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总司的灵梯缓缓下降,灵晶灯的冷光映着沈夜的玄色袍角,酒良站在一旁,灰布灵袍的袖口微微攥紧——他能感觉到沈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酒松灵械坊的酒松,是你父亲?”沈夜的声音淡得像灵脉里的雾,没有起伏。
酒良的身子一僵,立刻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恭敬:“正是家父——多谢沈次长上次注灵晶救坊,良愿为次长效犬马之劳!”他知道,父亲能保住灵械坊,全靠沈夜的灵晶注入,这份情,他得记着。
沈夜点点头,没再说话。灵梯门打开,玄色灵舟早已候在阶前,酒良快步上前,为沈夜掀开舟帘,动作利落——他清楚,在这位霸道的次长面前,唯有恭敬,才能站稳脚跟。
一系办公区的灵晶灯还亮着,沈夜离去后,压在众人头顶的筑基灵压终于散去。泷泽凑到金城身边,声音压得极低:“金城兄,没事吧?”
周围的修士都抬眼望过来,却没人敢靠近——沈夜的狠劲他们都看在眼里,没人想触霉头。金城捏着灵袋,指节泛白,脸上却挤出个冷笑:“不过是个靠关系空降的小子,真以为能压得住我们?”他环视一周,语气带着挑拨,“沈次长行事霸道,以后大家做事可得小心,别被他抓到把柄。”
他心里清楚,自己单打独斗斗不过沈夜,但只要拉拢这些对沈夜不满的修士,再加上服衍的支持,总有机会把沈夜拉下来。修士们互相递了个眼神,没人接话,却都默默点了点头——他们虽不敢明着反抗,却也不愿被沈夜随意拿捏。
玄色灵舟停在岩灵町的灵脉公寓外,破邪符结成的结界泛着淡金冷光,将围观的低阶修士拦在外面。镇魔司的灰袍修士正在维持秩序,见沈夜过来,立刻躬身:“沈次长!”
酒良拿出次长令牌,掀开结界,引着沈夜往里走。公寓门口,两名机搜修士候在那里,递上灵丝手套和鞋套:“次长,现场在卧室。”
沈夜戴上手套,推开灵木门——客厅的灵玉地上,拖行的血痕像条暗红的蛇,从玄关一直延伸到卧室。卧室里,灵晶灯的冷光照着地上的女尸,死者穿着淡粉灵丝睡裙,脖颈处的伤口狰狞,几乎将头砍断,灵血浸透了灵玉地,泛着腥气。
“沈次长!”机搜队长渡边致和转过身,脸上带着熟稔的笑,“又见面了——上次野口案,还是您帮忙破的。”
沈夜点点头,目光落在女尸胸前——那里有颗淡红的灵痣,像颗碎钻嵌在雪白的肌肤上。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颗灵痣,他前几天在醉仙灵酿坊见过,是渡边怀里那个侍女的。
“死者身份?”沈夜的声音依旧平静,指尖划过灵玉地上的血痕——血痕边缘已经凝住,灵力波动微弱,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二十四个时辰。
“雅灵,二十岁,山梨灵脉人,在赤坂灵酿坊做侍女。”渡边致和递过一枚灵脉身份玉牌,“致命伤在脖颈,凶器应该是灵厨的斩灵刀——厨房的斩灵刀不见了,推测被凶手带走。”他顿了顿,指着被翻乱的灵柜,“灵晶和灵脉债券都没了,应该是为财杀人;玄关没打斗痕迹,凶手可能是熟人。”
“死者指缝里有灵屑,让灵鉴科的人来提取,比对灵脉纹。”沈夜蹲下身,看着雅灵圆睁的双眼——里面还残留着惊恐,显然死前经历了剧烈挣扎。
渡边致和应下,又补充道:“报警的是她的同事,因为雅灵失联一天,来找人时闻到灵血腥味报的警——监控灵晶我们还没来得及调,就等您来了。”
“这里交给你。”沈夜站起身,摘下手套,丢给酒良,“处理好现场,有情况立刻传灵讯。”
酒良连忙应道:“是!次长!”
沈夜转身离开灵脉公寓,玄色袍角扫过结界的破邪符,淡金灵光闪过。他召来灵舟,直奔赤坂镇魔司——渡边的灵讯来得急,现在看来,恐怕和这桩命案有关。
赤坂镇魔司的办公室里,渡边正坐立不安,手指反复摩挲着一枚灵镜。见沈夜推门进来,他立刻起身,脸上满是慌乱:“沈次长,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你急着找我,我自然得快点。”沈夜关上门,玄色袍角扫过灵木桌,目光落在渡边手里的灵镜上,“说吧,什么事?”
渡边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灵镜拓片,递了过去,脸上满是尴尬:“沈次长,你看……”
拓片上,是渡边和雅灵双修的画面,灵丝衣料散落一地,雅灵胸前的灵痣清晰可见。沈夜的眼神冷了几分,抬头看向渡边:“被勒索了?”
“是!”渡边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这女人偷用灵镜拍的,说不给灵晶,就把拓片寄到我家,还要送到灵盟报社!”他顿了顿,脸上满是烦躁,“给点灵晶我倒不怕,就怕她贪得无厌……”
“你什么时候收到拓片的?”沈夜打断他,声音凝重——他刚在现场见过雅灵的尸体,这时候渡边说被雅灵勒索,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渡边愣了愣,回忆道:“昨天……昨天下午收到的灵讯,让我今天给她一百枚中品灵晶,否则就公开拓片。”他看着沈夜凝重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沈次长,怎么了?难道……”
沈夜没说话,将拓片放在灵木桌上,指尖敲了敲——雅灵死了至少二十四个时辰,昨天下午还能发灵讯勒索,要么是凶手用了雅灵的灵讯玉简,要么……雅灵的死,和渡边有关。
“你昨天见她了吗?”沈夜的目光落在渡边脸上,筑基后期的灵压缓缓散开,压得渡边呼吸一滞。
渡边的脸色瞬间白了:“没……没有!我收到灵讯后,一直没敢见她,想着今天凑齐灵晶再联系她……沈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夜收起灵压,拿起拓片,“雅灵死了,就在刚才,死在岩灵町的灵脉公寓里,被人用斩灵刀砍断了脖子。”
渡边的眼睛瞬间瞪圆,脸上满是震惊:“死……死了?怎么会!”他突然反应过来,抓住沈夜的胳膊,声音发颤,“沈次长,我没杀她!真的没杀她!”
沈夜推开他的手,语气平淡:“我没说你杀的。但她死前勒索过你,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他顿了顿,看着渡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洗清嫌疑,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和雅灵怎么认识的?她还有没有和其他人有纠葛?”
渡边咽了口唾沫,不敢再隐瞒,连忙说道:“我是在醉仙灵酿坊认识她的,她是坊里的侍女……我没听说她和其他人有纠葛,只知道她最近一直在攒灵晶,说要给家里的弟弟买灵脉入门丹。”
沈夜点点头,将拓片收进灵袋——看来,这桩命案不只是简单的为财杀人,背后还藏着勒索的隐情。他看向渡边,语气冷硬:“这件事,你别声张。我会让灵鉴科比对雅灵指缝里的灵屑,要是和你无关,自然能洗清嫌疑;要是有关……”
他没说完,却让渡边的脸色更白了。渡边连忙点头:“我懂!我懂!全听沈次长的!”
沈夜转身离开办公室,玄色袍角在灵廊里扫过。他摸出灵讯玉简,拨通酒良的号码:“查雅灵的人际关系,特别是和她有灵晶往来的人——另外,调岩灵町灵脉公寓的监控灵晶,重点看昨天下午到晚上的出入记录。”
“是!次长!”酒良的声音从玉简里传来。
沈夜挂了玉简,看着外面的灵雾——雅灵的死,渡边的勒索,这两件事搅在一起,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隐情。而他刚入职总司,就遇到这样的案子,或许……是有人想给他添堵,又或许,只是巧合。但不管是哪种,他都得查到底——不仅是为了破案,更是为了在总司立住脚,让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知道,他沈夜,不是那么好惹的。
灵雾渐渐浓了,赤坂镇魔司的灵木牌在雾里泛着冷光,像一颗藏在暗处的眼睛,静静看着这桩命案背后的阴谋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