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冲出山洞的瞬间,箭雨就像乌云般罩了下来。他用锈刀护住头脸,刀身的红光将箭矢纷纷弹开,火星在风雪中不断炸开。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甲士们的呐喊声在峡谷里回荡,至少有五百人朝着铁索桥冲来。
燕十三没有后退,他知道自己必须为老赵和石头争取时间。锈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红色屏障,一步步朝着桥中央退去。每一步都踩在甲士的尸体上,脚下的木板被鲜血浸透,变得滑腻难行。
“十三哥!”石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燕十三回头,只见石头背着老赵,竟然跟了出来!少年的脸上满是倔强,重剑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谁让你们出来的?”燕十三又急又气。
“要走一起走!”石头把老赵放在桥头的石堆后面,握紧重剑挡在前面,“我能守住!”
老赵靠在石堆上,咳嗽着说:“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倔。”
燕十三看着石头单薄却挺拔的背影,突然想起少年在沙心湖说的话——“我要变得足够强,保护想保护的人”。他的眼眶一热,握紧锈刀冲回桥中央:“守住桥尾!别让他们靠近赵叔!”
“嗯!”石头重重点头,重剑猛地插进地里,剑柄与胸口齐平。
甲士们已经冲到桥头,最前面的一排举着盾牌,后面的挺着长矛,像一堵移动的墙,朝着桥中央压来。燕十三的锈刀虽然锋利,但面对如此密集的阵型,也渐渐力不从心。
“铛铛铛!”
锈刀与盾牌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燕十三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裂开,鲜血顺着刀身滴落。他能感觉到,锈刀的红光在慢慢变暗,刚才爆发的力量正在快速消退。
“十三哥!左边!”石头的提醒声带着焦急。
燕十三连忙转身,挡住从侧面刺来的长矛。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正面的盾牌阵已经压到了面前,最前面的盾牌重重撞在他的胸口。
“噗!”
燕十三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木板上。锈刀脱手飞出,插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十三哥!”石头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帮忙,却被身边的甲士死死缠住。
甲士们见状,发出一阵欢呼,朝着燕十三围了过来。为首的千夫长狞笑着举起长刀:“燕十三,你的死期到了!”
燕十三挣扎着想爬起来,胸口的剧痛却让他动弹不得。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长刀,心中充满了不甘。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重剑的嗡鸣突然响彻峡谷!
石头猛地发力,重剑横扫,将身边的甲士逼退。他没有去救燕十三,而是转身冲向桥尾,重剑重重砸在铁链上!
“咔嚓!”
铁链应声而断!
桥尾的木板失去支撑,瞬间倾斜,正在围攻老赵的几个甲士惨叫着掉进深渊。石头站在倾斜的木板上,重剑指着剩下的甲士,脸上溅满了鲜血,眼神却亮得惊人。
“谁敢过来!”少年的嘶吼声在峡谷里回荡。
千夫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小崽子疯了!”他放弃了燕十三,转身冲向石头,“先杀了他!”
十几个甲士跟着冲过去,长矛直指石头。少年的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只要再退一步就会掉下去。但他没有丝毫退缩,重剑在身前舞成一团,将长矛纷纷挡开。
“铛!铛!铛!”
重剑与长矛碰撞,发出密集的脆响。石头的手臂已经酸麻,伤口的鲜血染红了重剑的纹路,让那黝黑的剑身泛起一层诡异的红光。
一个甲士抓住破绽,长矛刺向他的小腹。石头无法闪避,只能用重剑的护手去挡。
“噗嗤!”
长矛刺穿了他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但少年没有松手,反而握紧重剑,顺着长矛的力量向前,重剑的剑尖精准地刺进了甲士的咽喉。
甲士倒下的瞬间,石头也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晃了晃,差点掉下木板。他咬着牙,用重剑支撑着身体,看着剩下的甲士,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杀了他!”千夫长怒吼着冲过来。
石头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他想起了燕十三教他的话——“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他猛地转身,重剑不是刺向千夫长,而是朝着倾斜的木板砍去!
“咔嚓!”
木板应声而断!
石头和千夫长同时朝着深渊坠去。在下落的瞬间,石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重剑掷向燕十三的方向。
“十三哥!接住!”
重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燕十三面前。燕十三看着掉进深渊的石头,又看了看面前的重剑,眼眶瞬间红了。
“石头——!”
他猛地抓起重剑,又捡起地上的锈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着甲士们冲了过去。锈刀和重剑在他手中交替挥舞,红光和黑光交织在一起,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甲士们被他的疯狂吓住了,纷纷后退。燕十三没有追击,他冲到桥尾,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声音嘶哑地喊道:“石头!我一定会找到你!”
老赵挣扎着爬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死……我看到他抓住了悬崖上的藤蔓。”
燕十三猛地回头,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真的?”
老赵点了点头:“快走吧,甲士的援兵越来越多了。”
燕十三最后看了一眼深渊,捡起重剑,背起老赵,朝着山洞深处跑去。锈刀的红光在他身后亮起,仿佛在为石头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