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的灵灯泛着暖光,透过镂空的玉窗,洒在铺着云锦软垫的地面上。
张清刚抱着卷宗离开,办公室的门便被轻轻敲响,玄铁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带着几分慵懒的灵韵。
“进。”沈夜靠在座椅上,指尖摩挲着桌案上的灵晶镇纸,目光落在墙上的《镇魔图》上——图中山河奔腾,修士持法器斩魔,灵光缭绕,气势凛然。
门被推开,一道纤细却饱满的身影映入眼帘。
苏凝霜身着镇魔司玄色劲装,劲装领口绣着淡金灵纹,却堪堪遮住半片雪白,饱满的曲线将劲装撑得微微绷紧,走动时若隐若现,晃得人眼晕。
她的脸蛋却透着少女般的清纯,眉如远山,眼似秋水,唇瓣不点而赤,明明是镇魔司尉官的身份,却有着与气场不符的童颜,这般反差,更添几分勾人意味。
“尉官!”沈夜起身,抬手行了个镇魔司的礼——工作时的规矩,他向来做得周全,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苏凝霜淡淡点头,侧身让出身后的青年:“这位是叶宏文警部,从玄天宫调过来,往后便是你的副手。我已带他见过一系的修士,你们彼此熟悉下。”
叶宏文约莫二十六七岁,身着同色劲装,身形中等偏瘦,面容平平,脸上没什么表情,绷得像块玄铁。
他上前一步,深深躬身:“沈系长,请多关照!”声音掷地有声,带着几分刻板。
“叶兄看着便是精干之人,往后我们互相关照。”沈夜回礼,脸上挂着笑意。
但心里却暗忖:从玄天宫调过来,还被那边的人嫌烦,怕不是个认死理的硬茬,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
叶宏文再度鞠躬,没再多言。苏凝霜挥了挥手:“你先去整理办公位吧,我与沈系长交代些事。”
“是。”叶宏文对两人各鞠一躬,转身带上门,玄铁门合上的瞬间,苏凝霜脸上的清冷瞬间消融,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滋味如何?”
“缺个女秘书。”沈夜坐回玉椅,故意露出遗憾的神色,“得赶紧往上爬,争取早日配上女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贪得无厌。”苏凝霜翻了个白眼,走到暖玉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
玄色劲装的裙摆虽长,却也露出一截裹着黑鲛绡丝袜的小腿,袜面泛着珠光,衬得腿型愈发纤细。
她脚上是一双绣着灵纹的玄铁鞋,鞋尖嵌着枚小灵晶,“撞你灵舟的主谋,查到了?”
沈夜摇了摇头,语气故作洒脱:“干我们镇魔司这行,斩魔除奸,结下的仇家还少?哪那么容易查。这便是护佑修仙界的代价。”
“你啊,以后小心些。”苏凝霜无奈叹气,眼底却藏着几分担忧。
“怕成寡妇?”沈夜打趣道。
“我是怕你死了,当初我‘斩’武三通的留影玉简,被收拾你遗物的人曝光。”苏凝霜没好气地回怼。
那所谓的“留影玉简”本就是沈夜编的谎话,却骗了她这么久。
沈夜笑得眉眼弯弯,心里暗赞自己机智。
苏凝霜见他笑得猥琐,越看越烦,起身便走:“要开镇魔司例会,走了。”
“等等。”沈夜叫住她,“叶宏文是什么来头?”
“哦,忘了说,他是从玄天宫调过来的,据说性子太死板,认死理,连玄天宫的长老都嫌他烦。”苏凝霜幸灾乐祸地笑,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沈夜顿时头大——连玄天宫长老都嫌烦的人,跟他怕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苏凝霜挥挥手,“我真得走了。”
“苏尉官请慢走。”沈夜很恭敬的鞠了一躬。
苏凝霜背对着他竖起一根中指。
以她对沈夜的了解,这家伙平时对自己上司身份的尊敬,都是为了在玩弄自己时能更刺激,死变态。
职位差距成为了他的助兴工具。
“哐!”玄铁门重重关上,桌上的灵讯符突然亮起,发出急促的嗡鸣。
沈夜捏碎符篆,林栀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沈系长……苍玄让我……下次与你双修时留下证据,说要我告你强坚……”
沈夜的笑容瞬间收敛,眼底闪过冷光——果然是仁大郎的手笔!
苍玄是仁大郎的人,林栀是棋子,若是真被拿到“采花”的证据,再经《仙闻报》渲染,他就算有彦家撑腰,也会身败名裂。
幸好他早有防备,查了林栀的底细。
“你先找借口拖延,就说我近期灵脉受损,需静养。”沈夜的声音沉稳,“别耍花样,屠灵坊的绞魔机,你该还记得滋味。”
林栀的声音愈发颤抖:“是……属下遵命!”——那日屠灵坊的恐惧,早已刻进她的骨髓,哪敢有半分违抗。
挂断灵讯,沈夜立刻捏碎另一枚符篆,联系周虎:“苍玄那边,计划妥了吗?我要尽快能拿捏住他。”
“系长放心,属下已备好‘灵脉异动’的假证,今晚便安排人‘撞见’他与邪修密会。”周虎的声音带着笃定。
“好,办得干净些。”沈夜挂断符篆,指尖敲击着玉桌—。
仁大郎想阴他,他便先拿苍玄开刀,再反手将仁平拉下水,让对方知道,他沈夜可不是软柿子。
暮色渐浓,京都的灵脉航道上亮起细碎的灵光。
沈夜驾着李家送的玄晶灵舟,舟身泛着淡淡的珠光,两侧跟着三艘李家的护卫灵舟,舟上修士身着玄色劲装,手握玄铁法器,气势凛然——修士护修士,倒也算修仙界的“奇景”。
灵舟划过灵植圃,千年兰草的香气顺着舷窗飘进来。
沈夜正调试灵舟的“疾行符”,一枚灵讯符突然亮起,是柳娘的声音,带着温婉的笑意:“沈先生,恭喜您出院。今晚我邀了苏湄、苏婉两位仙门艺人到灵植院,您若有空,便过来坐坐?”
沈夜心中一动——苏湄、苏婉是修仙界小有名气的女修艺人,粉丝遍布低阶修士圈。
柳娘这是把之前的承诺兑现,当作他的出院礼。
“我今晚有要事,恐要晚些。”他语气矜持,心里却已泛起期待。
仙门艺人高高在上,能将这般人物拿捏在手中,本身便是一种权力的乐趣。
“无妨,我让她们在灵植院候着您。”柳娘柔声应下。
挂断灵讯,灵舟已抵达神奈川县的玄玉山庄。
山庄建在灵脉汇聚处,朱红大门上刻着守山灵纹,两侧立着青石麒麟,口中衔着夜明珠,将山庄照得如白昼。
李家修士留在庄外,沈夜独自跟着引路修士走进山庄,穿过流萤藤缠绕的回廊,来到一间灵玉厅。
厅内铺着云锦软垫,暖玉桌上摆着灵酿与灵果,掘正夫身着褐色锦袍,坐在主位,身旁坐着一位五十余岁的修士,身着冰纹锦袍,身材微胖,正是稻虚宗宗主稻玄鸿。
“沈系长,别来无恙。”掘正夫热情起身,对着沈夜招手。
沈夜对着掘正夫躬身行礼,却直接无视了稻玄鸿——那日灵舟被撞的仇,哪能轻易放下,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稻玄鸿端着灵酿杯,目光平静地打量着沈夜,没说话,只是指尖微微摩挲着杯沿。
沈夜脱下游云鞋,在软垫上跪坐,灵纹袍的下摆轻轻扫过地面。“掘宗主,深夜叨扰。”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叨扰。”掘正夫笑着坐下,指了指稻玄鸿,“这位便是稻虚宗的稻玄鸿宗主,今日请你来,是想化解你与稻虚宗的误会。”
沈夜抬眼,语气冷淡:“误会?我差点葬入灵渊,这也是误会?”
“是青玄野擅作主张,与稻虚宗无关!”掘正夫连忙打圆场,“稻宗主已将青玄野处置,也想给你些补偿,算是赔罪。”
稻玄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份玉制地契,递到沈夜面前:“沈系长,这是中央灵脉旁的一座灵府,背靠灵河,二楼便能俯瞰灵河盛景。听闻你与兄嫂同住,此府也能让你多些清净。”
沈夜接过地契,玉面上刻着灵府的符文与地址——中央灵脉旁的灵府,价值至少百万中阶灵晶,稻玄鸿倒是下了血本。
“稻宗主的心意,我便却之不恭了。”他躬身收下地契——送上门的好处,没有不收的道理,至于“和解”,不过是表面文章。
见沈夜收下地契,厅内的气氛瞬间轻松。
掘正夫端起灵酿杯:“既然误会解除,我们共饮一杯,往后修仙界,还需互相扶持。”
沈夜与稻玄鸿一同举杯,灵酿入喉,带着淡淡的清甜,却压不住沈夜眼底的冷光——稻虚宗的仇,他暂时记下了,等他实力足够,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与此同时,京都西市的灵街旁,苍玄刚结束一场应酬,满身酒气地走向自己的青鸾灵舟。
他丝毫不知,周虎安排的修士已埋伏在暗处,手中握着记录“邪修密会”的留影玉简,只待他靠近灵舟,便要“撞破”这场早已编排好的戏码。
灵街的灵灯泛着冷光,映着苍玄踉跄的身影。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让林栀拿到沈夜的“采花”证据,却不知自己已一步步踏入沈夜设下的陷阱。
镇魔司的灵灯、玄玉山庄的酒气、西市的埋伏……这一夜的京都修仙界,表面平静,暗地却涌动着无数算计与筹谋,而沈夜,正站在这场风波的中心,从容地布局,等待着收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