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几天后,《极限生存》节目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赴下一个任务地点——位于邻省的“砚山镇”。
顾名思义,这地方自古就以盛产优质砚台闻名,保留着不少传统手工艺作坊。
车队到达时,已是下午。古镇依山傍水,青石板路,白墙黛瓦,看起来古色古香,倒是跟节目现在的“文化”调性很搭。
其他几位嘉宾也陆续到达。林薇薇依旧是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见到凌墨就甜甜地喊“凌墨哥哥”,夸他修琴好厉害,眼神里却藏着几分其他复杂的神色。
张大勇还是那副憨厚样子,对凌墨竖大拇指。而苏辰,则刻意保持着距离,脸上挂着礼貌却疏离的微笑,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但凌墨能感觉到,那微笑下面,藏着冰冷的寒意。
总导演宣布了新任务:“本次任务主题是‘匠心传承’。各位嘉宾需要分别选择镇上一项传统手艺,拜师学艺,并在三天后完成一件作品,由镇上的老师傅们进行评比。”
任务听起来挺正常。嘉宾们各自散开,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手艺。而凌墨对砚台制作很感兴趣,便朝着镇上最有名的“陈氏砚坊”走去。
弹幕都很期待。
“砚台?这个墨哥肯定也行!”
“坐等凌墨解锁新技能!”
“感觉这个镇子挺有意思的。”
然而,凌墨刚到陈氏砚坊门口,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坊主陈师傅是个干瘦严肃的老头,看到凌墨和摄像机,眉头就皱成了疙瘩,态度十分冷淡。
“学艺?没空!我们这手艺,不是你们明星拿来作秀的!”陈师傅直接挥手赶人,语气硬邦邦的。
跟拍pd赶紧解释是节目安排,有合作协议的。陈师傅却更加不耐烦:“协议?我不知道什么协议!走走走,别耽误我干活!”
碰了一鼻子灰,凌墨也没纠缠,礼貌地告辞出来。他隐约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节目组前期肯定做过沟通,陈师傅这反应,像是被人提前打了“预防针”。
果然,他接连又走访了几家篾匠铺、油纸伞坊,遇到的都是类似的冷淡待遇,不是推说没空,就是干脆闭门不见。
弹幕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这些老师傅脾气都这么大?”
“感觉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有人搞鬼?是不是苏辰?”
凌墨站在古镇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和紧闭的作坊大门,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穿着干部模样、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自称是镇文化站的刘站长。
“哎呀,是凌墨老师吧!久仰久仰!”刘站长热情地握住凌墨的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面的人不懂事,沟通没到位!让您受委屈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学艺的地方,我已经给您安排好了!绝对是最好的老师傅!”
刘站长带着凌墨七拐八绕,来到镇子边缘一个比较冷清的院子前,门口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周氏石刻”。
院子里面堆着些石料,工具看起来也旧旧的,一个穿着邋遢、眼神有些闪烁的中年男人正蹲在那儿抽烟,看到来人,赶紧站起来,露出有些谄媚的笑容。
“这位就是周师傅,我们镇上有名的石刻能手!”刘站长介绍道,“凌墨老师您就在这儿学,保证能学到真本事!”
凌墨打量了一下这个周师傅,又看了看院子里的环境,心里疑窦丛生。这地方,跟之前那些传承有序的老作坊比起来,感觉差太多了。
弹幕也议论纷纷。
“这地方……靠谱吗?”
“周师傅?没听说过啊。”
“刘站长这么热情?感觉怪怪的。”
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凌墨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周师傅与其他人不同,非常热情,开始给凌墨讲解石刻的基础知识,但讲得颠三倒四,漏洞百出,一听就知道功底不深。
凌墨不动声色,一边敷衍地听着,一边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他发现墙角堆着几块石料,看起来品相相当不错,不像是普通练手用的石头。
更让他起疑的是,刘站长并没离开,而是跟周师傅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休息间隙,周师傅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凌墨说:“凌老师,我看您是个懂行的。不瞒您说,我这儿啊,偶尔能收到点‘好货’。”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墙角那几块石头,“正经的老坑端石,做砚台的上等料子!外面根本见不着!您要有兴趣……价格好商量。”
凌墨心中冷笑,果然来了。这是给他设了个套,想用“私下买卖文物”或者“销赃”的罪名来坑他?手段真是下作。
他正要严词拒绝,突然目光被周师傅随手放在工作台上、用来压图纸的一块脏兮兮的黑色石头吸引住了。
那石头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沾满泥土,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凌墨的眼力何等毒辣,他瞬间就从那露出的些许质地和隐隐的纹理上,看出了一丝非同寻常的迹象!
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好奇地走过去,拿起那块“压图纸的石块”,随手掂量了一下,又用手指抹开一点泥土。
“周师傅,这石头看着挺沉,也是刻石头用的?”凌墨故作随意地问。
周师傅瞥了一眼,不屑地摆摆手:“咳,那就是块废料,河边捡的,压东西用的。凌老师您别管它,咱接着说那端石……”
凌墨的心跳却微微加速了。他基本可以确定,手里这块“废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石头!
它极有可能是一块田黄石!而且看这质地、这温润度,还是田黄中的上品——“熟栗黄”!
田黄石,印石之王,一两田黄一两金!这么大一块,若是真的,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这周师傅和刘站长,显然是有眼无珠,把真正的宝贝当成了垃圾,却拿着几块可能是假冒伪劣的“老坑端石”当诱饵来坑他。
这局面,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凌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想坑我?就怕你们这坑太浅,埋不住我这尊大佛。
反而,要送我一场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