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市机场,午后阳光有些刺眼。
清风慕月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拎着个轻便的旅行包,从特殊通道走出。他目光冷淡地扫过接机口,立刻锁定了那几位气质迥异却站在一起的身影——沧南市136小队。
“这就是绍平歌绍叔说来接我的人吧……”清风慕月心里嘀咕,脚步未停地朝他们走去,“怎么看着……一个个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为首的红缨眼睛一亮,快步迎上,笑容灿烂:“你就是绍司令说的慕月弟弟吧?哇,比照片上还要帅呢!”她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揉揉清风慕月的头发,带着大姐姐般的亲切。
清风慕月脑袋微不可察地向后一仰,精准地避开了那只手,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红缨姐。”他的目光随即越过她,落在了气质沉稳、眼神深邃的陈牧野身上,语气直接得近乎无礼:“陈队长,136小队据点,该带我去了吧。”
陈牧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伸出手,语气平和:“你好,清风慕月,欢迎来到沧南。我是136小队队长陈牧野。新兵集训下个月开始,这一个月,就由我们暂时照顾你。”
清风慕月仿佛没看见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两个冰冷的字:
“磨叽。”
说完,他头也不回,轻车熟路地朝着机场出口的方向走去,目标明确,仿佛回自己家一样。
留在原地的温祈墨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着对陈牧野说:“队、队长……这小子……他怎么好像比我们还熟悉沧南市的路线?他真是第一次来吗?我有点怀疑人生了……”
陈牧野望着少年那毫不迟疑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估计来之前就把大夏主要城市的地图,包括街巷细节,全都背透了。别愣着了,跟上吧,别让他走丢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陈牧野心里清楚,走丢?怕是这小子把他们全队带丢了,他自己都丢不了。
于是,机场外出现了一幅奇特的画面:一个身高一米七多、面容冷峻的十四岁少年,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步伐坚定。而他身后,一群本该是引导者和监护人的136小队成年队员们,反而像一群摸不着头脑的随从,略显凌乱地跟着。这画风,确实如旁白所言,多少沾点诡异。
和平事务所,地下训练室。
一行人刚回到据点,清风慕月便无视了陈牧野安排的房间和介绍,自顾自地朝着地下室训练场的方向走去。对他而言,熟悉环境远不如熟悉训练设施重要。
刚推开训练室的门,就听到机关房传来密集的破空声和急促的脚步声。透过观察窗,他看到一个黑发少年(林七夜)正在其中艰难地闪转腾挪,周身似乎有无形的力场(凡尘神域)在帮助他感知和预判,规避着每秒五十枚的橡胶子弹射击。
少年的反应和精神力运用已然相当出色,但在第五十一枚子弹射出时,终究出现了细微的偏差,被一枚角度刁钻的橡胶弹狠狠击中肩部,“嘭”的一声,整个人踉跄着被击飞出去,撞在身后的缓冲壁上。
清风慕月站在窗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眼神里清晰地传递出三个字:(ー ー゛) ……菜鸡。
林七夜揉着发痛的肩膀,有些沮丧地从机关房走出来,正好对上清风慕月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
清风慕月迈步上前,在与林七夜擦肩而过的瞬间,伸手不轻不重地将他往旁边一拨拉,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气:“菜比,闪开。让哥来给你诠释,什么才叫操作。”
说罢,不等林七夜反应,他便径直走进机关房,手指在控制屏上快速点按,似乎对这套系统异常熟悉,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猩红色标注的——“噩梦模式”(每秒两百枚)!
“喂!你是谁?!快停下!那个模式太危险了!你会受伤的!”林七夜见状大惊,连忙喊道。他深知每秒两百枚的射击密度是何等恐怖,那简直是自杀行为!
清风慕月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轻笑一声:“看好了,这才叫,操作。”
“嗡——!”
机关启动的蜂鸣声变得尖锐而急促,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清风慕月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睁开。那一刻,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平日的冰冷疏离,而是如同精密仪器般绝对冷静和专注。他并未摆出大幅度的防御姿态,只是微微屈膝,重心下沉,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咻咻咻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橡胶子弹如同金属风暴,从墙壁四周无数个发射口倾泻而出,瞬间将整个空间填满!视线所及,几乎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隙!
就在这必死的弹幕中,清风慕月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侧头、拧腰、垫步、后仰、甚至如同没有骨头般做出各种违反人体工学的极限扭曲!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到毫米,间不容发地与呼啸的子弹擦身而过!他仿佛不是在躲避子弹,而是在弹雨中闲庭信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某种诡异而精准的韵律感!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训练,这简直是一场对物理规则和人体极限的炫技式挑衅!
刚刚闻声赶到地下训练室的136小队全体成员(红缨、温祈墨、司小南等人,连同陈牧野),恰好目睹了这令人窒息的一幕。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瞳孔疯狂地震。
温祈墨的下巴彻底合不上了,发出一声近乎破音的惊呼:“我——靠——!!这他妈是人是鬼?!”
其他人也终于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队长——陈牧野。
陈牧野感受着队员们灼灼的、充满疑问和期待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和坦诚,缓缓说道:
“看什么看……我做不到。”
几天后,和平事务所客厅。
陈牧野拿着个小本本,坐在沙发上,对着面前的林七夜和靠在对面的墙上、抱臂闭目养神的清风慕月,絮絮叨叨地交代着新兵集训的注意事项,活像个操心孩子远行的老父亲。
“……集训营是封闭式管理,基本的洗漱用品、换洗衣物都要带够……虽说里面也提供基础装备,但自己用惯的趁手家伙,比如七夜你的刀,最好带上……嗯,还有一些可能用到的特殊药品或者个人物品,也想想……”
陈牧野一边说一边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说到最后,他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般,补充了一句:“这些东西,到时候买了……记得开发票,找我报销。”
说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干瘪得能饿死老鼠的钱包,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生活不易,队长叹气”的惆怅。
一直闭目眼神的清风慕月,此刻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瞥了一眼陈牧野那寒酸的钱包和一脸肉痛的表情,嘴角扯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讽弧度,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
“穷逼。”
他站直身体,随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理所当然的傲气:
“小爷有钱。用不着你那儿个钢镚儿。”
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留给136小队一个又冷又酷又“壕”无人性的背影,径直离开了客厅,准备自己去采购——显然,他看不上公费报销的那点额度。
身后,传来陈牧野悲愤的哀嚎:“不是!清风慕月!你有钱也别说出来不行吗!你让我们这群穷鬼怎么活啊!万恶的资产阶级!!”
哀嚎声在事务所里回荡,为这平淡的午后增添了几分“贫富差距”带来的生动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