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呆长篇元小说《乌江绝恋》第五章第2集。本集标题:今天是姚医生45岁生日
姚医生今天上午做了一台大手术,是给一位乌隆县城一个三线建设工厂的厂长做的手术。下午又给一个武陵山山区老农民做了一台手术。姚医生虽然感觉有点疲劳,毕竟年纪到了中年了嘛,但是他也没有感到特别辛苦。他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眯上眼睛休息了一下,时间也正是下午医院下班的时候了,他正打算离开办公室回家去,今天是他45岁生日呢!
姚医生早上出门前答应了妻子今天下午下班后尽量准时回家,妻子说今天是他45岁生日,她在家弄两个好菜,也告诉了女儿姚倩倩,要倩倩也早一点从学校回家,一家三口好好给姚医生过一个生日。在他们这个家庭小小的三口之家,每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日这一天,无论谁过生日,姚倩倩的母亲都要求三个人都必须要在一起吃晚饭,庆祝过生日!这是姚医生一家的传统。姚倩倩母亲每次在谁的生日这一天都要自嘲地说,这是我们一家人在乌隆县城的一种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呵呵,资产阶级生活!每次过生日这一天,姚倩倩母亲还会自己做蛋糕,她还要在自己做的蛋糕上面放几粒红枣,核桃等干果,姚倩倩说,妈妈做的蛋糕,是乌隆县城最好吃的点心!乌隆县城,是一个很落后的夹皮沟小县城,虽然有副食品公司,也有所谓的糖果店,但是都没有什么像样的糖果和糕点。糖果店里面的玻璃瓶子里面,存放着一种叫马屎饼的糕点,是乌隆县城当地的土点心。哪有什么蛋糕面包之类的高档点心。所以,每次过生日,姚倩倩母亲都要拿出自己的好手艺,做一个精致美味可口的大蛋糕,而且,姚倩倩母亲还特别讲究,蛋糕要放在一个好看的搪瓷盆子里面,很有仪式感地摆放在餐厅餐桌上。姚倩倩母亲还会特意到商店购买几支蜡烛来,一家三口坐在餐厅餐桌边上。姚倩倩母亲还要特意吩咐姚医生把留声机拿出来,把宝贝似的一张老唱片轻轻地放在留声机的旋转盘上面。这张老唱片有一首歌曲,那就是英文原版的“祝你生日快乐”歌曲。因为这张唱片是四十年代出版的,时间比较久远了,加上在乌隆县城姚医生三口之家每年都有一个成员过生日,至少每年都要把这张唱片拿出来使用三次,所以唱片有点磨损,音质有点走样了!姚倩倩母亲特别珍惜这张唱片,平时都是存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生怕唱片弄坏了,或者被小偷偷走了。她经常说,这是原声版的老唱片,是美国一家着乐队演奏录制的,她说它太珍贵了!要是弄坏了,或者被小偷偷走了,那比把她的手砍掉还心痛!
姚倩倩母亲把蛋糕端到餐桌上,其他几个她精心做的菜品都整整齐齐摆放在餐桌上,对了,只要条件许可,姚倩倩母亲还会在附近的山坡上采撷野花,无论是什么颜色,她把野花,甚至是丝瓜花,南瓜花都可以,红色的花就比较罕见了,在乌隆县城,几乎没有什么玫瑰花红色美艳的花朵,只要姚倩倩母亲能够在菜市场,在山坡上,弄到一些自然的花,她再弄一些几种野草,这些野花野草在她的巧思摆弄下,放进一个玻璃瓶子里面去,比如罐头瓶子之类的玻璃瓶子,就成了别具一格的花瓶,然后呢,把这些她亲手制作的生日花瓶,放在家里,生日气氛就出来了!有的时候,她还特意给农贸市场的卖菜的农民说,什么时候什么日子如果能在山上看见好看的野花,带给她,她会出高价购买的。另外,她也会用彩色的纸做纸花。不过,姚倩倩母亲说,在生日这一天,拿纸花摆在家里,尤其是摆在餐厅餐桌上,她觉得怎么看都不舒服,她说纸花不吉利,哪怕是最好看的红色纸做出来的花朵,都没有生命力!姚倩倩母亲是一个讲究的女人,从这一点来说,她真的是一种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在乌隆县城的呈现哈!
今天是姚医生的生日,他知道妻子在家里为了给自己过一个愉快的生日,为了一家三口好好在今天晚上吃一个生日家宴,妻子今天肯定很辛苦,而且,这几天妻子都开始在策划今天晚上的生日宴了!所以,姚医生在办公室里稍微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加上今天上午和下午两台手术做得都比较顺利,他决定到了下班的时间就回家。他心想,女儿倩倩,今天下午也可能提前从学校回家了。女儿倩倩很懂事,每次家里谁过生日,她都会帮助妈妈的。小的时候,倩倩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女儿初三了,长大了,看着看着女儿就会变成一个青春少女了,她也会做各种家务劳动了,虽然下厨房做精致的饭菜不行,在厨房下个面条啦,炒个鸡蛋番茄啦,还是可以的!但是,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大厨就是妻子,每一样菜品都是妻子这几天早已经预计好了的,每一样食材都是妻子亲自到菜市场采购的,女儿从学校提前回家帮助妈妈打个下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对了,想到这里,姚医生心想今天一定要从柜子里面拿出一瓶高档白酒剑南春出来,喝上一两杯。这瓶高档白酒剑南春,还是县里一个大领导两年前赠送给自己的呢!当时,姚医生给这个大领导做了一个手术,做得很成功,事后,县里这个大领导,专门提着两瓶高档白酒剑南春到家里面亲自道谢!当时,姚医生说什么都不接受,可是县领导含着感激的眼泪说,要不是姚医生亲自给他做了这个手术,说不定他的命早就没有了!他恳求姚医生接受他的礼品,算是报答姚医生对他的救命之恩!姚医生第一次接受了一个病人,又是县城大领导的礼品!他很过意不去。不过,病人,或者领导都亲自提着礼品来到了家里登门致谢了,不接受也说不过去吧。姚医生也是懂得人情世故的。那个领导临走的时候,姚医生也送了一大包武陵山山区仙女山深山老林的野生天麻给他,算是回礼吧!
姚医生之所以在乌隆县城德高望重,口碑良好,不仅仅是他的医术精湛,他的为人,他的做事,都是县城里从各种单位领导,普通工作人员,到普通武陵山区仙女山农民们都一致称赞的!
武陵山山区仙女山那些被姚医生的高超医术医治过的农民,每个季节有什么新鲜蔬菜瓜果上市,都要拿到姚医生家里来送给姚医生一家吃个新鲜。姚医生拒绝都不得行,姚医生就嘱咐妻子,农民们送来这些东西,一定要给他们钱的。武陵山山区仙女山农民日子苦,很穷,他们的心意姚医生一家领了,时令蔬菜瓜果也收下,但是,钱,一定要给这些善良朴实的武陵山山区仙女山的农民村民的!姚医生夫妇俩都不会让仙女山农民们白白送给他们仙女山的农副产品新鲜时令蔬菜瓜果的!
姚医生期待今天妻子给自己准备的生日宴,期待今天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上,他想象着晚餐的时候,自己亲自打开那瓶高档白酒剑南春,他要好好喝个一两杯,当然,他也要妻子喝一两口。他要感谢妻子这几天的辛苦,他要感谢妻子陪他在乌江边夹皮沟一样的乌隆县过了大半辈子,唉,一个民国时期国民党外交官的千金小姐,一个民国时期上海滩的名媛,一个重庆抗战时期宋庆龄领导下的保卫中国同盟会的活跃女青年积极分子,一个气质高贵美丽的女子,跟着自己来到这个偏僻的乌江边乌隆县城过着一种默默无闻的生活,甚至还被一些人认为是国民党遗留隐藏在乌江边的女特务,妻子跟着自己过的是一种怎样的日子啊!我要在今晚的生日宴上,好好地敬妻子一杯酒。我要好好地当着女儿倩倩倩的面前感激妻子!
正当姚医生关上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女护士走进姚医生身边,告诉他,刚接到乌江边一个趸船打来的紧急电话,说有一个解放军同志从对面的仙女山山腰摔到悬崖峭壁沟底下,伤势严重,生命危险。姚医生一听,马上告诉值班室通知医院救护车司机,马上开车去乌江边,以最快的速度把受伤的解放军同志送到医院,姚医生要亲自给这位解放军同志动手术!
突如其来的这件事情,又是发生在自己生日这天,发生在正准备离开医院回家和妻子女儿好好吃一个晚餐的时候,也是万万没想到的!医生的职责就是挽救病人的生命嘛!姚医生心想,妻子知道了,一定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