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的红色招牌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陈默牵着林晚的手走到门口时，特意停了停——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24小时营业”贴纸，门把手上积着薄灰，看起来至少有半个月没人来过。旺财先钻进门缝嗅了嗅，甩了甩尾巴，没发出警示的低吼，这才让两人松了些心。
“我先进去探路，你在门口等着。”陈默把背包往林晚手里递了递，握紧铁棍就要往里走。林晚却拽住他的手腕，从背包侧兜摸出之前李凯给的水果刀，塞进他另一只手里：“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陈默看着她眼里的坚持，没再拒绝。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加油站，营业厅里的货架歪歪扭扭倒在地上，散落着几包过期的零食和空饮料瓶，收银台后面的抽屉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枚生锈的硬币滚在角落。“看起来没什么危险，”陈默扫了眼四周，又敲了敲储物间的门，没听到动静，“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后面的油罐区，顺便找找有没有能用的汽油——要是能找到辆车，剩下的四公里能省不少力气。”
林晚点点头，靠在收银台边，把旺财叫到身边：“你小心点，要是有动静就喊我。”陈默应了声，拿着铁棍绕到营业厅后面。油罐区的铁栅栏锈迹斑斑，有一道明显的缺口，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他钻进去后，先检查了几个油罐的阀门——都关得很紧，没有泄漏的痕迹，只是油罐上的指针都指在“空”的位置，显然早就被人搜刮过了。
“看来是没汽油了。”陈默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油罐区角落有个蓝色的塑料桶，桶口用布塞着，像是装过什么。他走过去掀开布，一股淡淡的汽油味飘了出来——桶里还剩小半桶油，足够给摩托车或者小型发电机用。“运气不错。”陈默把塑料桶拎起来，试了试重量，不算太重，刚好能放进背包侧面的网兜里。
回到营业厅时，林晚正蹲在货架旁翻找，手里拿着一包还没开封的压缩饼干，眼里带着点惊喜：“你看，我找到两包饼干，还有一瓶没过期的矿泉水！”旺财也叼着一根牛肉干，跑到陈默脚边，把牛肉干放在他面前，尾巴摇得欢快。
陈默放下塑料桶，摸了摸旺财的头：“看来咱们今天运气不算差。”他接过林晚手里的饼干，放进背包里，又看了看营业厅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旧的太阳能充电器，虽然外壳有裂痕，但插在旁边的插座上（幸好加油站有备用发电机残留的电量），指示灯还亮着。“这个能用，正好给无人机和对讲机充电，咱们在这儿歇会儿再走。”
两人把东西搬到靠窗的位置，林晚拿出无人机，把电池拆下来放进充电器里，陈默则靠在墙上，拿出地图铺在腿上，手指在上面比划着：“从这里到Sh市边缘，大概还有不到四公里，中间要经过一个城中村和一条高架桥下的小路。之前无人机探路时，没看到大的尸群，但城中村那边房子密集，容易藏丧尸，得格外小心。”
林晚凑过来看地图，手指点在城中村的位置：“这个城中村我有印象，以前路过过，里面全是低矮的民房，巷子特别窄，要是遇到丧尸，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咱们能不能绕开？”陈默摇摇头：“绕开的话要多走两公里，而且绕路会经过一个大型超市，之前听说那里有很多丧尸聚集，更危险。还是走城中村保险点，只要咱们尽量小声，别惊动丧尸，应该能过去。”
林晚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陈默的手——这一路走下来，她早就习惯了听陈默的安排，他总能把危险考虑在前，让她觉得踏实。旺财趴在两人脚边，啃着牛肉干，时不时抬头看看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它身上，暖融融的。
歇了大概半小时，无人机电池充了大半，对讲机也满电了。陈默收起充电器，把电池装回无人机里，对林晚说：“该走了，争取在下午三点前穿过城中村，到了高架桥下就能歇口气了。”林晚点点头，背起背包，牵着旺财，跟着陈默走出加油站。
刚踏上通往城中村的小路，风就变了方向，带着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浓。林晚忍不住捂住鼻子，声音发紧：“这味道怎么这么重？难道前面有很多丧尸？”陈默皱起眉，拿出无人机遥控器，按下开机键——无人机升空后，朝着城中村的方向飞去，屏幕里很快出现了画面：城中村的入口处，躺着十几具腐烂的尸体，有的已经变成了丧尸，正慢悠悠地在巷口晃着，巷子里偶尔也能看到几只丧尸的影子，大多躲在民房的门口，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入口处有十几只丧尸，巷子里还有零星的几只，不算多，但不好对付。”陈默收起遥控器，对林晚说，“咱们从旁边的围墙翻进去，那里有个缺口，之前无人机看到过，翻进去后是一条窄巷，能直接通到高架桥下面，不用经过巷口的丧尸。”
林晚点点头，跟着陈默绕到城中村的侧面。围墙不高，大概两米左右，上面有个被人拆开的缺口，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陈默先爬上去，确认缺口下面没有丧尸，才伸手把林晚拉上来，旺财则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
跳进城中村后，一股更浓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林晚忍不住干呕了一下，陈默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别出声，丧尸的听力很灵敏。”林晚点点头，忍住不适，跟着陈默钻进旁边的窄巷。
窄巷里堆满了垃圾，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脚下的路坑坑洼洼，还沾着不知名的黏液，走起来格外费劲。旺财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巷子深处低吼两声，提醒两人注意。走了大概五十米，前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一只丧尸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垃圾桶，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陈默赶紧拉住林晚，躲到旁边的民房门口，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出声。不远处的巷子里，几只丧尸听到声响，正朝着这边走过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声。
“别慌，等它们走过去再说。”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紧紧握着铁棍，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林晚靠在陈默怀里，心脏跳得飞快，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丧尸，手里的菜刀握得发白。
幸好丧尸只是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走过去，没有发现躲在门口的两人。等丧尸走远后，陈默才松了口气，拉着林晚继续往前走。这一路走得格外艰难，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丧尸。巷子里的腐臭味越来越浓，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有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看得人头皮发麻。
“还有多久才能到高架桥？”林晚的声音带着疲惫，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酸，走了这么久的路，加上精神高度紧张，让她有些撑不住了。陈默看了看地图，又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巷子：“快了，再走一百米就能看到高架桥的影子了，咱们再加把劲。”
就在这时，旺财突然对着前面的巷子低吼起来，身体紧绷，毛发都竖了起来。陈默赶紧停下脚步，举起无人机，朝着前面飞去——屏幕里的画面让他心里一紧：前面的巷口，聚集着二十多只丧尸，正围着一只流浪狗啃食，而那条巷口，正是通往高架桥的必经之路。
“前面有尸群，绕不开了。”陈默收起无人机，脸色有些凝重，“咱们得想办法把它们引开，不然过不去。”林晚看着屏幕里的尸群，声音有些发颤：“这么多丧尸，怎么引开啊？咱们手里又没有能吸引它们的东西。”
陈默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之前找到的塑料桶，打开盖子，倒了一点汽油在地上——汽油的味道很浓，应该能吸引丧尸的注意力。“我把汽油倒在旁边的巷子里，吸引它们过去，你带着旺财趁机跑过巷口，到高架桥下面等我。”
林晚赶紧拉住他：“不行，太危险了，你一个人怎么回来？咱们一起想办法。”陈默摇摇头：“没时间了，再等下去，说不定会有更多丧尸过来。你听我的，我很快就跟上来。”他不等林晚再说什么，拿起塑料桶，朝着旁边的巷子跑去，倒了些汽油在地上，然后点燃了一根火柴，扔在汽油上——“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窜了起来，浓烟滚滚，很快就吸引了巷口尸群的注意力。
“快，跑！”陈默大喊一声，朝着林晚的方向跑去。林晚不敢犹豫，牵着旺财，朝着巷口跑去。尸群被火焰吸引，纷纷朝着着火的巷子走去，只有几只丧尸还留在巷口，朝着林晚的方向扑过来。陈默赶紧追上，举起铁棍，对着扑过来的丧尸狠狠砸下去，解决掉两只后，拉着林晚，飞快地跑过巷口，朝着高架桥下面跑去。
跑到高架桥下面时，两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旺财也趴在旁边，吐着舌头，舌头都有些发紫。陈默靠在墙上，看着远处还在燃烧的火焰，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过来了。”
林晚靠在陈默肩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刚才我好害怕，怕你出事……”陈默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带着点自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我再也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两人在高架桥下面歇了很久，直到太阳开始西斜，才缓过劲来。陈默拿出地图，看了看：“从这里到Sh市边缘，还有不到一公里，前面是一条开阔的马路，没有遮挡物，咱们得快点走，争取在天黑前出市区。”
林晚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终于快到了，出了市区就能轻松点了。”旺财也站起身，摇了摇尾巴，跟着两人朝着马路的方向走去。
刚走上马路，就看到远处有几只丧尸在慢悠悠地晃着，离得很远，没发现他们。陈默拿出无人机，确认前面没有尸群后，对林晚说：“前面安全，咱们快点走，别让丧尸发现。”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Sh市边缘的方向走去。马路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少，远处已经能看到农田和树林，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没有了市区里的腐臭味。林晚看着远处的树林，眼里满是期待：“你看，咱们快到了！出了这里，就能朝着你老家的方向走了！”
陈默也笑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一路走得太累了，从市区到这里，短短几十公里，却像是走了一辈子，遇到了尸群，遇到了同伴，又和同伴分开，幸好他和林晚、旺财都还活着，还能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旺财突然对着前面低吼起来，身体紧绷，朝着一个方向跑去。陈默和林晚赶紧跟上，只见旺财跑到路边的草丛里，对着里面叫着，草丛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陈默走过去，拨开草丛，里面躺着一只受伤的小狗，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腿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
林晚看到小狗，心里一软，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抱起来：“好可怜啊，咱们带上它吧，不然它在这里肯定活不下去。”陈默看着林晚眼里的恳求，点了点头：“好，带上它，咱们一起走。”
林晚拿出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给小狗包扎好伤口，然后把它抱在怀里，脸上露出了笑容。旺财也凑过来，用头蹭了蹭小狗，像是在欢迎它。
两人一狗（现在是两狗）继续朝着Sh市边缘走去，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下面，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远处的树林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陈默牵着林晚的手，林晚抱着小狗，旺财跟在旁边，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慢慢消失在马路的尽头——他们终于走出了Sh市，接下来的路，虽然还是会有危险，但他们有彼此，有旺财，还有新加入的小狗，一定会走得更坚定，更有希望。
走了大概半小时，他们终于走出了Sh市的范围，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农田，远处能看到连绵的山脉。陈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城市，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这里曾是繁华的都市，如今却成了丧尸的乐园，他们在这里经历了太多，有恐惧，有离别，也有希望。
“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陈默轻声说，然后转过身，牵着林晚的手，朝着远处的山脉走去。林晚抱着小狗，靠在陈默身边，轻声说：“嗯，再也不回来了，咱们回家。”
旺财摇着尾巴，跟在两人身边，新加入的小狗在林晚怀里睡着了，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也照亮了他们对未来的希望——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走不完的路，老家的小镇就在前方，安稳的生活也在前方，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