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安在军营里过上了“有编制”、有肉干(限量)、有独立小院(栅栏版)的“公务员”生活没几天,平静再次被打破。
这天,林啸回来得比平时都早,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王铮。
苏念安正趴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数着院子里爬过的蚂蚁,看到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要干嘛?难道又要转移?
林啸走到她面前,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苏念安敏锐地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比前几天又淡了些,恢复了几分最初的审视与……疏离?
“调查结束。”林啸开口,声音冷硬,言简意赅,“你与情报泄露无关。”
苏念安:“……” 所以呢?您老终于查清楚了?那我的“军功”和肉干怎么算?
林啸似乎没有解释更多的意思,直接对王铮下令:“送它回沈府。”
王铮立正:“是!”
苏念安懵了。这就……送回去了?这么突然?她甚至还没想好下次用什么策略骗肉干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铮已经拿出了那个熟悉的竹篮子(里面居然还铺了层新的软布),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念安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林啸。他已然转过身,走向书桌,拿起了一份文件,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行吧,树洞利用完毕,警报解除,她就该被打包送回了。
真是标准的林啸风格,干脆利落,不带一丝多余情绪。
她默默跳进篮子里,蜷缩好。王铮提起篮子,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篮子晃晃悠悠,再次穿过军营,穿过街道,最终停在了熟悉的沈府大门前。
王铮将篮子放在门口,对闻声出来的福伯敬了个礼,言简意赅:“林长官命我等将小白送回。告辞。”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带队离开。
福伯看着地上的篮子,又惊又喜,连忙朝里面喊道:“少爷!少爷!小白回来了!”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内院冲了出来,速度快得差点撞到门框上!正是沈清和!
这几日,沈清和表面维持着平静,照常处理商会事务,但只有福伯和贴身小厮知道,少爷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深夜。
他时常对着窗外出神,或者无意识地摩挲着小白常趴的那个软垫,整个人都清减了几分。
此刻,看到那个熟悉的竹篮子,沈清和一向温润从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态。
他几步冲到篮子前,甚至顾不上仪态,半跪下来,颤抖着手掀开了篮盖。
篮子里的苏念安正好奇地探出脑袋,一下子就对上了沈清和那双充满了血丝、写满了担忧、庆幸以及某种近乎失控情绪的眼眸。
“小白!”沈清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从篮子里抱出来,双臂收得紧紧。
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一遍遍地低唤,“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的怀抱不像霍野那样炽热有力,也不像林啸那样冰冷疏离,而是一种带着清冽书墨香的、微微颤抖的温暖。
苏念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以及他身体因为后怕而产生的细微战栗。
她从未见过沈清和如此失态的样子。在她印象里,他永远是温润的、从容的、一切尽在掌握的。
可现在,他抱着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那力道甚至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但她却没有挣扎。
她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有点暖洋洋的,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有些冰凉的下巴。
沈清和被她这安抚的举动弄得浑身一僵,随即抱得更紧了,他将脸埋在她颈侧柔软的毛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属于他的安安的味道。
过了好一会儿,沈清和才勉强平复了激荡的情绪,但依旧不肯松手,就这么抱着她,站起身,对福伯吩咐,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吩咐厨房,准备小白最爱吃的鲜鱼羹和牛乳糕。还有,把我库房里那匹月影纱找出来,给她做个新窝。”
福伯看着自家少爷这难得的“昏君”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连忙应下:“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沈清和抱着苏念安,一路走回书房,将她放在自己膝上,手指一遍遍地梳理着她的毛发,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变瘦。
“在林啸那里,可有受苦?他有没有为难你?”沈清和低声问,眼神里满是心疼。
苏念安想了想军营里寡淡的水煮肉、冰冷的房间、以及林啸那张冷脸,果断决定告状!
她委委屈屈地“嘤嘤”了几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又做了个瑟瑟发抖的动作。
沈清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冰冷:“他苛待你了?”
苏念安用力点头!(完全忘了那几块限量肉干和小院子)
“好,很好。”沈清和语气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他轻轻抚摸着苏念安的脊背,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日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念安窝在他温暖可靠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平复,享受着久违的、细致的顺毛服务,只觉得无比安心。
还是这里好啊!有好吃的好喝的,有柔软的垫子,还有这个虽然偶尔腹黑但绝对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的“长期饭票”!
她满足地蹭了蹭沈清和的手心,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至于林啸那个煞神和军营里的日子?就当是去体验生活了!还是当沈府团宠比较适合她!
沈清和看着怀里重新变得活泼、依赖他的小东西,眼底的冰霜融化,只剩下失而复得的珍视和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不容触碰的占有欲。
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