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医生失踪了是吗。”
“是的,我们询问过亚莉莎,她表示对方在治疗她之后就消失不见了,那一带的监控摄像头又正好无法使用。”
分部长办公室内,约翰内斯倾听着眼前的英姿飒爽的女性,雨宫椿的报告,他虽然脸上平静但已然知道是谁做的了。
林淼能够避开所有的监控设施直接抵达他这里,那么也能杀掉大车医生,避开所有人耳目离开……约翰内斯心想,这也算是帮了我忙,那个大车医生还妄图成为神盾计划的一员,林淼这杀了他,反而还帮了我。
他是一个立场很极端的人,认为只有优秀的人员才能成为神盾计划的一员,新时代的船必须承载的是能够开辟新时代的人,而不是身心道德方面都烂的没边的人渣。
“亚莉莎的精神状况如何?从你接触的情况来看?”
闻言,雨宫椿思考了一阵,随后干练的回答道:“从我个人的感觉上来说,她现在远比之前更加的坚韧,想必是一周的外勤锻炼了她的心灵。”
“……我明白了,第一部队我记得马上就要出任务了吧?”约翰内斯抄起一旁的资料翻阅查看,语气平淡:“好好关照新型神机使,空木莲华,以及亚莉莎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是!”敬礼之后,雨宫椿便离开了此地,而约翰内斯微微叹息,刚想要闭眼休息一下便收到通讯请求,打开看向屏幕,一个眯眯眼微笑佩戴着眼镜的男人摆着手:“没有打扰到你吧,约翰。”
“培拉啊,怎么了?”
培拉·榊,他的好友,即便理念上出过许多问题,现在也暗中对抗,如果是之前他看到培拉,他只会觉得对方又要妨碍自己,从而进行对抗。
但不知为何,自从与林淼接触,并且许久的谈话之后,约翰内斯只觉得担子轻了不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你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不像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了。”荧幕之中的培拉博士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缓缓说道:“怎么,对自己的理念感到迷茫了吗?”
“……确实,但与其说是迷茫,不如说是我看到了新的希望。”约翰内斯并没有像是当初那般与培拉冷嘲热讽,而是很痛快干脆的承认了,而面对这番话,培拉微微蹙眉,想不通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很在意,那么,我简单的让你猜一些事情吧。”
“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果然你们玩政治的都喜欢让人打哑谜。”培拉微微摇头,虽然搞不清楚自己的好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决定听下去。
“我们曾在一起,与爱夏研发关于如何对抗荒神的事情,我们曾认为,荒神是难以战胜的,想要战胜怪物,就必须化作怪物。”
他想到当初自己的爱妻爱夏·格约的脸,以及她温柔的面庞,不免一阵心疼,但他还是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于是,我们开始进行神机使实验,并且,在爱夏的体内注入神谕细胞培育孩童。”
“这也是我为什么和你闹翻的原因,你自己也后悔了吧?”
那一次的事故极其严重,爱夏整个人都炸成了肉泥,于鲜血之中诞生的他的儿子,就是现如今的一队成员,索玛·希克扎尔。
“注入神谕细胞的确强大很多,但是面对日益吞噬强大的荒神,其实也有点无计可施了。”约翰内斯缓缓从座椅上起身,背对着培拉走到那挂在墙壁上的诺亚方舟的画作前,说出让培拉都睁开双眸的话语。
“所以,我的神盾计划也就因此诞生,将具备优秀基因和心理健康的人选入名单之中,然后不断收集荒神的核心想要人工发动终末捕食,等到捕食结束之后,再让其他方舟上的人类回到地球,重建文明。”
“……你一如既往的激进,对世间的一切都感到绝望。”培拉眉头皱紧,他此刻的内心是愤恨的,愤恨约翰对于其他人的死活的漠视,也无比疑惑,为何会在这里告诉自己?
“是的,我承认,我的确是一个对世界绝望的人,作为父亲,作为丈夫我都是失职的,在我看来,要完成大事就必须抛弃无聊的道德观和感情,这样才能挽救人类。”约翰内斯不置可否,他不打算反驳,因为他就这样的人。
“结果论,呵,那么,你如此多的前因,又是要说些什么呢?”培拉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好友到底遇到了什么,而约翰内斯转过头看向荧幕,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是,荒神是神明派来清除我们人类的‘使徒’,那么,这样的神明,就不配称作为神,唯有那人才能够称作为神。”
“神?你终于也疯了吗?”培拉对眼前的好友胡言乱语感到不解,这个理智的人终于还是被压力压垮了吗?但约翰内斯不紧不慢的回到座位上,将一串数据代码发给了培拉。
培拉抱着疑惑的心情接受,犹豫再三打开观看,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来自林淼带来的导演剪辑版本的战斗画面。
轻易的打碎与荒神无异的怪物,一拳一脚就能破坏哪怕是导弹都难以毁坏的地形,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而培拉目睹了林淼在三角洲世界,跨越遥远的距离,以超越卫星捕捉的速度迅速屠杀了各地的生化幽灵的时候,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不是我们的世界,对吧?”
“你很敏锐,没错,他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约翰内斯双手十指相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老友那凝重的神色,继而说道:“荒神,拥有自己的神,那么,我们人类,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神。”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数据吧?”
“……肉身穿梭天空,时速估计远超现在任何一代战斗机,并且那恐怖的随手就能毁灭一个城镇的能量弹,关键是,我看不出任何人为制作的画面。”培拉扶着额头,一时间因为接受如此庞大的信息有些头昏,他意识到什么看向约翰内斯:“这个人,在我们基地?”
“是,但不要调查他,他和我说过了,他会默默的守护他人,但同时也不希望我们放弃战斗的意志,不然他也不会继续帮助人类。”
“……神吗。”培拉揉着自己的眉心,只感觉自己多年的科学三观被打的碎裂一地,荒神细胞还能够解释,因为他们已经将荒神的特性分析的一清二楚,但画面中的林淼,培拉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无法解析的存在,什么东西都不足以与之媲美。
“看来这个神对我们的态度很友好。”
“那不好说。”约翰内斯叹了口气,解开衣服,露出自己的上半身,培拉很快看到约翰内斯的上半身几乎全是伤痕,他也随之到来:“他和我对话之后,明明达成了共识,说着什么为了其他无辜人和你的儿子,我也要先打死你一次。”
“你死了?”
“濒死,被他救活恢复如初了。”约翰内斯穿好衣服,面露无奈之色,而培拉则是开怀大笑,捶着桌子大笑道:“好!这个人真有意思!做了我一直想做却无法做的事情……这么一看他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却又心怀大爱的人啊。”
“是神,培拉。”
“你多少有点毛病了,约翰。”培拉推着自己的眼镜毫不留情的抨击自己的好友,语气阴阳怪气:“他自己有称呼自己为神吗?即便我知道,当一个人气质像是神,能力像是神,做法像是神,那他就是神这个说法,但,如果他不乐意被这么称呼,你这样只会激起他的反感。”
“再者说,被我们称作荒神的是什么东西?你将他称作为神,即便没见过面,但我觉得以他的性格对他如此说,只会认为这是对他的侮辱,再揍你一顿都没问题。”
闻言,约翰内斯思索一阵也觉得合理,但看到了远比荒神更加颠覆想象的林淼,他也很难不把对面当做神……算了不说出来就行了,心里默默如此将他当做神即可。
更何况,人家可是真的拽着自己,就一瞬间出现在荒郊野外,然后带着自己冲到大气层过的,直接给当初约翰内斯吓得昏过去了。
看出老友心思的培拉也懒得去纠正,结束谈话之后,培拉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视频,喃喃自语:“神吗……神啊,若是能将他的细胞基因,造出新的神机使的话……”
很快他一拍脑袋,露出微笑自嘲道:“还是不要去想了,人类做出脱离管控的东西,案例可不少啊,我就好好的完成我自己的事情好了。”
而漂浮在一旁的苦行之扉微微颔首,穿梭墙壁消失在此地,培拉疑惑的看向侧边,喃喃自语:“奇怪,是我的错觉吗?”
而此时,一队成员即将出击,队长雨宫龙胆抽着烟,看着众人,轻笑着:“那么就准备出发吧,休息的还不错吧?亚莉莎?”
“嗯。”亚莉莎微微颔首,看着对方精神状态和脸色都比之前好上不少,龙胆也是略微感慨,问题儿童终于要少一个了吗?
“这一次的任务是讨伐附近的伐虚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