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惜珍站在杨长生身侧,江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旗袍下摆。
她望着江心那艘巨大的巡洋舰,以及舰桥上隐约可见、正举着望远镜趾高气扬地观察着租界的东瀛军官身影,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杨长生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长生…就我们两个?直接…打过去?”
她实在无法想象,面对这样的钢铁巨舰和炮口林立的舰队,两个人能做什么?
杨长生侧过头,看着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她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背,语气竟带着一丝安抚的温和:“小傻瓜,不是我们两个。”
他目光重新投向江心,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万载玄冰,深邃而冰冷。
“是我一个人。”他平静地补充道,“你在边上,安心看戏就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邱惜珍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呼——!
如同打开了通往深渊的闸门!一股庞大、冰冷、带着金属摩擦与尖锐破空声的恐怖洪流,猛地从杨长生身前的虚空之中喷薄而出!
不是一道,不是十道,而是成百上千!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无数只玄铁机械飞鸢,如同从九幽地狱中挣脱而出的钢铁魔禽,瞬间布满了仓库顶楼前方的天空!
它们通体闪烁着冰冷坚硬的金属光泽,流线型的躯体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美感。
锐利的头部红晶石眼瞳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芒,翅膀扇动间发出高频而低沉的嗡鸣。
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灵魂颤栗的金属风暴!
千鸢蔽空!阳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乌云所吞噬!
整个废弃码头区笼罩在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金属阴影之下!
邱惜珍仰着头,彻底呆住了。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那遮天蔽日的钢铁羽翼和尖锐的破空声,如同烙印般刻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这……这是神迹?还是魔临?!
杨长生负手而立,站在千鸢形成的巨大阴影中心,衣袂在机械扇动的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目光如电,神念如同无形的网络,瞬间连接了每一只飞鸢的核心灵枢!
千鸢齐鸣,振翅的频率瞬间调整至一致,嗡鸣声陡然拔高,化为一声撕裂苍穹的尖啸!
“去!让他们见识一下蜂群战术的恐怖。”
一声低喝,如同神只的谕令!
嗡——!!!
天空中的钢铁乌云猛地一滞,随即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推动!
千只玄铁飞鸢组成的庞大集群,瞬间爆发出恐怖的速度,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朝着黄浦江心那支耀武扬威的东瀛舰队,决绝地俯冲而去!
目标,清晰锁定——为首那艘悬挂着血红旭日旗的巡洋舰!
以及舰桥上那个正举着望远镜、脸上还残留着得意与傲慢的山本一夫!
“纳尼?!”
“敌袭!空袭!!”
“那是什么东西?鸟?铁鸟?!”
“八嘎!快!防空!防空!机枪!开火!开火啊!!”
凄厉的警报声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瞬间响彻了东瀛舰队每一艘军舰!
水兵们从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扑向防空炮位。
舰桥上的山本一夫脸上的傲慢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手中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落在甲板上。
然而,晚了!太快了!
这些玄铁飞鸢的速度,远超这个时代任何螺旋桨飞机!
它们如同来自地狱的黑色闪电,无视了零星仓促射出的、准头奇差的防空炮火,瞬间就俯冲到了巡洋舰的头顶!
没有投弹仓开启的动作!只见俯冲到极限的飞鸢群,腹部特定的符文阵列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轰!轰!轰!轰!轰!
如同天罚降临!无数赤红如血、内部流淌着岩浆般光芒的火焰石,以及包裹着万花毒的药丸精准投送。
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目标精准覆盖了巡洋舰的舰桥、前后主炮塔、烟囱、轮机舱顶盖等一切要害部位!
轰隆——!!!
第一块火焰石狠狠砸在巡洋舰前主炮塔厚重的炮盾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足以抵御大口径穿甲弹的硬化钢装甲,在接触的瞬间就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
被那蕴含恐怖高温的石头轻易熔穿!赤红的岩浆状物质瞬间涌入炮塔内部!
“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瞬间从炮塔内部传出,随即被更恐怖的殉爆声淹没!
堆积在内部的炮弹被高温引爆!整个前炮塔如同被巨人捏碎的鸡蛋,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猛地向上鼓起。
然后化作一团夹杂着钢铁碎片和人体残肢的巨大火球,轰然解体!
几乎同时,舰桥指挥塔被数颗火焰石直接命中!
坚固的舰桥装甲如同纸糊般熔穿!赤红的火焰涌入。
瞬间将里面所有军官、包括那个刚刚还在咆哮开火的舰长,化作扭曲焦黑的碳化物!观测窗玻璃瞬间汽化!
熊熊烈焰混合着万花毒的浓烟,从舰桥的每一个破口狂涌而出!
更多的火焰石和万花毒,砸向烟囱、砸向通风口、砸向薄弱的甲板!
坚固的钢铁甲板被熔穿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赤红窟窿!
毒烟顺着破口疯狂流入下层舱室!轮机舱内,正在全力运转的蒸汽轮机被熔穿的铁水滴中,瞬间爆炸!
滚烫的蒸汽如同高压水刀般横扫舱室,将里面的水兵瞬间蒸熟!
紧接着涌入的七彩毒烟,更是让这人间地狱的景象蒙上了一层妖异的死亡色彩!
万花毒!触之浑身萎靡咳嗽不止,顺着通风管道、熔穿的破洞,疯狂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水兵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只要沾上一丁点雾气,立刻就开始浑身无力,然后忍不住的开始咳嗽!然后在极致的痛苦中倒地翻滚,要么被火烧死,要么窒息而死,要么等着中毒后慢慢肝肠寸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