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苏清欢正在指导林风进行缝合练习,一名侯府亲卫突然来访,神色凝重:“苏御医,侯爷旧伤复发,疼痛难忍,请您过府一趟。”
苏清欢心中一紧。谢晏的伤势她最清楚,胸口的箭伤理应痊愈,怎会突然复发?难道是留下了什么她没察觉的后遗症?
她不敢怠慢,立刻带上药箱,随亲卫赶往镇北侯府。
侯府书房内,谢晏并未卧床,而是坐在书案后,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左手按着右肩,眉头微蹙。
“侯爷?”苏清欢上前,“是伤口不适?”
谢晏抬眼看到她,放下手,语气平淡:“无妨,只是些陈年旧伤,每逢阴雨或劳累便会发作,此次稍重些罢了。”他指的竟是右肩一处旧疤,并非胸口箭伤。
苏清欢松了口气,但职业本能让她仔细上前检查。她触诊右肩,肌肉确实有些僵硬痉挛,但并无红肿发热等急性炎症表现。
“侯爷近日可是公务繁忙,伏案过久?”她一边按压寻找痛点,一边询问。
“嗯。”谢晏含糊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苏清欢取出银针:“应是肩颈劳损,气血瘀滞所致。臣为侯爷行针舒缓一下。”
谢晏没有反对。
苏清欢取穴肩井、天宗、曲池等,运针行气。她的手法精准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谢晏感受着针尖传来的酸胀感,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认真的神情,忽然开口:“太医署近日如何?可还有人刁难?”
苏清欢动作微顿,随即继续行针:“劳侯爷挂心,一切尚好。按规矩办事,总能行得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谢晏淡淡道,“有时过于守规矩,反而寸步难行。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法。若遇难处,可报与我知。”
这已是明确的庇护承诺。
苏清欢心中微动,低声道:“谢侯爷。”
针毕,谢晏活动了一下肩膀,神色舒缓许多:“你的针术,倒是越发精进了。”他顿了顿,似不经意道,“听闻你近日在授徒?可有进展?”
苏清欢将情况简单说了,略去了其中艰辛。
谢晏听完,道:“培养自己人,是对的。但也要谨防鱼龙混杂。人心叵测,需仔细甄别。”
他在提醒她注意身边人的忠诚。
“臣明白。”苏清欢点头。她想起那日遇刺,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太医院内未必没有眼线。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京中趣闻,气氛倒是比以往轻松不少。
离开侯府时,谢晏让管家包上几包上好的药材给她:“拿去用吧,放在府里也是闲置。”
苏清欢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她知道,这些药材珍贵,绝非“闲置”那么简单。
回太医署的路上,苏清欢回想谢晏的举动。旧伤发作?似乎更像是一个借口。他真正想做的,是询问她的近况,表达支持,并提醒她注意安全。
这位冷面侯爷的关心,总是如此……别别扭扭,却又实实在在。
她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