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阁里墨香还没散干净呢,《极限生存》节目组关于古镇手艺评比的正式通知就下来了。地点定在古镇中心的戏楼广场,时间就是第二天上午。
消息一出,不光是剩下的几位嘉宾,而苏辰团队则彻底沉寂,据说已经提前退出节目录制了,连镇上的老百姓和游客都躁动起来了。大家都想看看,这几个明星在老师傅手底下学了几天,到底能鼓捣出个啥玩意儿,尤其是那个屡创奇迹的凌墨!
凌墨这边倒是淡定。他把自己造的那几张纸、刻的那方莲花石砚,还有那锭惊世骇俗的“山居问道”墨,仔细包好。吴师傅恨不得把整个松烟阁的宝贝都给他装上当陪衬,被凌墨笑着婉拒了。
“凭凌老师您的手艺,闭着眼睛都能拿头名!”吴师傅信心爆棚。
弹幕也普遍看好凌墨。
“这还有悬念吗?墨哥直接颁奖吧!”
“其他人都是来争第二的。”
“坐等墨哥碾压全场!”
第二天,戏楼广场人山人海,跟过年赶集似的。节目组架好了长枪短炮,评委席上坐着镇上手艺行当里有头有脸的几位老师傅,蔡师傅、吴师傅都在列,连金会长三位也被特邀为嘉宾评委,牌面十足。
林薇薇展示的是一把她亲手画的、花里胡哨的油纸伞,走的是可爱风,技术虽然稚嫩,但架不住颜值加成,倒是引得她那些粉丝一阵欢呼。张大勇则做了一把看起来结实的竹椅,憨厚地表示“能坐就行”,逗得大家直乐。
轮到凌墨了。
他走上台,没有多余的话,先将那几张古法纸展开。纸张微黄,纹理自然,对着光看,厚薄均匀,虽然比不上蔡师傅那种老手做的完美,但那份质朴和手工的温度,是机器纸绝对没有的。蔡师傅在评委席上不住点头。
接着是那方莲花石砚。石料普通,但莲花刻得栩栩如生,刀法虽然还能看出新手痕迹,但意境已经有了,摆在那里,自有一股清雅气。负责石刻评比的老师傅也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最后,是那锭“山居问道”墨。
当凌墨将那锭通体乌黑、宝光内蕴、造型古拙的墨锭取出时,整个广场先是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声!就算不懂行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东西的不凡!
金会长更是激动地站起身,不顾身份地凑近观看,连连赞叹:“就是它!就是它!鬼斧神工!堪称当代古法制墨的典范之作!”
另外两位老专家也纷纷附和。
这架势,结果似乎已经毫无悬念了。
然而,就在总导演准备宣布最终评比结果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如同乌鸦叫般响了起来:
“等等!我有异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副导演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脸色阴沉,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他身后跟着两个工作人员,抬着一个箱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赵副导演不是已经失势了吗?怎么还敢跳出来?
总导演脸色一沉:“赵副导,你想干什么?”
赵副导演像是豁出去了,走到台前,指着凌墨,声音尖利:“我举报!凌墨的参赛作品,特别是这锭墨,根本就不是他独立完成的!是吴师傅,还有这几位所谓的‘老专家’,联合起来帮他造假!目的是为了炒作节目,捧红凌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造假?”
“不可能吧?墨哥需要造假?”
“这赵副导演是疯狗乱咬人吧?”
“但是……他敢这么当众说出来,难道有证据?”
直播弹幕瞬间炸锅,支持和质疑的声音吵成一团。
吴师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副导演骂道:“你……你血口喷人!”
金会长也面色铁青:“赵副导,说话要讲证据!否则,老夫定要告你诽谤!”
凌墨眼睛微眯,看着状若疯狂的赵副导演,心里冷笑。果然,这阴险小人到最后还不忘反咬一口。他倒要看看,对方能拿出什么“证据”。
赵副导演似乎早有准备,他打开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经过剪辑的视频。视频里,有吴师傅在旁边指导凌墨的画面,有金会长等人赞叹的画面,但被恶意剪辑和配上了误导性的字幕和旁白,听起来就好像是他们在合伙“指导”凌墨如何“作弊”一样。
“大家看!这就是证据!”赵副导演挥舞着平板,“还有这个!”他让工作人员打开箱子,里面竟然装着几锭和凌墨那锭“山居问道”墨外形有七八分相似的墨锭!
“这些,才是吴师傅平时做的墨!大家对比一下,凌墨那锭,无论是光泽、质感、还是纹路,都远超这些!他一个初学者,可能吗?这分明就是吴师傅亲手做了给他充数的!”
这番说辞,配合着“证据”,确实具有不小的迷惑性。现场和直播间里,不少人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是啊,一个明星,几天时间,怎么可能做出堪比大师的作品?这听起来确实有点玄幻。
“没想到凌墨也是这种人……”
“看来之前都是剧本啊,失望了。”
“赵副导演胆子真大,这是要同归于尽?”
吴师傅和金会长等人想要辩解,但一时却被赵副导演这胡搅蛮缠的架势给噎住了。
赵副导演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和凌墨沉默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好过!就算扳不倒凌墨,也要把他搞臭!
就在这舆论即将被带偏的紧要关头,凌墨却忽然笑了。
他笑得云淡风轻,仿佛赵副导演指控的不是他一样。
“赵副导,你说我的墨是吴师傅代工的?”凌墨慢悠悠地走到那箱墨锭前,随手拿起一锭,看了看,又放下。
“没错!”赵副导演梗着脖子。
“那好。”凌墨拿起自己那锭“山居问道”墨,又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锭吴师傅做的墨,走到评委席前,对金会长说:“金老,您是行家。可否请您当场验证一下,这两锭墨,在‘和胶’与‘杵捣’的功夫上,有何不同?”
金会长正憋着一肚子火,闻言立刻点头:“好!”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和小刀,分别从两锭墨上刮下一点点粉末,放在白纸上仔细对比,又闻了闻,甚至还用指尖感受了一下颗粒度。
片刻之后,金会长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凌小友这锭墨,烟炱杵捣得极其细腻均匀,近乎无尘!和胶更是恰到好处,胶性温润,毫无燥气!这手功夫,没有几十年浸淫,绝不可能达到!”
他拿起吴师傅那锭墨:“而吴师傅这锭,烟炱颗粒稍粗,和胶也略显急躁,虽也是上品,但火候上,明显逊于凌小友那锭!二者高下立判,绝无可能是同一人所制!”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砸在赵副导演头上!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也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技术细节骗不了人!”
“金会长是权威,他的话总不会假!”
“赵副导演这傻逼,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
赵副导演脸色瞬间惨白,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凌墨的真本事能高到这种程度,连细节都能碾压吴师傅!
凌墨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走到赵副导演面前,眼神冰冷:“赵副导,你处心积虑,伪造证据,污蔑嘉宾,破坏节目。你说,这是谁指使你的?还是说,你是因为个人恩怨,公报私仇?”
凌墨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接捅破了赵副导演最后的遮羞布。他惊慌失措,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总导演此刻已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赵副导!你被开除了!保安!把他给我轰出去!报警!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
几个保安立刻上前,架起面如死灰、彻底瘫软的赵副导演,在一片鄙夷和咒骂声中,将他拖离了现场。
这场闹剧,以赵副导演的彻底身败名裂而告终。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质疑凌墨的实力和清白。他凭借绝对的实力,再次粉碎了卑劣的阴谋。
古镇手艺评比的桂冠,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凌墨头上。
然而,就在凌墨接受掌声和荣誉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人群外围,有几个穿着黑衣、眼神阴鸷的身影,正死死地盯着他,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入了人群之中。
凌墨心中冷笑。
蔡老九的人吗?
看来,这古镇的麻烦,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