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陈默是被渴醒的。
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火,每咽一口唾沫都带着砂纸摩擦的痛感,连带着发烧的脑袋也昏沉得厉害。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肩膀和脚踝,稍微一动就牵扯着肌肉发紧。窗外的星星依旧亮着,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客厅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模糊的丧尸嘶吼,像钝刀子一样,时刻提醒着他身处末世。
“水……”陈默低声呢喃,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之前找到的矿泉水还剩半瓶,放在客厅的边几上,他踉跄着走过去,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终于压下了那股灼烧感,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喝完水,他靠在边几上喘了口气,目光无意间扫过客厅角落——那里有一道和墙壁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门,之前他搜索的时候竟没注意到。门把手上没有积灰,反而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像是有人经常触碰,又或许是材质特殊,不容易沾灰。
“这里还有个房间?”陈默心里一动。这栋房子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喜,玄关的花瓶、书房的绿萝、整齐的餐具,现在又多了一道隐藏的门,不知道后面藏着什么。他走过去,手指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门没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推开。
一股淡淡的橡胶味混着木质香扑面而来,和客厅的气息截然不同。陈默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亮手电筒,微弱的光柱瞬间照亮了门后的空间——他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居然是一间健身房!
房间不算小,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地面铺着深色的防滑地胶,踩上去软乎乎的,能缓冲脚步声。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台黑色的跑步机,机身是金属材质,虽然蒙着一层薄灰,但看起来保养得很好,屏幕上还残留着之前的运动数据,显示“5.2公里\/小时”,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随时会回来继续跑步。
跑步机旁边是一组哑铃架,从5公斤到30公斤的哑铃整齐地排列着,哑铃片是亮银色的,没有一点锈迹,握把处缠着防滑的黑色海绵,摸上去还带着一丝弹性。再往里走,是一台动感单车,座椅和把手都调在适合成年人的高度,脚蹬上的绑带还完好无损,轻轻一推,车轮就会带着惯性转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最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瑜伽垫,旁边是两个泡沫轴和一套拉力器,瑜伽垫上没有任何污渍,显然之前的主人经常用。陈默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心里满是惊讶——末世前,能在家里装一间这样的健身房,主人的经济条件肯定不差,而且还很注重健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连这些贵重的器材都没带走。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瑜伽垫旁边的一个黑色箱子。箱子是长方形的,大概有半米长,上面印着一个弓弩的图案。陈默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让他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两把复合弓静静地躺在箱子里,黑色的弓身泛着哑光,弓臂是碳纤维材质,看起来轻便又结实。旁边放着两个箭囊,每个箭囊里都插着十支箭矢,箭矢的箭头是锋利的金属材质,闪着冷光,箭杆是木质的,尾端有橙色的羽毛,排列得整整齐齐。箱子里还有两个瞄准镜,一个是普通的光学瞄准镜,另一个是带夜视功能的,旁边还有几块备用的弓弦和一瓶保养油。
“居然有弓弩!”陈默的心脏怦怦直跳,双手忍不住拿起其中一把复合弓。弓身很轻,握在手里刚刚好,他试着拉了拉弓弦——拉力不小,至少需要五十斤的力气,好在他之前送外卖时经常搬重物,手臂还有些力气,能勉强拉满。他把光学瞄准镜装在弓身上,对准远处的墙壁,视线瞬间清晰起来,连墙壁上的细小裂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之前他只有菜刀和铁棍,都是近距离武器,一旦遇到大量丧尸,根本无法应对,而且很容易受伤。但这两把弓弩不一样,它们是远程武器,能在几十米外攻击丧尸,既安全又省力,尤其是在需要引开尸群或者偷袭的时候,简直是神器。
“太好了,有了这东西,以后出去找食物或者找周叔他们,安全多了。”陈默把弓弩小心地放回箱子里,心里的兴奋压都压不住。他原本还担心自己伤好后出去会遇到危险,现在有了弓弩,底气足了不少。
他关上健身房的门,转身继续搜索这栋房子。既然有隐藏的健身房,说不定还有其他没发现的空间。他走到书房,之前只注意到了书架和书桌,没仔细看书桌旁边的柜子。他打开柜子——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型的储藏室,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
储藏室的第一层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药品。陈默拿起一瓶看了看,是阿莫西林胶囊,包装完好,还在保质期内;旁边是几盒布洛芬缓释胶囊,是退烧药和止痛药,正好能治他现在的发烧和伤口疼痛;还有几瓶碘伏、两瓶医用酒精、一大包无菌纱布和十几片创可贴,甚至还有两盒破伤风抗毒素和一支重组人表皮生长因子凝胶,都是处理伤口的好东西。
“这么多药品!”陈默惊喜不已,赶紧把这些药品都拿出来,放在书房的书桌上分类整理。抗生素、退烧药、止痛药、外用药……每一种都用便利贴(他在书桌抽屉里找到的)标注好,然后放进一个干净的布袋里,贴身收好。有了这些药品,他的伤口恢复会快很多,发烧也能很快退下去。
储藏室的第二层架子上,放着各种酒水和饮料。陈默数了数,有四瓶红酒,标签上写着“波尔多产区”,看起来价格不菲;还有两瓶高度白酒,一瓶是52度的浓香型,另一瓶是60度的清香型;饮料的种类更多,有五瓶可乐、三瓶雪碧、四瓶矿泉水,还有几盒纯牛奶,不过牛奶已经过期了,不能喝了。
他拿起那瓶60度的白酒,拧开瓶盖闻了闻,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这酒不仅能喝,还能用来消毒——之前他用矿泉水处理伤口,效果肯定不如酒精,现在有了高度白酒,就能更好地给伤口消毒,防止感染。他又拿起一瓶可乐,摇了摇,没有漏气,虽然含糖量高,但能补充能量,渴的时候喝一口也很解渴。
储藏室的第三层架子上,却没什么东西,只有两包饼干和一盒巧克力,而且饼干已经受潮变软了,巧克力也化了又凝固,表面起了一层白霜,看起来不能吃了。陈默的心沉了沉——食物还是太少了。之前在厨房找到的只有几包零食和过期的牛奶,现在加上储藏室里的两包受潮饼干,根本撑不了几天。他现在还在发烧,需要补充营养,光靠饼干和饮料肯定不行。
“看来伤好一点后,必须出去找食物了。”陈默皱了皱眉,心里有了计划。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伤,退掉烧,然后利用健身房的器材恢复体力,再熟悉一下弓弩的用法,等身体状态好一些,就出去找食物——附近应该有超市或者便利店,只要小心一点,应该能找到能吃的东西。
他把酒水和饮料都搬到厨房,放在橱柜里,然后拿着那瓶60度的白酒和一包纱布,回到客厅。他坐在沙发上,解开肩膀上的布条,露出还在红肿的伤口。他倒了一点白酒在纱布上,深吸一口气,猛地敷在伤口上——“嘶!”剧烈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但他知道,这样能杀死伤口里的细菌,防止感染,所以咬牙坚持着,直到刺痛感慢慢缓解。
处理完肩膀的伤口,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胳膊和脚踝的伤口,然后重新用干净的纱布缠好。处理完伤口,他拿出一粒布洛芬缓释胶囊,用矿泉水送服下去——希望这药能快点起效,让发烧退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沙发上,感觉身体轻松了一些。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天快亮了。他站起身,走到健身房门口,再次打开门,看着里面的健身器材和那两把弓弩,心里充满了希望。
“等天亮了,就试试这些器材,稍微活动一下,不能一直躺着,不然身体会越来越弱。”陈默心里想着。他走到跑步机旁边,试着按下开机键——没反应,应该是没电了。不过没关系,动感单车不需要电,哑铃也能用来锻炼臂力,这些都能帮助他恢复体力。
他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虽然食物短缺的问题还没解决,但有了充足的药品和两把弓弩,还有能恢复体力的健身器材,他心里的焦虑少了很多。他想起安安的笑脸,想起周叔拍他肩膀的动作,想起灰灰忠诚的眼神——他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找到他们,和他们一起在晨光里小区建立安全的据点。
窗外的星星渐渐淡了下去,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末世依旧残酷,但陈默知道,只要他不放弃,只要他好好养伤,好好准备,就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和同伴们重逢。
他握紧了放在身边的复合弓,弓身的触感让他很安心。他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这栋意外找到的房子,不仅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给他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底气。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好好利用这里的资源,养精蓄锐,为下一次的出发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