城内的抵抗声渐渐平息。最后一处据点在“望楼”的残骸里,那里藏着张小猛和另外六个少年兵,他们都是铁匠、木匠的儿子,最大的不过十六岁。
陈风和王勇的队伍在此会合,将望楼团团围住。王勇对着楼上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兵器出来,我保你们不死!”
楼上没有回应,只有一块石头被扔了下来,砸在士兵们脚边。
陈风皱了皱眉:“都是些孩子,何必呢?”他示意士兵们退后,自己上前几步,“我知道你们想报仇,但刘邦已经自身难保,你们死在这里,值得吗?”
阁楼的破窗后,张小猛握紧了父亲留下的大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边的少年兵们有的在哭,有的在发抖,却没人说要投降。
“我爹说,要守着这座城。”张小猛的声音透过破窗传出来,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们杀了他,我就要杀了你们!”
王勇叹了口气,对陈风点了点头。士兵们举起了火箭,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最后问一次,降还是不降?”王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
回应他的,是少年们用石块敲击铁器的声音,像一曲悲壮的战歌。
火箭齐发,阁楼瞬间被火焰吞噬。里面传来少年们的哭喊和怒吼,还有大锤砸向门板的闷响。陈风别过头,不忍再看,王勇却死死盯着那片火海,直到所有声音都归于沉寂。
四、铁桶合围:内宫的绝境
午时三刻,最后一缕黑烟从“望楼”的废墟中散去。陈风和王勇的队伍在王宫门前会合,五千名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玄色的旗帜在宫墙前飘扬,将这片最后的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天宇接到消息时,正在城楼上清点伤亡。清扫街巷共折损了八百余名士兵,远超他的预期。“刘邦的残兵虽少,却个个悍不畏死。”他对身边的谋士说,“这内宫,怕是一场硬仗。”
谋士捋了捋胡须:“将军,如今外围已清,内宫成了孤城。咱们只需围而不攻,断其水粮,不出三日,刘邦必降。”
天宇点头,目光投向王宫紧闭的宫门。那里的巨石堆得像小山,隐约能看到宫墙上晃动的人影——那是刘邦最后的亲兵,他们正用最后的力气,守护着那道摇摇欲坠的宫门。
宫墙内,刘邦站在白玉阶上,听着宫外传来的整齐脚步声,脸色苍白如纸。夏侯婴刚从角楼下来,声音里带着绝望:“陛下,四周都被围了,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刘邦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宫墙上那面残破的“汉”字旗。旗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在发出最后的哀鸣。他知道,天宇没有立刻进攻,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先扫清外围,再慢慢收紧包围圈,让他在绝望中一点点崩溃。
“还有多少水?”刘邦忽然问道。
“只剩两缸了,够咱们三百人喝一日。”夏侯婴的声音越来越低,“粮食……彻底没了。”
刘邦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巷战的厮杀声、百姓的哭喊声,还有少年们在火海中的怒吼。他忽然觉得很累,累得连握紧剑柄的力气都没有了。
宫外传来了整齐的呐喊声,那是敌军在示威,声音震得宫墙都在微微颤抖。
“陛下,他们在喊……”夏侯婴的声音带着哭腔。
刘邦睁开眼,眼底一片血红:“我知道他们在喊什么。”
他知道,喊的是“刘邦降者不死”,喊的是“天军必胜”。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想起自己当年起义时,也曾这样对着敌人的城池呐喊。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宫墙上,将那道紧闭的宫门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天宇的士兵们在外围燃起了篝火,火光映着他们的甲胄,像一圈圈冰冷的铁环,将内宫牢牢锁在中央。
宫墙内,刘邦的亲兵们靠在宫门后的巨石上,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默默祈祷,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宫墙的呜咽声,像一曲即将落幕的挽歌。他们知道,明日太阳升起时,最后的厮杀就会开始,而他们,将是这场战争中最后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