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宝宝是在一阵酸痛中醒过来的。
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楚凡那张放大了的睡脸。昨晚那些疯狂的、让她又怕又羞的画面,一下子就全冒了出来。
她看着自己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有的是之前被打的,有的……是昨晚新添的。一滴眼泪,没忍住,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
脏……
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她刚想悄悄地从楚凡怀里溜走,楚凡却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得要死。
“昨晚……”楚凡的嗓子有点哑,他想说点什么,比如“对不起”之类的,但又觉得这话特假。
王宝宝却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不怪你……是我自找的。”
她这话,听着是没怪罪,但那股子委屈和绝望,跟刀子似的,扎得楚凡心里生疼。
他知道,这丫头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把那个在被子里抖个不停的小身子,连人带被,一起搂进了怀里。
“从今往后,”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说得特清楚,“谁再敢动你一根头发,我让他全家都后悔生出来。”
……
卧室门外,客厅里。
几个女人顶着黑眼圈,跟看犯人似的,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我靠!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林诗诗抓着头发,在门口来回踱步,“他俩在里面干嘛呢?研究原子弹吗?需要这么久?!”
“说不定是在……深入探讨生命的起源呢。”黑蛇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擦着她那把消防斧,嘴上带刺,“新人嘛,总得有点特殊待遇。”
“行了,都少说两句,”秦雨墨揉着太阳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楚凡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王宝宝。王宝宝换了件楚凡的大t恤,光着两条腿,低着头,跟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儿似的,死死地抓着楚凡的衣角。
客厅里所有女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集中在了王宝宝那两条又白又直的腿上,还有她脖子上那些盖不住的红印子。
气氛,一下子就更尴尬了。
“咳咳,”楚凡干咳了两声,想打破这尴尬,“那个……都吃早饭没?”
“吃什么吃!都快吃午饭了!”林诗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行了,说正事。”伊莎贝拉抱着胳膊,打破了僵局。她把一个平板电脑扔在桌上,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文件。
“你要的东西,我搞到了。”
平板上,是关于那个狙击手阿文的全部资料,详细得令人发指。
“阿文,32岁,前联邦特种部队成员,因在任务中抗命被开除。之后成了职业杀手,萧蔷是他最大的主顾。”伊莎贝拉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这家伙是个独狼,没朋友,没家人,只有一个弱点。”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清秀女孩。
“他唯一的亲妹妹,安琪,”伊莎贝拉继续说,“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在瑞士一家顶级私人医院里治疗。每个月的医药费,都是个天文数字。而这笔钱,都是萧蔷通过一个匿名账户,在帮他支付。”
“我懂了!”黑蛇的眼睛亮了,“我们把那丫头给绑了,不怕他不听话!”
“不行,”秦雨墨立马就否了,“我们要是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跟萧蔷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不需要真的绑架,”楚凡看着屏幕上那个女孩的照片,笑了,笑得有点冷,“我们只需要……让萧蔷以为,我们绑了就行了。”
他看着在场的几个女人,把自己的计划,简单地说了一遍。
“黑蛇,你去找个跟安琪长得像的姑娘,再找个差不多的病房,给我拍一段‘绑架’视频。记住,要拍得真一点,多来点哭爹喊娘的戏码。”
“伊莎贝拉,你负责伪造一份银行转账记录,就说阿文为了救他妹妹,把萧蔷的黑料卖给了我们,我们给了他一大笔钱。”
“韩菱,小雅,你们俩负责把这些‘证据’,想办法‘不经意’地,送到萧蔷的办公桌上。”
“至于雨墨和诗诗……”
楚凡话还没说完,秦雨墨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是她安排在“一品江山”物业的朋友打来的。
“喂?……什么?!你再说一遍!”
挂了电话,秦雨墨的嘴唇都在发抖。
“出事了……阿姨……阿姨出事了!”
她把手机连上投屏,一段小区的监控录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画面里,楚凡的母亲李兰,正提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结果在小区花园里,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富太太给围住了。
“哎哟,这不是楚夫人吗?又去买菜了?”为首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您儿子可真有本事啊,听说在外面搞黑社会,把王金龙都给弄进去了。您这买菜的钱,不会也是抢来的吧?”
“就是啊,跟这种人住一个小区,真是晦气!”
“谁知道她儿子会不会哪天把我们也给砍了!”
李兰被她们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富太太“不小心”,把一杯奶茶,全都泼在了李兰的身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监控视频到这里就停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王八蛋!”
楚凡还没说话,林诗诗第一个就炸了,她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这帮老娘们儿敢欺负我婆婆!我这就带人去把她们的脸都给撕烂了!”
“这是萧蔷的手笔,”秦雨墨咬着牙说,“她知道我们不敢把事情闹大,就用这种最恶心、最下作的方式来羞辱我们!”
楚凡的脸,已经冷得能刮下冰渣子了。
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动他的家人。
他没发火,也没骂人,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韩菱,小雅,你们俩跟我走。”
“老公!你要去哪?”林诗诗急忙问。
“去哪?”楚凡回头,看着她们,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得好好地,跟我妈那些新邻居们,‘交流交流’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