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这声“烧火棍”,像是平地一声雷,直接把苏辰和他身后的团队给炸懵了。
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下,张师傅那张原本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灰白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老匠人,在这一刻,身上那股子属于手艺大拿的威严和气场,轰然爆发,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往后缩了一步,脸上那副顶流的优越感瞬间碎了一地,只剩下错愕和一丝慌乱。他强撑着面子,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先生,您别激动……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这琴看起来确实是……破了点……”
“破了点?!”张师傅一步踏前,几乎要指着苏辰的鼻子骂了,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你懂个屁!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梅花断’?什么叫‘蚌徽’?什么叫‘古材良斫’?你除了会在台上搔首弄姿、假唱几句口水歌,你还懂什么?!”
这话简直像一把尖刀,噗嗤一下捅破了苏辰光鲜亮丽的外壳,把他最在意的“实力”问题血淋淋地扒了出来!
苏辰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跟开了染坊似的。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当面、这么粗俗地羞辱过!还是被一个他根本瞧不上的“老工匠”!
“你……你怎么说话呢!”苏辰的经纪人王姐忍不住了,冲上前想护犊子。
“我怎么说话?!”张师傅火力全开,根本不给面子,转而瞪向王姐,“我看你们就是欠骂!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在你们眼里就是烧火棍?你们这种数典忘祖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谈艺术?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老妇人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外:“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们这不欢迎你们这种不识货的东西!”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如同火山喷发!
“哈哈哈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妙啊!”
“张师傅牛逼!!!怒怼顶流!太爽了!”
“苏辰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搔首弄姿’、‘假唱口水歌’!张师傅真是戳肺管子啊!”
“现场打脸!这才是真·打脸!比凌墨那种温和的打脸刺激多了!”
“路转粉了!张师傅是我互联网嘴替!”
苏辰的粉丝还想挣扎刷屏维护,但瞬间就被海啸般的嘲笑和叫好声淹没了。这局面,简直是大快人心!
凌墨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工作台旁,看着那把破琴,仿佛周围的争吵都与他无关。
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张师傅骂够了,喘着粗气,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苏辰一行人,转身回到工作台前,看着那张琴,眼神又变得无比痛惜。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软布,轻轻擦拭着琴身上的灰尘,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他喃喃道,“这琴,得尽快修复……不然,‘魂’就真的散了……”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凌墨,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小子!你叫凌墨是吧?这琴,是你发现的,也是你送来的!这是缘分!天大的缘分!”
“修复这张琴,需要时间,需要材料,更需要懂它的人!我老头子勉强算一个,但还需要一个心静、手稳、眼力毒的人打下手!”张师傅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和不容拒绝的意味,“你!留下来!给我当帮手!一起把这宝贝救回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凌墨自己,也微微愣了一下。
张师傅要凌墨留下来……修复这张可能是国宝级的古琴?!
这……这简直比当场收徒还要夸张!这是要一起干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啊!
弹幕再次爆炸!
“我滴妈呀!!!参与修复明代古琴?!”
“这机会……多少专家挤破头都得不到吧?”
“凌墨这运气……不,这实力,逆天了!”
“节目组:我们的任务……还做不做了?”
“苏辰:那我走?”
苏辰和他团队的人,此刻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被打得啪啪响之后,又眼睁睁看着凌墨即将获得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天大机缘,那种嫉妒、不甘和羞辱,几乎让他们原地爆炸!
凌墨看着张师傅那炽热而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工作台上那张承载着数百年风雨的古琴,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对着张师傅,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