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的人潮,如同浑浊的洪水,漫过原野,最终在涿郡那高大坚固的城墙下,撞得粉碎,不得不停了下来。与之前攻破的那些小城不同,涿郡的守备显然严密得多。城墙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滚木礌石堆积如山,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黄巾军照例开始驱赶炮灰,准备填壕攻城。连日来的行军和劫掠,让这支队伍更加混乱和疲惫,士气并不高昂。炮灰们被刀枪逼迫着,发出绝望的呐喊,向城墙涌去。
然而,这一次,守军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涿郡的城门,并没有紧闭死守。就在黄巾炮灰们乱糟糟地冲近护城河时,那沉重的城门却“吱嘎”一声,轰然洞开!
一支兵马,从城内疾驰而出!
人数不多,大约只有数百人,但阵型严整,动作迅捷。为首三骑,尤为醒目!
中间一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持一柄奇长的青龙偃月刀,寒光闪闪,杀气逼人!
左边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手持一杆丈八蛇矛,乌黑的矛尖仿佛能刺破苍穹!
右边一人,稍显年轻,但也英气勃勃,手持双股剑,目光锐利。
这三骑如同三尊战神,率领着数百精锐步卒,在城门前迅速摆开阵势,竟是要出城迎战!
黄巾军的前锋,那些被驱赶的炮灰,何曾见过这等阵势?见到官军竟然敢主动出击,而且气势如此骇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向后溃退,反而冲乱了本阵。
黄巾军的几个大头目见状,又惊又怒。他们自起事以来,攻城略地,所向披靡(至少在他们看来是如此),何曾被官军如此小觑?
一个自恃勇武、身披抢来的简陋铁甲的渠帅,勃然大怒,催动胯下抢来的劣马,挥舞着鬼头大刀,冲出阵来,用破锣嗓子高声挑战:
“呔!城里的汉狗听着!吾乃‘地公将军’麾下渠帅程远志!谁敢出来与俺决一死战?!”
他企图用阵前斗将的方式,挽回士气,打压官军的气焰。这在黄巾军中颇为流行,往往能凭借一股悍勇吓退守军。
然而,他选错了对手。
只见官军阵中,那豹头环眼的黑脸大汉,闻言环眼一瞪,声如洪钟般炸响:
“燕人张翼德在此!无名草寇,拿命来!”
话音未落,张飞一夹马腹,那战马如同黑色闪电般窜出!他根本不等程远志反应,丈八蛇矛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过去!
程远志大惊失色,慌忙举刀格挡!但他哪里是张飞的对手?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程远志的大刀被蛇矛轻易荡开!张飞手腕一抖,蛇矛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噗嗤!”
蛇矛精准无比地刺穿了程远志的咽喉!
程远志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随即栽落马下,气绝身亡!
一合!仅仅一合! 黄巾军中以勇猛着称的渠帅,便被秒杀!
整个战场,瞬间死寂!
无论是城墙上的守军,还是黄巾军本阵,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惊呆了!
张伟混在黄巾军后阵的乱民中,远远看到这一幕,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内心独白(历史的震撼):
张……张飞?!那是张飞!还有……红脸的关羽?!刘关张!他们在涿郡!天啊!
他虽然对三国历史细节模糊,但刘关张桃园结义、关羽温酒斩华雄、张飞喝断当阳桥这些脍炙人口的故事,还是知道的!此刻,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在阵前大发神威,那种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力,远非书本上的文字所能比拟!
这不再是历史,这是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现实!
黄巾军本阵顿时大乱!主将瞬间被杀,士气顷刻崩溃!
“为渠帅报仇!”另一个副将邓茂见状,又惊又怒,硬着头皮,挺枪拍马来战张飞!
张飞冷哼一声,蛇矛回转,如同乌龙摆尾,再次疾刺!
又是一声惨叫!邓茂也被刺于马下!
连斩二将!
“杀!”关羽丹凤眼微睁,青龙偃月刀向前一挥,声如金铁!
“杀——!”他身后的数百精锐步卒,如同猛虎下山,朝着已经混乱不堪的黄巾军发起了冲锋!
而与此同时,城头上鼓声大作,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黄巾军后阵!
前后夹击!
黄巾军本就是乌合之众,全靠一股气支撑。此刻主将阵亡,又遭逢内外夹攻,哪里还有斗志?顿时哭爹喊娘,四散奔逃,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兵败如山倒!
张伟被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后溃逃。他回头望去,只见关羽、张飞如同虎入羊群,刀矛翻飞,所过之处,黄巾士卒如同草芥般倒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
太强了! 这种个人武勇在冷兵器时代带来的压迫感,让张伟感到窒息!
内心独白(时代的暴力美学):
这就是万人敌……根本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他拼命地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只想远离那片杀戮场。他亲眼见证了黄巾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被彻底粉碎,也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时代顶尖猛将的恐怖实力。
混乱中,他与其他溃散的黄巾流民一起,被冲散,被驱赶,逃入了涿郡城外的荒野和山林之中。
涿郡城下,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溃散的黄巾败兵。张伟侥幸再次从鬼门关逃了出来,但这一次,他不再是跟着一股“洪流”,而是变成了真正无依无靠、散兵游勇般的流民。
他瘫坐在一片远离战场的树林里,大口喘着气,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更深的茫然。
刘关张出现了……黄巾败了……乱世,真的开始了。
接下来,他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