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岳塔顶的风带着昆仑的寒气,刮在脸上如刀割。燕十三将镇北侯的玉佩系在锈刀的刀柄上,玉石的温润与刀身的灼热形成奇妙的平衡,让他的内力运转得愈发顺畅。
“地图上说,昆仑秘境的入口在‘冰莲峰’的半山腰。”石头摊开赵屠留下的地图,手指在一处标记着雪莲的地方重重一点,“那里有个天然形成的溶洞,就是秘洞的入口。”
燕十三的目光越过冰湖,望向远处的冰莲峰。山峰的形状果然如一朵盛开的雪莲,山腰处缭绕着白色的云雾,隐约能看到溶洞的轮廓。“我们得尽快出发,晋王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两人沿着赵屠留下的标记,在冰原上跋涉。昆仑的风雪比雪原更烈,能见度不足五丈,每一步都要陷入膝盖深的积雪。石头的重剑在前面开路,剑脊撞开挡路的冰棱,发出沉闷的响声。
“十三哥,你看!”石头突然停在一处背风的岩壁前,指着雪地上的血迹,“是影卫营的人!”
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向岩壁,尽头有块岩石与周围的颜色不同,边缘还留着新鲜的凿痕。燕十三用锈刀轻轻一挑,岩石应声而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赵屠留下的秘洞。”燕十三认出洞口的机关,与冰川秘洞的石门如出一辙,“他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
洞内地形复杂,像是个天然形成的迷宫。石壁上偶尔能看到影卫营刻下的标记,指引着前进的方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微光,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有人!”燕十三示意石头熄灭火把,两人贴着岩壁潜行。微光处是个宽敞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堆放着各种兵器和卷轴,十几个影卫营的士兵正在翻找,为首的正是在冰川秘洞自杀的那个黑影的副手。
“动作快点!”副手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手里的短刀敲打着石台,“晋王说了,找不到镇北侯的兵书和山河图碎片,我们都得死!”
燕十三的锈刀瞬间出鞘,红光如闪电般划过石室,将离卷轴最近的两个影卫斩倒在地。“你们找的东西,在这里!”
影卫们猝不及防,纷纷拔刀迎战。但他们哪里是燕十三和石头的对手,不到片刻就被尽数斩杀。副手临死前试图引爆身上的炸药,却被石头的重剑钉在墙上,眼睁睁看着燕十三将石台上的卷轴和兵器收入囊中。
“是‘镇北侯兵法’!”燕十三展开其中一卷,上面详细记载了镇北侯的用兵之道,甚至包括如何对抗晋王府的破山炮,“还有半块山河图碎片!”
碎片上的纹路与之前找到的正好吻合,拼在一起后,冀州鼎的位置变得更加清晰,就在昆仑秘境的最深处。石台上还有一把通体漆黑的长枪,枪杆上刻着“破虏”二字,正是镇北侯年轻时使用的兵器。
“赵屠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们了。”石头抚摸着长枪,枪身的寒意让他想起父亲的猎枪,“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燕十三没有说话,只是将山河图碎片贴近锈刀。碎片瞬间被吸附在刀身,与暗红纹路融为一体,刀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石室的岩壁上投射出一幅完整的地图——不仅有昆仑秘境的路线,还有其他八鼎的大致位置。
“刀魂在帮我们。”燕十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能感觉到,父亲的意志正通过锈刀传递给她,“他想让我们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不是机关启动,是外面传来的爆炸声。燕十三冲到洞口,看到远处的冰原上,无数火把正在逼近,为首的正是晋王的蟠龙卫,他们的破山炮已经架设完毕,炮口对准了冰莲峰。
“他们来了!”石头的重剑握得更紧,少年的眼中燃烧着战意,“十三哥,我们跟他们拼了!”
燕十三摇了摇头,将镇北侯兵法和破虏枪交给石头:“我们的目标是九鼎,不是跟他们硬碰硬。”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密道,“从这里可以直达昆仑秘境的入口,比他们快半个时辰。”
两人顺着密道疾行,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近。燕十三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还在昆仑秘境里等着他们。但他的心里充满了信心,因为他的手中有锈刀,身边有石头,还有父亲留下的兵书和信念。
密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那是昆仑秘境的入口。燕十三最后回望了一眼来路,锈刀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在说:“去吧,去镇住那即将苏醒的饕餮,去守护这万里山河。”
他握紧锈刀,与石头并肩走进微光中。昆仑的风雪在他们身后呼啸,却吹不散他们坚定的步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的不仅是父亲的遗愿,更是天下苍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