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梦境,囚室门口。
荆无涯如同拖拽破麻袋般,粗暴地拉着苏晴纤细的胳膊,在覆盖着微光苔藓的柔软草地上拖行。苏晴咬紧牙关,强忍着胳膊的剧痛和身体摩擦地面的不适,心中却在疯狂吐槽:
*(吵啊!接着吵啊!墨老头!你倒是动手拦啊!光打嘴炮有什么用!那深绿之环的陈守拙,给萧凌打造逆鳞刀时都知道留个后手暗算,血性呢!您这位大司祭,就只会动嘴皮子吗?!哎…是我蠢了,指望这老大爷跟人动手打架…)*
她努力蜷缩身体,减少摩擦,但被这样拖行,就算地面是柔软的草甸,也实在难受。
荆无涯显然被墨仲的喋喋不休彻底激怒,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冲着墨仲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够了!墨仲!老子没空听你在这里念经!这丫头老子带走了!让她‘好好’看看圣树的威严!”
眼看荆无涯又要发力拖拽,苏晴实在忍无可忍,带着哭腔(半真半假)尖声喊道:“墨仲老爷子!我…我屁股疼!好不容易才缓过点劲儿来,精气神都快被他拖没了!圣树还要不要我这‘上好的养料’了?!”
这一嗓子带着委屈和控诉,果然让墨仲脸色更加难看。他猛地跨前一步,再次死死挡在荆无涯面前,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荆无涯粗壮的手腕虽然力量悬殊,但姿态坚决。
“荆无涯!你给我放手!”墨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如此蛮干,只会损伤她的本源!你懂不懂?!”
“损伤个屁!”荆无涯梗着脖子,“这点拖拽能伤到她?墨仲!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墨仲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荆无涯,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荆无涯!你给我听清楚!你以为圣树只是单纯地抽取她的能量?愚蠢!她体内的‘生命回响’被圣树如此汲取却未枯竭陨落,这本身就说明她的特殊性!她的生命本源,蕴含着一种罕见的‘人形’潜质!这才是圣树真正需要的!”
荆无涯眉头紧锁:“人形潜质?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墨仲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她有可能成为圣树意志在现世的完美载体!或者…至少是极其重要的媒介!但这需要她的配合!需要她全身心地接受圣树!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和利用这份潜力!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粗暴地把她当柴火烧!”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冷酷的算计:“还有另一种可能…让她在圣树核心下孕育子嗣!圣树的意志若能借此脱离桎梏,与新生融合,同时吸收她完整的生命能量和能力…那将为我翡翠梦境带来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庇护之力!这…才是长久之计!才是圣树真正的未来!”
他瞥了一眼被荆无涯拽着、脸色苍白的苏晴,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慈悲”:“所以,我才让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赵翊去接近她。若她能接受赵翊,心甘情愿…那自然最好。若不能…赵翊也不过是顺手可启的棋子,随时可以被圣树吸收掉!老朽不在乎!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苏晴!必须活着,并且…状态不能太差!不能像你这样,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否则,圣树吸收那些收集者送上来的、如同残渣般的生命能量,何时才能迎来真正的蜕变?!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荆无涯被墨仲这一番话砸得有些懵。他虽然蛮横,但并非完全没脑子。墨仲描绘的“人形载体”、“圣树意志新生”、“强大庇护”这些前景,确实比单纯抽取能量更具诱惑力,也似乎更符合圣树的长远利益。但他对墨仲那套弯弯绕绕的做法依旧充满不信任和鄙夷。
“哼!说得天花乱坠!”荆无涯重重地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松开了钳制苏晴的手,力道之大,让苏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墨仲!我不管你要玩什么花样!搞什么狗屁计划!我只认一点—— 一切都必须以圣树的意志和需求为最高准则!”
他指着瘫坐在地、揉着疼痛胳膊的苏晴,语气充满警告:“管好你的‘宝贝’!还有你那个蠢徒弟赵翊!别让他精虫上脑,真对这丫头用强!到时候别说愿不愿意了,万一逼得这上好的‘饲料’自寻短见…那流逝的生命能量和可能中断的‘人形’潜质,你墨仲拿命都赔不起!”
说完,荆无涯不再看墨仲和苏晴一眼,带着满身的戾气和不满,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沉重的脚步声在幽静的通道里回荡。
墨仲看着荆无涯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走到苏晴面前,伸出手想扶她:“苏姑娘,受惊了。那莽夫不懂事,让你受苦了。来,老朽扶你回去。”
苏晴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掉身上沾的草屑,看都没看墨仲伸过来的手。她低着头,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充满了冰冷的恨意和极度的恶心:
*(扶我?呵!要不是你们把我抓来,让这破树像吸血鬼一样吸我的血,把我害成这样,我会受这份罪?你这老东西一口一个‘恩泽’、‘圣树慈悲’,脸皮比城墙还厚!还有你那宝贝徒弟赵翊,跟你一个德性,虚伪又恶心!本姑娘遭受的一切苦难,全都是拜你们这棵烂树和你们这群魔鬼所赐!还想让我接受赵翊?接受这破树?做梦去吧!你们这群蛇鼠一窝的畜生!)*o(▼皿▼メ;)o
墨仲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但他城府极深,并未发作,只是收回手,语气依旧“平和”:“苏姑娘,回去好好休息。莫要再胡思乱想。融入圣树,是你唯一的出路,也是你无上的荣耀。好好想想老朽的话。” 他转身,示意苏晴跟上。
苏晴沉默地跟在墨仲身后,一瘸一拐地走回那间被荆棘缠绕的囚室。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恨意之上。
---
与此同时,铁锈城,锈水商会驻地深处。
水蛭回到自己那间散发着潮湿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房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王猛那带着奚落意味的拍打,老烟枪那看似劝告实则鄙夷的眼神,还有“萧凌”那冰冷的威胁和羞辱,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王猛…孙守田…两个墙头草!还有那姓萧的小崽子!”水蛭枯瘦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眼中闪烁着怨毒和疯狂的光芒,“不过杀了血擎而已,就真当自己是铁锈城的主人了?还敢大言不惭要对付翡翠梦境?呸!老子好不容易在铁锈城打下的基业,眼看就要能被翡翠梦境的大人们看中,结果被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孙猴子搅得天翻地覆!好啊!你想玩?老子陪你玩个大的!”
他猛地拉开房门,对着外面低吼一声:“来人!”
一个心腹手下立刻闪身进来,恭敬垂首:“会长?”
水蛭眼中闪烁着算计和狠辣,语速极快地下令:“你,立刻带两个机灵点的,骑最快的车,去噬魂裂谷外三十里守着!给我盯死了!一旦发现翡翠梦境的巡林者小队踪迹,立刻上前禀报!”
手下愣了一下:“禀报?禀报什么?”
水蛭脸上露出一个扭曲而残忍的笑容:“告诉他们!血手帮覆灭,是萧凌做的!此人掌控时间异能,诡异莫测,是圣树最渴望的‘顶级饲料’!我水蛭,愿为圣树效犬马之劳,做翡翠梦境在铁锈城最忠实的眼睛和利爪!只求圣树垂怜,赐我在这铁锈城…应有的地位!” 他特意加重了“应有的地位”几个字。
手下心中一凛,明白了会长的意图,这是要彻底投靠翡翠梦境,出卖萧凌和启明!他不敢多问,连忙应道:“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水蛭看着手下离去,脸上怨毒的笑容更加狰狞。他走到房间角落,挪开一个沉重的柜子,露出后面一个隐藏的、通往地下的狭窄入口。他点燃一盏昏暗的油灯,沿着湿滑的台阶走了下去。
地下是一个更加阴冷潮湿的空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腥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密封着的黑色陶罐。
水蛭走到中央,将油灯放在一个石台上。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那张布满细密皱纹、此刻却因兴奋而扭曲的脸。他伸出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一个又一个陶罐的盖子。
“嗬嗬嗬…”水蛭发出低沉而满足的笑声,如同夜枭。
只见每一个陶罐里,都蠕动着密密麻麻、肥硕无比、通体呈现出暗红色或墨绿色、吸盘异常发达的巨大变异水蛭!它们相互缠绕、蠕动,发出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粘液摩擦声。有些水蛭的吸盘边缘,甚至闪烁着金属般冰冷的寒光。
“宝贝们…饿了吧?”水蛭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别急…很快…很快就有新鲜的血食送上门了…王猛、孙守田、还有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特别是那个姓萧的…我要让你们…都成为我宝贝们的点心!让你们尝尝被活活吸干的滋味!”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一只探出罐口的巨大水蛭冰冷滑腻的背部,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杀意。
“自从觉醒了这操控水蛭、汲取生命精华的异能,老子就抛弃了原来的名字…水蛭…这才是我!这才是末日里生存的王道!你们看不起我?呵呵…那就等着吧…等着被我的宝贝们,一点一点…吸干榨净吧!”
他没有注意到,在入口台阶上方那片最深沉的阴影里,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看在“眼”中。影蛇那双冰冷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在水蛭的心腹手下离开后,也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离开了这个充满恶臭和阴谋的巢穴。
锈水商会那个被水蛭派出的心腹,刚鬼鬼祟祟地溜出铁锈城范围不到三里地,一道比夜色更浓的影子便从路旁枯树的阴影中无声滑出。他甚至没看清袭击者的模样,只觉后颈一麻,意识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影蛇如同拎着一袋垃圾,悄无声息地将昏迷的信使拖回了血腥斗技场区域,直接带进了‘萧凌’所在的指挥帐篷。他将人丢在地上,声音低沉冷冽:“人带回来了。杀,还是不杀?”
唐宝探头看了看帐篷外,确认无人靠近,才缩回脑袋,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呃,帮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水蛭那老泥鳅肯定还会派人!要不…让黑骨赶紧把翡翠梦境那些破事,特别是他们拿活人当养料的消息,往东边那磐石壁垒那边使劲散播啊!虽然不知道翡翠梦境里具体啥样,但听那些来帮忙的兄弟们说,他们的朋友、家人,好多被血擎的人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哎!”
他眼中带着一丝希望:“咱们国家以前可是以人为本的!就算现在是末日,那些真正的大领导、大人物,总不至于都变成怪物了吧?而且老烟枪孙老头昨天也说了,去年还有磐石壁垒的人来过!这说明国家还有高手!还在运转!就是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派人过来…”
这时,黄浩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迅速将门帘掖好,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他脸上沾着油污和金属碎屑,显然刚从工地下来。他接口道,语气带着现实的沉重:“消息要散!肯定要散!但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磐石壁垒离咱们这十万八千里呢!等消息传到,再等他们派人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走到桌前,抓起水壶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眉头紧锁:“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应付两天后就要杀上门的那三个豺狼,莫三娘、石岗、阴九!还有随时可能引爆的内乱!要是水蛭那老小子趁乱搞事,或者王猛、老烟枪那边心思浮动…等不到老大出关,咱们自己就得把自己玩死!”
黄浩的目光扫过帐篷里的伙伴,分析着己方的战力,语气带着无奈的自嘲:
“咱们四个…自保或许勉强能行。胖子,”他看向唐宝,“你的‘冰霜屏障’防御是顶!护住咱们四个没问题!但攻击呢?靠近的敌人是能冻住几秒,但也就四五秒!对付真正的高手,这点时间够呛!”
“我的‘机械亲和’,搞搞偷袭、弄个金属风暴刮刮痧、或者大范围骚扰还行,想一击必杀?难!”
他看向‘萧凌’,“你的‘千面魅影’,模仿外形、声音、甚至气势都绝了!但攻击手段呢?靠改变自己和周围环境迷惑敌人?对付那三个奔江境的豺狼,光靠模仿老大的气势唬人,能唬多久?一旦动手,立刻露馅!”
“影蛇哥,”黄浩最后看向影蛇,语气带着敬意,“你的‘影步’神出鬼没,刺杀突袭绝对顶尖!但正面硬撼,或者被针对性的范围攻击克制呢?”
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我们四个,加上一个立场暂时稳固的黑骨,要对付两天后那三个各有绝活的奔江境,还要提防随时可能捅刀子的水蛭…压力太大了!我最怕的就是内乱一起,我们根本顾不过来!”
‘萧凌’听完黄浩的分析,眉头紧锁。她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声音带着属于“萧凌”的凝重和决断:“启明,不能有内乱!至少现在不能!”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影蛇:“影蛇,按之前和萧大哥闭关前商定的备用计划执行。如果水蛭有异动…给你机会,一击必杀!务必干净利落,不能引起大的骚乱!”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肃杀之意。
影蛇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眼神冰冷如刀,仿佛已经锁定了目标。
‘萧凌’继续道:“至于两天后那三个‘客人’…计划不变!鸿门宴照开!黑骨的后手准备照做!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启明,没有退路!”
她转向侍立一旁、魂火摇曳的黑骨:“黑骨,按计划,开始准备吧。‘骨蚀香’、‘影缚’陷阱、‘替身傀儡’…务必在明日天黑前布置妥当!‘黑雾幻境’作为最后底牌,听我号令!”
“谨遵主人之命!”黑骨嘶哑应道,躬身退出了帐篷,立刻去执行那阴狠毒辣的计划。
---
敲定计划后,‘萧凌’掀开帐篷门帘,走了出去。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她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看着那些纷扬飘落的雪花,沉重地摇了摇头。时间…太紧了!事情…太杂了!她感觉肩上仿佛压着千钧重担。
一件厚实温暖的、带着某种变异熊类皮毛特有腥臊味的大氅,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影蛇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
‘萧凌’下意识地紧了紧大氅,感受到那份暖意和重量。她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影蛇那低沉、平静,却比平时清晰许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不用想那么多。”影蛇的目光似乎落在远处的雪幕上,又似乎什么也没看,“有我在。”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道,语速依旧不快,却字字清晰:
“萧凌能为苏晴做的事…我影蛇也可以。”
“林薇,我们认识最久。从小…就认识。”
“虽然中间…我消失过一段时间…但我回来了。”
“我知道,在深绿之环,苏晴和萧凌背地里…叫我闷葫芦。”
“但我告诉你…我不比他差。”
“你…也不用把所有事,都自己扛。”
“还有唐宝,黄浩…我们是…家人。”
影蛇的目光终于转向‘萧凌’那张属于萧凌的脸,仿佛穿透了那层伪装,直视着林薇的眼睛,声音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水蛭那边…你放心。他不敢蹦出来。哪怕…他猜到萧凌重伤未愈。”
“他不敢赌…他接下来见到的‘萧凌’,是不是假的。”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刚刚那个被我带回来的人…想去给巡林者报信。”
“现在…消息传不出去了。但不代表…他不会继续派人。”
“黑骨能拖延巡林者…最多也就一两天。”
“我们首要的任务…是两天后的事。”
“所以…”影蛇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别把自己…搞得太累。”
帐篷的门帘被悄悄掀开两道缝,唐宝和黄浩两个脑袋一上一下地探了出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八卦。他们认识影蛇这么久,头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还是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唐宝用气声对黄浩说:“耗子…我打赌…影蛇哥接下来要…上嘴了!”
黄浩眼睛瞪得溜圆,一脸坏笑,同样用气声回道:“嘿嘿嘿…有好戏看了!薇丫头现在可是顶着老大的脸呢!这要是亲上去…嘿嘿嘿…”
就在两人挤眉弄眼,脑补得正欢时,‘萧凌’猛地转身,一步就跨到了帐篷门口。在唐宝和黄浩惊恐的目光中,她(他)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在两人额头上各弹了一个清脆响亮的脑瓜崩!
“哎哟!”“嘶——!”
两人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
黄浩揉着发红的额头,看着‘萧凌’那冰冷中带着一丝羞恼,一种被他俩看穿了的眼神,嘿嘿一笑,立刻认怂:“走了走了!五天时间,可没我休息的份!胖子,好好待在‘帮主’身边,眼睛放亮点!咱们启明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小爷我这‘铁王八壳子’可是关键!” 说完,他转身就溜,身影很快融入风雪和金属敲击声中,指挥着异能者们操控金属,构建防御。
唐宝也揉着额头,瓮声瓮气地对‘萧凌’和影蛇道:“帮主放心!影蛇哥放心!有胖爷我在,谁也甭想靠近这里!” 他挺起胸膛,冰霜之力微微流转,如同一尊忠诚的门神。
---
与此同时,地下金库深处,原属于血擎、如今被萧凌征用的休息室内。
绝对的寂静笼罩着这个狭小的空间。萧凌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他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那片濒临崩溃的识海。
识海中,那条原本奔腾的银灰色时间长河,此刻如同一条布满裂痕、几近干涸的丑陋伤疤。龟裂的河床边缘,是细密、不断蔓延的黑色空间裂痕。而在识海的中心,那枚暗色的空间玉环正悬浮着,散发着微弱却异常顽固的银灰色空间涟漪。
萧凌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触碰着玉环表面的玄奥纹路,试图解析其中蕴含的空间法则碎片。每一次触碰,都如同在滚烫的烙铁上行走,时间之力与空间之力的本源冲突,在脆弱的识海中激荡起无声的惊涛骇浪!
“噗——!”
盘坐在地的萧凌身体猛地一颤,一口压抑不住的、带着暗金色光泽的鲜血骤然喷出!温热的血液,星星点点地溅落在平放在他膝前的暗色空间玉环上。
诡异的是,那暗色的玉环,如同海绵吸水一般,竟将那些蕴含着时间本源力量的血液,悄无声息地…吸收了!玉环表面的纹路,似乎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丝,内部的空间涟漪,也仿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