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仙怔住了。
眼前这人，从那般诡异的“坠落”中苏醒，第一句话不是惊慌，不是求救，甚至不是询问自身处境，而是问……此地是何界域？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语气太过自然，仿佛一位迷路的贵公子在向路人打听回家的方向，与这危机四伏的魔兽山脉格格不入。
“界……界域？”小医仙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听起来颇为古老的词汇，“你是指……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林凡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带着一种小医仙只在那些大贵族身上见过的、却远比他们更浑然天成的气度。
“正是。有劳姑娘解惑。”
他的目光扫过小医仙手中的药篓和尚未放入的月光草，补充道：“姑娘是药师？这株月光草采摘的时机恰到好处，药性保存完满，手法老道。”
小医仙脸颊微红，心中讶异更甚。这人不仅镇定，眼力也如此毒辣。她收敛心神，答道：“这里是斗魔大陆，魔兽山脉的外围区域。至于我……只是略通医术，大家叫我小医仙。”
“斗魔大陆……”林凡轻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识虽被压制，但其本质极高，依旧如无形的蛛网般悄然蔓延开去，捕捉着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与天地间流转的粗浅法则，“有趣。
能量属性泾渭分明，一者刚猛炽烈，一者灵动变幻，却又相互纠缠，构成此界根基。”
他看向小医仙，笑容温和：“在下林凡，多谢小医仙姑娘告知。我观姑娘气息，体内似乎蕴藏着一股奇异之力，与这天地间的‘毒’属性元素颇为亲和，只是……隐有郁结之象。”
小医仙娇躯猛地一颤，美眸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被说破秘密的惊慌。她身具“厄难毒体”之事，乃是绝密，此人如何一眼看穿？
“你……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林凡。
林凡淡然道：“不必惊慌。万物相生相克，毒亦可为药，力无分正邪，存乎一心。你体质特殊，乃是天赋，而非诅咒，只是尚未找到正确的引导之法。”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小医仙紧绷的心弦不自觉松弛了几分。但她心中的震撼却丝毫未减。这人，太神秘了。
“林……林公子，”小医仙改了称呼，语气带上了一丝敬畏，“你似乎对这里很不熟悉？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嗯，确实来自一个遥远之地。”林凡没有细说，转而问道：“附近可有凡人聚居之地？最好是能接触到一些……修行典籍的地方。”
他需要系统性地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体系，才能更好地伪装、融入，并进行他的“砺心”之旅。图书馆、学院或者类似的地方，是最佳起点。
小医仙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回答道：“离这里最近的人类大城是‘双帝城’，往东走大约半个月路程。那是边境要塞，由千年前的‘炎帝’与‘法神’共同建立，城里既有强大的斗气修炼者，也有尊贵的魔法师大人，还有大陆闻名的苍穹魔法学院和裂天斗气学院。”
“双帝？炎帝？法神？”林凡捕捉到这些名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此界的力量巅峰，便是这两个方向了。
“斗气与魔法……便是此界主流修行之道么？境界如何划分？”他继续问道，如同一个好学的学生。
小医仙虽然奇怪林凡连这些基础常识都不知道，但还是耐心解释：“是的。斗气修炼者，从低到高分为斗之气、斗者、斗师、大斗师、斗灵、斗王、斗皇、斗宗、斗尊、斗圣，以及传说中的斗帝。魔法师则对应魔法学徒、法师、大法师、魔导士、大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法宗、法尊、法圣，以及法神。”
她顿了顿，有些向往又有些黯然地说：“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能成为斗者或者法师，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高的境界，那是天才和强者们的世界。”
林凡静静听着，心中已将此界的修行体系与自身认知对应起来。
“斗之气\/魔法学徒，相当于筑基前的准备；斗者\/法师，算是初步踏入修行之门；斗王\/魔导师，在此界应是一方豪强，可初步引动天地能量；斗皇\/大魔导师，能掌控更大范围的能量……至于斗帝\/法神，应是触摸到了此界规则的顶点，相当于……嗯，初步领悟法则的人仙之境？”
他暗自评估着。以此标准，他此刻被压制后的状态，大约相当于初入斗王\/魔导师的层次，但凭借仙躯本质和战斗意识，横扫斗皇以下应当不成问题。至于底牌尽出能到何种程度，还需验证。
“多谢姑娘解惑。”林凡拱手，态度真诚，“这双帝城，我需去一趟。”
小医仙看着林凡，犹豫了一下，道：“林公子，你……你似乎没有斗气或魔法波动？双帝城虽然繁华，但也鱼龙混杂，没有实力的话……”
她没好意思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你像个普通人，去那里很危险。
林凡闻言，微微一笑。他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向前一点。
没有咒语吟唱，没有斗气光芒。
下一刻，小医仙身旁不远处，一块半人高的坚硬青石，仿佛被一只无形巨锤击中，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随风飘散。
不是炸开，是彻底湮灭成粉！
小医仙的呼吸瞬间停滞，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她甚至没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
林凡收回手指，语气依旧平淡：“些许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姑娘不必担心。”
他看着震惊到失语的小医仙，心中暗道：“此界规则限制，仙力调动艰难，但以神魂直接引动微观粒子共振崩解，倒是不受限制。只是消耗颇大，不宜常用。”
他再次看向小医仙，发出了邀请：“小医仙姑娘，我初来乍到，对此地风物不甚了解。不知可否劳烦姑娘引路，一同前往双帝城？路上，或许也可探讨一下你体内那股力量的引导之法。”
小医仙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林凡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又想起他方才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以及那句“毒亦可为药”的话语。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眼前这个人，或许是她摆脱“厄难毒体”宿命的唯一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忐忑，用力点了点头：
“好！林公子，我带你去双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