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难她了,那个人就是我。”
一个声音打断了金太太的质问,柳眉闻言惊讶中带着希冀的看向门口。
不是别人,正是杨长生本人了。
看到杨长生来了,而且还说跟二姨太搅和在一起的就是他,金太太真是左右为难。
说什么都不好说,骂二姨太吧,杨长生在面前不太好,说杨长生,虽然这事情做的不对,可金家现在能保住一切还能让金燕西求学,都是靠着人家杨长生才办到的。
否则当初金家的那些老家族人就够金家喝一壶的了,更别说还有其他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金家那孤儿寡母的情况下,被人吃干抹净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也就是金铨死之前给金家安排了最后一个靠山,杨长生也算尽心,否则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金太太对杨长生自然是感激的,在知道自己曾经的几个儿媳如今都成了杨长生的外室之后,她都没觉得愤怒什么的。
一是人家都跟自己儿子离婚了之后才跟的杨长生,二也是看在洋场的对金家那么照顾的份上。
甚至她还觉得这算是好事,起码没落到外人的手里去。
没错,就是没落到外人手里,在金太太看来,自己的几个女儿将来迟早是要嫁给杨长生的。
这是金铨临死前的安排,嫁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杨长生什么时候开口求亲了。
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先落入杨长生口中的不是她家的几个女儿,而是二姨太柳眉。
怪杨长生胃口好?还是怪柳眉不守妇道?一时间各种滋味在心头。
见金太太不说话,一旁的三姨太潘小翠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把关系挑明了,自己也不用受到大太太的钳制,而且还能看看大太太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或者说底线如何。
“太太,我也有件事要说,其实,那天在宴会,我一直跟长生在一起。”
话说到这里,潘小翠就停下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而金太太则不敢置信的看着杨长生。
杨长生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承认 了潘小翠的说法,金太太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两下好悬没晕过去。
“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太好,可感情的事根本控制不住。
若是伯父还在,我这样做自然不好,可现在伯父已经走了,难道真让她们一辈子就这样了,其实我对夫人你也一样很有好感······。”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金太太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实在是杨长生说的那些话有点太过刺激,金太太哪里受得了这种说法。
“真晕倒了,你看你,也太直接了,不是说了我帮你慢慢试探的吗,现在怎么办啊?”
潘小翠上前查看了一下金太太的状态,无奈的对杨长生说道,语气里还有些小埋怨。
杨长生耸耸肩:“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她都已经发现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既然晕倒了就让人送到房间休息,等她醒来之后再沟通吧,对了,家里怎么没人啊,我进来的时候除了门口一个扫地的阿伯,一个人都没遇到啊。”
潘小翠叹了口气:“太太为了审问我们把人都支走了,家里几个小姐和七少爷也去了学校熟悉环境了,要不,你送她去房间吧,总不能让我们两个弱女子抱吧。”
弱女子?杨长生古怪的看了潘小翠一眼,那天晚上跟他对线的时候,可不像个弱女子啊。
似乎是知道杨长生想的什么,潘小翠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拦着柳眉不让她动。
杨长生摇摇头,不过倒是没有拒绝这个接触的机会。
给金太太直接横抱起来,对旁边的两人道:“走吧,带路啊,我可不知道她房间在哪里。”
······
金太太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冰冷粘稠的深海,意识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她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身体似乎被什么温暖而坚实的东西包裹着,移动着……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金铨也是这样抱着她……不,不对!那气息不对!
更年轻,更好闻更亲切的味道,好像自己经常喝的茶!
杨长生!那茶是杨长生送的。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随之而来的是那如同噩梦般的话语:“其实我对夫人你也一样很有好感……”
“啊——!”金太太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剧烈挣扎起来,双眼骤然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顶棚,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薄被。而床边,站着三个人!
杨长生正俯身看着她,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一丝……玩味?
潘小翠站在杨长生侧后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得意?
柳眉则瑟缩在更后面,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灌——潘小翠的坦白!杨长生的承认!还有他那句惊世骇俗的……告白!
巨大的羞愤、被背叛的痛楚、以及对未知未来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金太太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你……你们……!”金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猛地坐起身,想要逃离这张床,逃离这让她窒息的氛围。
然而身体依旧虚弱,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又重重跌回枕头上,脸色苍白如纸。
“太太,您别激动,快躺好!”潘小翠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她,语气充满担忧。
“别碰我!”金太太如同被毒蛇咬到般猛地挥开潘小翠的手,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地剜向杨长生。
“杨先生!你……你怎能如此?!柳眉她……她曾经是……还有小翠!你……你们……”
她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多年的教养让她说不出更刻薄的话,
但那份被冒犯、被欺骗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
杨长生并未因她的怒斥而动容,反而顺势在床沿坐了下来。
这个动作瞬间拉近了距离,让金太太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清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