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故居的密室里,孙浩天盘膝坐在太极图中央,指尖捏着那枚泛着七彩霞光的破境丹。丹药刚触碰到舌尖,就化作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经脉像被撑开的皮筋,发出细微的胀痛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元婴正在贪婪地吮吸着药力,原本半透明的身体渐渐凝实,竟开始长出细小的发丝。
“开始了。” 孟瑾茜抱着青鸾站在密室门口,看着孙浩天周身泛起的白光,紧张得手心冒汗。青鸾突然挣脱她的怀抱,冲天而起,在屋顶盘旋三周后,尾羽的鸾火竟在半空凝成一道金色屏障,将整个墨家故居笼罩其中。
孔言抒展开《墨家阵法精要》,指尖在书页上快速滑动,地面上的青铜齿轮突然开始转动,在密室周围组成一道复杂的 “九字连环阵”。“这阵法能引开三成劫雷之力,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她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午后,此刻已乌云密布,云层中隐约有紫色电光闪烁,像一条条蓄势待发的巨龙。
孙浩天的识海在药力的冲击下不断扩张,原本只能覆盖方圆十里的神识,此刻竟能清晰地看到百里外农田里劳作的农夫,甚至能听见他们闲聊的话语。他正想感叹这破境丹的神奇,识海突然剧烈震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 化神劫雷,来了。
“轰隆!” 第一道劫雷劈在墨家故居的屋顶,金色屏障瞬间亮起,却被劈得向内凹陷。青鸾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尾羽的鸾火又旺了几分,才勉强抵住这一击。孙浩天在密室中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能感觉到,这道劫雷中蕴含的毁灭之力,比黑杀阁的化灵水厉害百倍。
“太极生两仪,阴阳化万物。” 孙浩天双手结印,太极图在他身下缓缓转动,将第一道劫雷引入地面。雷电流淌过青铜齿轮,发出滋滋的响声,齿轮上的符文被激活,竟将雷电之力转化成了丝丝缕缕的灵力,反哺给孙浩天。
“这都能行?” 孟瑾茜看得目瞪口呆,她本以为孙浩天会硬扛劫雷,没想到他竟能将其转化。青鸾突然对着天空嘶鸣,提醒她第二道劫雷即将落下。这道劫雷比第一道粗了一倍,颜色也从紫色变成了深黑色,显然蕴含着更强的毁灭之力。
孙浩天不敢大意,操控着机关傀儡挡在身前。玄铁傀儡刚接触到劫雷,就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里面的齿轮结构。他趁机运转蒸汽灵力,青鸾水心剑划出一道黑白相间的剑气,将劫雷劈成两半,一半被太极图引入地下,一半则被机关傀儡硬生生扛了下来。
“这傀儡怕是要废了。” 孙浩天看着机关傀儡残破的身体,心疼得直咧嘴。这可是他花费了无数心血才打造出来的得意之作,没想到在劫雷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他深吸一口气,九窍玲珑心飞速运转,识海中浮现出无数应对劫雷的方法。
第三道劫雷接踵而至,这一次,劫雷在空中分成九道,像九条毒蛇般从不同方向袭来。孔言抒的 “九字连环阵” 突然亮起,将其中三道劫雷引向远处的山谷,炸出三个巨大的深坑。剩下的六道劫雷则直奔孙浩天而来,眼看就要将他吞噬。
“鲁班秘术,千机变!” 孙浩天突然大喝一声,周身的青铜齿轮突然飞起,在空中组成一道巨大的盾牌。盾牌上的符文在劫雷的冲击下闪闪发光,竟硬生生挡住了五道劫雷。最后一道劫雷绕过盾牌,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手臂瞬间被劈得焦黑。
“浩天!” 孟瑾茜惊呼着就要冲过去,却被孔言抒死死拉住。“别过去,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考验。” 孔言抒的眼中满是担忧,却依旧坚定地维持着阵法,“他的身体正在被劫雷淬炼,只要撑过去,实力就能更上一层楼。”
孙浩天咬着牙,强忍着手臂的剧痛,运转灵力修复着受伤的经脉。他能感觉到,被劫雷劈过的地方,经脉变得更加坚韧,灵力流转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丹田内的元婴突然睁开双眼,发出一声稚嫩的咆哮,周身的白光变得更加耀眼。
第四道劫雷比前三道加起来还要粗壮,颜色也变成了诡异的血色。孙浩天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灵力都灌注到青鸾水心剑中,剑刃上的黑白蒸汽剧烈翻滚,竟形成了一道小型的太极图。
“阴阳蒸汽炮,破!” 孙浩天大喝一声,将青鸾水心剑猛地向前刺出。黑白蒸汽炮与血色劫雷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墨家故居都在剧烈震动,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
第七道劫雷落下时,孙浩天的太极图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那道紫黑色的雷柱直径足有丈许,雷弧上缠绕着灰黑色的 “湮灭之力”,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成细小的碎片,墨家密室的青铜穹顶像被重锤砸中的玻璃,瞬间崩裂出碗口大的窟窿。
他咬着牙将元神虚影挡在身前,眼睁睁看着雷柱撞在虚影胸口。元神的铠甲像纸糊般炸开,化作漫天光点,露出里面半透明的魂体。更可怕的是那些湮灭之力,顺着魂体蔓延而上,所过之处,连他的识海都开始泛起涟漪,仿佛要被彻底抹去。
孟瑾茜的青鸾突然用身体撞向防护阵,鸾火在阵壁上烧出团金红色的光团。“青鸾说这雷里有‘噬魂魔焰’!是黑杀阁修炼的邪术,专门吞噬元神!” 她看着孙浩天元神上不断扩大的灰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怎么办... 我们要不要冲进去?”
孔言抒的《墨家阵图》已经被劫雷劈得焦黑,十二根青铜柱倒了四根,剩下的柱身流淌着熔岩般的汁液。“不能进去!这是天地规则与邪术的混合劫,外力介入只会让雷威更强!”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原本洁白的衣袖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胳膊上,“看浩天的元神,他还在抵抗!”
第八道劫雷不再是柱状,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雷针,像暴雨般砸落。这些雷针穿透他的肉身,在经脉里炸开,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要命的是,他发现丹田内的破境丹药力正在快速耗尽,原本奔腾的灵力像退潮般减弱,连维持元神不散都变得异常艰难。
“妈的,这是要把老子挫骨扬灰啊。” 孙浩天咳出一口血沫,血珠落在地上,竟被残留的雷力烧成了灰烬。他的左手已经完全麻木,五根手指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连灵力都无法流通。识海里,那些原本清晰的机关图谱开始模糊,九窍玲珑心的感应也变得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失灵。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墨子故居石壁上的话:“劫者,炼也。”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进识海,他猛地咬破舌尖,将最后一丝精血喷在青铜兵符上。兵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与他元神中残留的墨家机关术产生共鸣 —— 那些原本溃散的铠甲碎片,竟在金光中重新凝聚,还多了层布满尖刺的防御甲胄。
“想吞了老子的元神?得问问我这身铁壳子!” 孙浩天的元神突然张开双臂,铠甲上的尖刺射出无数道蒸汽,与雷针碰撞时发出滋滋的响声。更精妙的是,他将机关傀儡的 “自毁程序” 逆向运转,那些蒸汽中竟带着微弱的空间之力,能将雷针的冲击力引向虚空,“你有噬魂魔焰,老子有空间蒸汽,看谁耗得过谁!”
第九道劫雷来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团漆黑如墨的雷球,缓缓从乌云中降下。这雷球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让天地都静止的威压,墨家故居周围的时间仿佛都被拉长,连飘落的树叶都悬在半空。青鸾吓得瘫在地上,鸾火缩成黄豆大小,连啼鸣都发不出来。
“是‘寂灭神雷’...” 孔言抒的声音带着绝望,她的《异兽录》在雷球出现的瞬间自动燃烧起来,“古籍记载,这是能让化神期修士形神俱灭的终极劫雷,百年难遇...” 她看着那团不断扩大的黑球,突然松开了紧握阵图的手,“瑾茜,我们...”
孙浩天的怒吼从密室传来,众人只见他的元神突然与肉身重合,青鸾水心剑插进地面,黑白蒸汽顺着剑刃蔓延,在地上画出个巨大的太极图。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些散落在地的机关傀儡残骸,竟在蒸汽的牵引下自动拼凑,组成了一尊高达十丈的机关巨人,将他牢牢护在中央。
“不就是寂灭神雷吗?老子用机关巨人当避雷针,看你能奈我何!” 他的嘴角已经咧到耳根,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眼神里却燃烧着比劫雷更烈的火焰。
寂灭神雷与机关巨人碰撞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没有爆炸,没有强光,只有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墨家故居方圆三里的土地都被掀飞三尺,露出下面的岩层。孟瑾茜和孔言抒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孟瑾茜先醒了过来。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的景象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 密室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个直径十丈的深坑,孙浩天躺在坑底,浑身焦黑,像块被烧透的木炭。
“浩天!” 她疯了一样冲过去,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挡住。再定睛一看,孙浩天的身体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金光,那些焦黑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泛着玉色光泽的肌肤。更神奇的是他的眉心,那里悬浮着个寸许高的元神,正盘膝而坐,周身的黑白蒸汽缓缓流转,之前的灰斑早已消失不见。
孔言抒扶着山壁站起来,看着坑底那道越来越盛的金光,突然笑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孙浩天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里,隐约能看到无数齿轮在转动,带着新生的力量,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坚韧。
“哭什么,你男人命硬得很。” 孙浩天笑着伸出手,想要抚摸青鸾的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指尖竟能穿透青鸾的身体。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化神期特有的 “神识化形” 能力。他试着集中精神,识海中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无比,百里外的一草一木都尽收眼底,甚至能看到地下深处流淌的灵脉。
“我的神识...” 孙浩天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不仅范围扩大了百倍,还能随意塑形,甚至能对实物产生影响。他试着用神识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石头竟真的悬浮起来,随着他的意念在空中飞舞。
孔言抒走过来,看着孙浩天身上的变化,欣慰地笑了:“恭喜你,成功突破化神期。” 她指着空中的云层,“你看,劫云已经散去,天地灵气正在向你汇聚,这是化神期的福利。”
孙浩天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四面八方飞来,钻进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快速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精纯。青鸾水心剑上的黑白蒸汽竟变得更加凝实,隐隐有化作实体的迹象。
“这就是化神期的力量吗?” 孙浩天握了握拳,感觉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炼丹术和阵法造诣也随之提升,脑海中多了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孟瑾茜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着打趣道:“现在是不是觉得,黑杀阁那些家伙也没那么可怕了?”
孙浩天哈哈一笑,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他们?更不够打了。” 他抬头望向悬空城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地榜大比,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挡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