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地榜拍卖会的官道旁,老槐树的虬枝斜斜探出,孙浩天正把玩着那枚刻满符文的铁齿轮 —— 这是从龙泉寺魔修残魂身上掉落的物件,半月来始终解不开其中玄机。孟瑾茜的青鸾突然挣脱束缚,对着路边一处不起眼的山壁猛啄,坚硬的喙部在岩石上划出火星。
“这鸟儿今天怎么回事?” 孙浩天摸着下巴,水灵心剑突然发出嗡鸣,剑刃映出的山壁阴影里,竟藏着个巴掌大的鲁班印记。那印记由七根交错的墨斗线组成,线端的结节正在微微颤动,像是某种机关的开关。“好家伙,藏得够深!” 他眼底闪过兴奋,蹲下身用剑鞘轻敲印记四周,山壁应声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孔言抒展开《机关考》,指尖点在记载鲁班地下城的残页上:“古籍说入口需‘三转墨斗,两旋曲尺’才能开启。” 她话音未落,孙浩天已经掏出从滕国故城带出来的青铜墨斗,按照残页记载的角度转动。他先是将墨斗线拉出三尺长,使其与地面呈三十度角,对准印记左上角的结节,手腕轻轻一转,墨斗发出 “咔” 的轻响,山壁上的第一道纹路亮起银光。“这第一转,得让墨斗线的张力刚好触发机关的初始反应。” 孙浩天一边解释,一边盯着墨斗上的刻度,“力道大了会崩断机关芯,力道小了又达不到阈值。”
紧接着,他调整墨斗角度,使其与第一道纹路形成六十度夹角,再次转动。这次山壁的震动更明显了,第二道纹路随之亮起,与第一道交织成一个锐角。“看到没,这两道纹路就像机关的筋骨,得让它们形成稳定的三角结构才行。” 孙浩天嘴角带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第三转最关键,得顺着前两转的力道,让墨斗线自然回弹。” 他松开手,墨斗线果然如预想般弹回,精准地落在印记中央的凹槽里,山壁发出沉闷的轰鸣,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门楣上悬挂的青铜锁链缠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牌上 “巧夺天工” 四字虽模糊却透着傲气。
“一股子机油味。” 孟瑾茜捂着鼻子,青鸾却兴奋地冲进石门,羽翼扫过两侧的青铜壁灯,灯盏里的鲛人油骤然亮起,照亮通往地下的阶梯。孙浩天扶着潮湿的岩壁往下走,指尖触到的地方刻满细密的齿轮纹路,这些纹路竟与他识海中的机关术传承产生共鸣,九窍玲珑心突突直跳。
越往深处,齿轮转动的声响越清晰。当三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整座地下城竟是由无数巨大的青铜齿轮构成,最小的齿轮都有圆桌大小,最大的悬在穹顶,齿牙间能容下十余人并排站立。齿轮咬合处泛着幽蓝的灵光,转动时发出的韵律如同远古歌谣,震得人胸腔发麻。
“这些齿轮在汲取地脉灵气!” 孔言抒的《地脉志》突然自动翻开,书页上的地脉图与地下城齿轮的运转轨迹完美重合,“它们组成的是‘周天星斗机关阵’,能模拟天地运转!” 孙浩天突然按住太阳穴,九窍玲珑心传来强烈的共鸣,他指着东北方的齿轮群:“那边有东西在召唤我!”
三人穿梭在齿轮丛林中,孟瑾茜的青鸾笛不断发出音波,震开突然弹出的绊马索。孙浩天则凭着机关术传承,总能在齿轮反转的前一瞬拉着她们跳向安全区域。“左边第三个齿轮!” 他突然大喊,那齿轮的齿槽里卡着卷泛黄的兽皮,上面用朱砂画着各式各样的傀儡图纸,从单臂的青铜守卫到三头六臂的战偶应有尽有。
“《傀儡真解》!” 孙浩天展开兽皮,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突然浮现出字迹:“铁齿为核,灵丝为筋,以心御之,可活千年。” 他刚念完,怀中那枚从魔修身上得到的铁齿轮突然发烫,挣脱衣襟飞向穹顶最大的齿轮。两齿相触的刹那,整个地下城的齿轮同时倒转,露出藏在中央石柱里的密室。
密室石台上,静静躺着个拳头大的铁盒子,盒面的符文与孙浩天手中的傀儡术古籍完美呼应。孟瑾茜刚要伸手去拿,盒子突然弹出十二根细如发丝的钢针,青鸾眼疾嘴快,用喙部叼住根钢针,针尖的倒钩上竟缠着缕黑色的魔气 —— 与龙泉寺的魔修残魂同源。
“这地下城和魔修有关?” 孔言抒的儒家正气在掌心凝聚,“古籍从未记载鲁班术法与魔道有牵连。” 孙浩天却盯着铁盒与齿轮的咬合处,突然笑出声:“不是牵连,是克制!你看这些符文,分明是用机关术封印魔气的手法!” 他将《傀儡真解》按在铁盒上,古籍与盒子同时亮起金光,十二根钢针 “咔哒” 收回,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 —— 另一枚刻满符文的铁齿轮,与他之前得到的那枚恰好组成一对。
就在此时,穹顶的齿轮群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原本流畅的韵律变得杂乱无章。孙浩天的九窍玲珑心剧痛难忍,他捂着胸口看向入口的方向,那里的青铜石门正在缓缓闭合:“有人在外面动了手脚!” 孟瑾茜的青鸾对着石门狂鸣,却挡不住越来越近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