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
燕十三、老赵和石头，在雪地里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他们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希望能尽快走出这片雪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笼罩了大地。
“我们就在前面那片树林里歇歇脚吧。”老赵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松树林说。
燕十三点了点头：“好。”
三人走进松树林，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生起了一堆火。
火光照亮了周围的雪地，也带来了一丝温暖。
石头靠在一棵松树上，手里依旧紧紧地攥着那截断裂的铁剑，眼神呆滞地看着跳动的火苗。经历了那场屠杀，他变得沉默寡言，很少说话。
燕十三和老赵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烤着冻僵的手。
“十三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些鬼面人的手法，有点眼熟？”老赵突然开口问道。
燕十三抬起头，看着老赵：“你也觉得他们像晋王的人？”
老赵点了点头：“嗯。晋王手下的‘鬼面戟’，就是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手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要屠杀那个村落？”燕十三问道，“那个村落里，难道有镇北侯的旧部？”
老赵叹了口气：“很有可能。镇北侯当年倒台后，很多旧部都隐姓埋名，藏了起来。有些人，可能就藏在这样的偏远村落里。”
燕十三的眉头皱了起来：“晋王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镇北侯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赵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镇北侯当年掌握了晋王的一些秘密，晋王担心这些秘密会被泄露出去吧。”
燕十三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左臂上的那个箭疤，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的父母，会不会也是镇北侯的旧部？他们的死，会不会也和晋王有关？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在那个村落里，发现了一个东西。”燕十三说。
“什么东西？”老赵问道。
燕十三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递给老赵。
这块令牌，是他在村头那棵大树下发现的。当时，他看到鬼面人离开时，不小心掉落了这个东西，就悄悄捡了起来。
令牌是用一种很特别的玉石做的，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图案，鬼面的眼睛是空洞的，看起来很吓人。令牌的背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老赵接过令牌，仔细地看了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晋王府的密令令牌！”老赵的声音有些颤抖。
“晋王府的密令令牌？”燕十三的心里一惊，“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老赵指着令牌背面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念道：“清除镇北侯旧部亲属，一个不留。”
“清除镇北侯旧部亲属？”燕十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屠杀那个村落，就是为了这个？”
老赵点了点头：“看来是的。那个村落里，一定有镇北侯旧部的亲属。”
燕十三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寒意。
如果晋王连镇北侯旧部的亲属都不放过，那他自己这个镇北侯的旧部，岂不是更危险？
还有，他的身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的父母，会不会也是镇北侯的旧部？他们的死，会不会也和晋王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和晋王之间，就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燕十三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身边的锈刀。刀身的锈迹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暗淡的光芒，仿佛也在为这残酷的真相而愤怒。
“看来，晋王是铁了心要把镇北侯的势力，彻底铲除啊。”老赵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燕十三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镇北侯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老赵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都是朝廷的秘辛，我们这些小人物，是不可能知道的。”
燕十三沉默了。他知道，老赵说的是实话。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在朝廷的权力斗争中，就像是蝼蚁一样，随时都可能被碾碎。
但他不甘心。
他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他要查明真相，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燕十三问道。
老赵想了想，说：“晋王的势力太大了，我们现在和他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积蓄力量，再图后事。”
燕十三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我们去哪里？”
“往南走。”老赵说，“南方远离北疆，晋王的势力相对薄弱一些。而且，那里有一些镇北侯当年的旧部，也许他们能帮我们。”
燕十三点了点头：“好，就往南走。”
他看了看旁边的石头，石头依旧靠在松树上，默默地看着火苗。刚才他们的对话，他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石头，我们要往南走了，你跟我们一起吗？”燕十三问道。
石头抬起头，看了看燕十三，又看了看老赵，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手里的那截断裂的铁剑上。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跟你们走。我要变强，我要报仇！”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充满了坚定。
燕十三看着石头坚定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却没有被打垮，反而变得更加坚强。
他相信，假以时日，这个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好，我们一起走。”燕十三说。
火堆渐渐熄灭了，只剩下一堆灰烬。
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燕十三、老赵和石头，收拾好东西，朝着南方走去。
他们的前路，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他们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坚定。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在为自己一个人战斗。
他们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人，为那些被晋王迫害的镇北侯旧部，为了一个迟到的真相，而战斗！
锈刀在燕十三的手中，微微颤动着，仿佛也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