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派往西南采买原料的伙计出发三日,便传回了消息:西南近期连降暴雨,山路坍塌,漕运码头也因水位暴涨暂时封航,苏木、红蓝花等原料即便采买齐全,也无法按时运抵京城。
消息传到染坊时,青娘正盯着优先订单的生产进度,听闻此事,手中的账本差点滑落:“若是原料迟迟不到,优先安排的婚嫁布就没法按时交货,到时候不仅要赔定金,还会坏了名声!”李伯也急得直跺脚:“库房里的苏木只够染十匹布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众人焦灼之际,沈行舟掀帘而入,神色从容:“大家别急,我已经料到西南暴雨可能影响运输,这几日一直在琢磨物流的法子,总算有了眉目。”他走到桌前,铺开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京城通往各地的漕运、陆路和驿站路线,“你们看,西南漕运不通,咱们可以换条路走。”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红线解释:“从西南原料产地先雇挑夫走山间小路,绕到邻县的陆路驿站,再从驿站雇马车运到江北的漕运码头,那里水位稳定,可直达京城。虽然绕了些路,但比等山路修复、漕运解封要快,最多十日就能把原料运到。”
青娘凑近地图细看,眉头渐渐舒展:“这条路可行吗?山间小路安全吗?马车运输会不会颠簸损坏原料?”
“安全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沈行舟点头道,“我在邻县有个漕运朋友,他常年和山间挑夫合作,能安排可靠的人手,还会准备防雨的油布包裹原料,避免受潮;马车也会用棉絮铺垫车厢,确保原料完好。另外,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通知西南的采买伙计,让他按这个路线转运。”
温景然也放下手中的试染布料,上前道:“这个法子周全,不仅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以后若是再遇到漕运受阻,也能按这个路线走,算是多了个保障。”他顿了顿,又道,“我这边也加快测试红蓝花染料,若是原料能按时到,正好可以批量投入生产,缓解缺口。”
青娘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对沈行舟拱手道:“多亏了你想得周到,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物流的事,就全靠你了。”
“咱们是伙伴,自然要替你分忧。”沈行舟笑了笑,又指着地图补充,“除了原料运输,成品交货的物流我也做了规划。京城内的订单,我让茶庄的伙计帮忙配送,节省染坊的人手;周边城镇的订单,通过驿站托运,我和驿站管事打好了招呼,会优先派送;远些的地方,就借助漕运,和我的茶叶货物一起运输,既能降低成本,又能保证时效。”
他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青娘:“这里面记着不同路线的运输时间、成本和负责人,你以后安排交货,按这个来就行。若是遇到特殊情况,直接让人找我,我来协调。”
青娘接过小册子,指尖抚过上面工整的字迹,心中满是感激。她立刻召集伙计们,按沈行舟的规划安排成品交货:“京城内的三户婚嫁订单,今日就让茶庄伙计送过去;通州布商的订单,明日通过驿站托运;苏州布商的货,等原料到了生产完成,就走漕运送去。”
接下来几日,沈行舟全身心投入到物流协调中。他每日都能收到西南转运的消息,从挑夫出发、抵达驿站,到马车启程、前往江北码头,每一个环节都有人及时禀报。他还亲自去江北码头查看,和漕运管事敲定了原料和成品的运输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第七日清晨,沈行舟刚到茶庄,就见负责转运的伙计匆匆赶来:“老板,西南的原料已经到江北码头了,今日就能运到染坊!”
沈行舟立刻让人去通知青娘,自己则赶往码头接应。当载着苏木、红蓝花等原料的马车抵达染坊时,青娘和温景然早已在门口等候。看着卸下的一箱箱原料,李伯激动地说:“太好了!原料到了,咱们就能继续生产,再也不用怕误了订单了!”
青娘走到沈行舟身边,真诚地说:“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你的物流之策,不仅解了眼下的急,还为染坊长远发展铺了路。以后不管是原料进还是成品出,都不用再愁了。”
沈行舟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只要染坊能顺利运转,咱们的合作也能更顺畅。对了,我已经和漕运、驿站定了长期合作,以后运输成本能降两成,也算是帮你平衡些开支。”
温景然则笑着说:“原料到了,我这边的红蓝花染料也测试成功了,咱们现在就能开工,把耽误的进度赶回来。”
染坊内顿时一片忙碌,工匠们忙着搬运原料、调配染料,伙计们整理着待发的成品,每个人都干劲十足。青娘站在一旁,看着有条不紊的场景,心中清楚,沈行舟的物流之策,不仅解决了眼前的运输危机,更让染布庄的运转效率提升了一大截。有这样周全的伙伴相助,染布庄定能在这波订单浪潮中站稳脚跟,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