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初冬,第一场雪悄然而至。细密的雪花落在聚魂塔的水晶上,折射出清冷的光,将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静谧的白茫中。
侯府书房里,气氛却有些凝重。林浩手中捏着一封明黄的圣旨,指尖几乎要将那华贵的绫缎捏碎。圣旨是三日前送到的,措辞极尽褒奖,核心却只有一个——册封他为“镇北王”,食邑北境三州,即刻领兵北上,“镇守边陲,抵御蛮族”。
“镇北王?”王虎嗤笑一声,将刚烤好的羊肉扔在桌上,“他咋不直接说‘把你圈在北境’?南境商道刚掐断,这又想把咱们往火坑里推。”
李铁眉头紧锁:“北境三州贫瘠苦寒,又常年受蛮族侵扰,说是食邑,实则是让咱们去填坑。而且圣旨里写得明白,‘青阳军需整编为北境边军,受兵部直辖’,这是想彻底夺咱们的兵权。”
林浩将圣旨扔在案上,冷声道:“他怕了。”
青阳如今的规模,早已不是一个“城”能概括的。五十万人口,八万亩良田,四县疆域,加上《青阳律》推行后日益凝聚的民心,俨然已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新帝在京城看得清清楚楚,所谓的“册封”,不过是想用一个虚名,把他困在北境,切断他与青州、南境的联系,再慢慢蚕食。
“接不接?”姚若曦轻声问道,她刚从医馆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这几日,三县的流民陆续来青阳城求医,她比谁都清楚,青阳的根基已稳,绝不能轻易挪动。
林浩看向窗外的雪:“拖。”
“拖?”
“对。”林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就说青阳刚安定,三县百姓人心未稳,需留兵镇守,等开春再议北上之事。同时,让暗影卫去北境散布消息,就说‘镇北王’即将到任,蛮族已在边境集结,吓得新帝不敢催得太急。”
王虎一拍大腿:“这招妙!他要是再逼,就是不顾边陲安危!”
“另外,”林浩补充道,“让新上任的三个县令联名上奏,说三县百姓‘泣血挽留’,舍不得青阳军离开——民心这张牌,不用白不用。”
李铁立刻领命:“属下这就去安排。”
议事的气氛稍缓,姚若曦却忽然开口,语气异常认真:“林浩,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不接旨,会怎么样?”
林浩抬眸,心中微动:“你想说什么?”
“青阳如今有五十万人口,八万亩良田,两万锐士,还有《青阳律》和聚魂塔。”姚若曦的目光扫过案上的疆域图,“税赋自收,军队自练,官员自选,除了没有国号,和一个国家有什么区别?”
王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姚医师的意思是……自立?”
“我不是要自立为王。”姚若曦摇头,却语气坚定,“我是说,青阳的命运,不该由京城的一道圣旨决定。新帝忌惮你,就像当年忌惮镇国公一样,就算你去了北境,他也不会放过你。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守住咱们自己的根基。”
李铁沉默片刻,沉声道:“姚医师说得对。这些年,弟兄们跟着林将军出生入死,守的是青阳,护的是身边的百姓,不是那个远在京城的皇帝。他要册封,咱们不认便是!”
“对!”王虎附和,“落霞谷的弟兄们早就说了,林大哥去哪,咱们去哪!但要让咱们离开青阳,除非从弟兄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书房里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风雪声隐约传来。林浩看着眼前的三人——姚若曦的冷静,李铁的沉稳,王虎的赤诚,都是他这些年最坚实的依靠。
他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青阳、云溪、落霞、黑石四地,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拿下青阳城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再依附谁。镇国公也好,新帝也罢,谁想动青阳,就得问问我手中的枪,问问这五十万百姓答不答应!”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的“京城”位置,斩钉截铁:“青阳的命运,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好!”王虎第一个响应,“林大哥说了算!要是新帝敢派兵来,咱们就跟他干!”
“属下誓死追随将军!”李铁单膝跪地,眼中燃烧着战意。
姚若曦看着林浩决绝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她知道,这一刻,林浩终于放下了最后的顾虑——他们要守护的,早已不只是一座城池,而是一个正在萌芽的新生势力。
议事结束后,林浩没有回卧房,而是披上披风,独自走向聚魂塔。雪越下越大,塔身上的符文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是有生命般呼吸着。
他走上塔顶,寒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火热。战魂录在识海中剧烈震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
【检测到领地疆域扩大至四县,人口五十万,民心凝聚力98%,符合“诸侯级”标准。】
【战魂录“诸侯级共享”即将解锁,解锁条件:确立领地核心意志。】
林浩心中一震。诸侯级共享?他能感觉到,战魂录正在与整个青阳的地脉、民心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一股远比“侯级巅峰”更磅礴的力量,正在识海深处酝酿。
所谓的“核心意志”,不就是刚才在书房说的——青阳的命运,自己做主?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淡金色的战魂领域缓缓展开,这一次,不再局限于一千米,而是顺着地脉,悄无声息地扩散至整个青阳疆域!四县的百姓、田野、城池,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甚至能“看到”落霞县的农夫正在修补被雪压塌的草屋,云溪县的孩童在雪地里追逐嬉闹。
“这就是……诸侯的力量?”林浩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战魂录的光芒与聚魂塔的光柱交织,在风雪中形成一道贯通天地的金色长虹。塔基下的魂晶微微发烫,与地脉深处的能量产生共鸣,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光柱涌入林浩体内,滋养着他的战魂。
【核心意志确立:守护青阳,自主自立。】
【诸侯级共享解锁倒计时:7天。】
林浩深吸一口气,风雪灌入肺腑,却让他更加清醒。新帝的册封,是试探,也是逼迫。但这恰恰让他看清了,依附于任何人都没有用,唯有自己强大,才能守住青阳,守住身边的人。
他转身下塔,风雪中,身影挺拔如松。回到侯府时,李铁和王虎正在校场操练,两万锐士列成方阵,战魂共享阵的光芒穿透风雪,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通红。
“林大哥!”王虎看到他,高声喊道,“弟兄们都说了,誓死不离开青阳!”
“好!”林浩走上点将台,声音传遍校场,“从今天起,青阳军不再等任何人的旨意!我们守在这里,种田、练兵、过日子,谁也别想让我们走!”
“吼——!”
两万锐士齐声呐喊,声浪盖过风雪,震得聚魂塔的水晶嗡嗡作响。
姚若曦站在校场边缘,看着被风雪和金光笼罩的林浩,眼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青阳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每一步都踏得踏实。
当晚,林浩收到了暗影卫从京城传回的密报:新帝得知他“拖延接旨”,龙颜大怒,已命兵部尚书暗中调动南境的三万兵马,驻扎在青州边境,名为“防备盗匪”,实则虎视眈眈。
“来了。”林浩将密报放在火盆里,看着它化为灰烬,“通知李铁和王虎,明早议事,主题只有一个——备战。”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青阳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已悄然凝聚起一股力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聚魂塔的光柱在风雪中愈发璀璨,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新生势力的崛起。
第123章:扩军与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