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潮水退下去的沙滩上还留着湿漉漉的痕迹。陈沐阳套上用树皮纤维编的防滑鞋,鞋底特意多缠了几圈椰子纤维,防着在湿滑的礁石上摔倒。腰上别着把磨得锋利的贝壳刀,手里拎着个用露兜树纤维编的竹篓,扭头看老爹陈景行正往枣木拐杖上绑青铜钩子,准备勾住石缝里的生蚝。
\"昨儿塔卡娜说退潮时生蚝都露在礁石上,得赶早去。\"陈景行指了指远处泛着白光的海滩,\"注意看礁石缝,越大的生蚝越藏得深。\"
村子里早忙活开了。阿帕奇蹲在火山岩灶边,用贝壳刀削着昨天剩下的香蕉干,准备磨成粉当面粉用。马库图带着少年们在修补渔网,用椰子纤维仔细地穿梭在网眼里,嘴里还哼着调子:\"左一扣,右一结,渔网结实鱼不跑。\"
走到海边,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脸上黏糊糊的。沙滩上散布着各种贝壳,在晨光里闪着光。陈沐阳踩着湿沙往前走,脚下的沙子冰凉柔软。远处的礁石区露出水面,上面密密麻麻地附着着灰黑色的生蚝,像长在石头上的瘤子。
\"爸,你看那片礁石!\"陈沐阳指着前方,几块巨大的礁石上布满了生蚝,最大的足有巴掌大。他赶紧跑过去,蹲在礁石边,用贝壳刀小心翼翼地撬生蚝。刀刃插进生蚝壳的缝隙里,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壳子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肥美的蚝肉。
\"小心别划到手。\"陈景行在一旁提醒,自己也找了块礁石,用青铜钩子勾住生蚝的壳,轻轻一拉,一只完整的生蚝就被勾了下来。两人配合着,很快就捡了半篓子生蚝,竹篓里的生蚝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海水。
捡生蚝的时候,陈沐阳还在礁石缝里发现了几簇野生的海藻。这种海藻叶片肥厚,呈深绿色,表面附着着一层白色的盐霜,是塔卡娜说过的\"盐藻\",可以用来调味。他小心地摘了几簇,放进竹篓的一角。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片椰子林,陈沐阳用贝壳刀砍了根结实的树枝,对着椰子树敲了敲,几个成熟的椰子\"扑通\"掉在地上。他捡起椰子,用石头砸开,清澈的椰汁流出来,喝一口甘甜解渴。椰肉则被他用贝壳刀刮下来,准备回去做椰蓉酱。
村子里,阿帕奇正在准备调味料。她把昨天剩下的蜂蜜和椰肉混合,又加入切碎的盐藻和野薄荷,用贝壳捣成糊状,\"这酱抹在生蚝上烤,又鲜又甜。\"她把酱料递给陈沐阳,手指上沾着绿色的草汁和白色的椰蓉。
马库图带着少年们从海边回来,手里拎着一串刚捕到的沙丁鱼,银闪闪的鱼在绳子上晃悠。\"今儿沙丁鱼群多,用渔网一捞就是一串。\"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鱼,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烹饪从午后开始。陈景行用玄武岩块砌了个简易的烤炉,底下铺满烧红的火山岩,上面架起用珊瑚枝做的烤架。陈沐阳把生蚝用海水洗干净,用贝壳刀撬开壳,去掉一半壳,留下带肉的一半,在蚝肉上抹上阿帕奇调的椰蓉盐藻酱。
\"得把生蚝壳朝下放在烤架上,不然汤汁都流走了。\"陈景行一边说,一边把生蚝摆好,\"烤到蚝肉卷起来就差不多了。\"阿帕奇则把沙丁鱼去头去内脏,用海水冲洗干净,在鱼身上划了几刀,抹上盐藻和迷迭香,用香蕉叶包好,放在烤架的另一边。
马库图在烤炉旁边挖了个小坑,把昨天剩下的野薯埋进滚烫的火山灰里,\"这野薯烤着吃比煮着甜。\"他用树枝拨弄着火山灰,确保野薯被均匀加热。
烤了约莫一刻钟,生蚝开始冒出热气,椰蓉酱被烤得微微焦糊,散发出浓郁的香味。陈沐阳凑近一看,蚝肉已经卷了起来,表面金黄,汤汁在壳里咕嘟咕嘟地冒泡。他用贝壳夹起一只,轻轻吹了吹,先喝一口壳里的汤汁,鲜甜中带着椰蓉的香甜和盐藻的微咸,味道丰富极了。
接着咬下一口蚝肉,肉质鲜嫩多汁,椰蓉酱的香味完全渗入了蚝肉里,每一口都充满了海洋的鲜味和植物的清香。他吃得满脸都是酱汁,旁边的少年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拿起生蚝壳,直接往嘴里倒汤汁,烫得直咧嘴,却又舍不得放下。
马库图烤的沙丁鱼也熟了。掀开香蕉叶,鱼肉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散发出迷迭香和盐藻的香味。他用贝壳刀轻轻一刮,鱼肉就成片地下来,送进嘴里鲜嫩无比,鱼皮烤得焦脆,带着淡淡的炭火味。
阿帕奇把烤好的野薯从火山灰里扒出来,剥去焦黑的外皮,露出金黄绵软的薯肉。野薯烤得恰到好处,里面的糖分被烤得析出,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糖霜,吃起来香甜软糯,比生的好吃多了。
晚饭时,大家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吃着烤生蚝和沙丁鱼,一边喝着阿帕奇煮的海藻汤。汤里放了新鲜的盐藻和蛤蜊,味道鲜甜,喝下去暖乎乎的。天空之泪的匣子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在火光的映照下,匣子表面的纹路似乎也随着食物的香气轻轻波动。
\"明天咱们去西边的山林里看看,听说那里有野生的芒果树。\"陈景行擦了擦嘴,望着远处的山林。大家纷纷点头,期待着明天的新发现。夜色渐深,烤生蚝的香气和烤鱼的焦香还弥漫在空气中,伴随着海浪声,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满足。陈沐阳摸了摸吃得饱饱的肚子,靠在树干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着明天在山林里会找到什么样的美味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