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顺着焦黑的城墙砖缝缓缓滴落,陈沐阳用破麻布仔细擦拭着青铜箭头,箭杆上缠绕的鸵鸟筋已被血渍浸染成深褐色。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混着努比亚妇女清洗伤员的低语,在潮湿的空气中织成一张破碎的网。陈景行拄着自制的枣木拐杖,佝偻的身影在新建的了望塔下显得愈发单薄,他盯着地平线尽头若隐若现的三角帆影,喉结滚动着发出沙哑的声音:“这次...他们带了传教士。”
防御工事的修缮与革新同时进行。村民们在父子俩的指导下,将炸毁的城墙残垣熔铸成尖锐的拒马,表面涂抹从毒箭木提取的致命毒液。陈沐阳借鉴中国古代的瓮城设计,在主城门外侧修建了半圆形的护城结构,内部埋设装满桐油的陶罐,一旦敌人突破外层防线,拉动绳索便能形成环形火墙。更令人惊叹的是“声波防御网”,陈景行指挥村民在城墙四周埋设青铜共鸣器,不同尺寸的铜制圆筒通过地下陶管相连,轻微的震动就能引发此起彼伏的嗡鸣,如同千名战士同时擂鼓。
水源安全成为重中之重。奴隶贩子上次投毒的阴影仍未消散,陈沐阳带领村民在主水渠上方搭建了多层过滤系统:最上层是交错的棕榈叶,拦截漂浮物;中层填充碾碎的火山岩与木炭;最底层则是努比亚巫医提供的神秘草药,据说能中和毒素。他们还在河岸挖掘了三条假水渠,每隔百步设置可升降的青铜闸门,真正的取水口则隐藏在巨大的猴面包树根系下方,入口处覆盖着与树皮纹理浑然一体的陶制盖板。
食物短缺的困境促使人们开辟新途径。陈景行在废墟中发现了被埋压的蜂箱,那些幸存的蜜蜂成了宝贵资源。他指导村民用中空的芦苇管和陶罐制作新式蜂箱,同时尝试用发酵的蜂蜜与捣碎的蝗虫卵制作能量块。陈沐阳则将目光投向尼罗河,他带领年轻人编织巨大的柳条鱼笼,模仿非洲部落的“赶鱼”战术,在月圆之夜点燃火把,将鱼群驱赶到预设的陷阱中。更具创意的是“空中菜园”,他们在棕榈树间搭建网状平台,种植耐旱的香草和微型番茄。
当奴隶贩子的船队第三次逼近时,一场心理战率先打响。陈沐阳组织村民在河岸绘制巨大的壁画,用赭石和木炭描绘非洲神灵降下天罚的场景,壁画旁插满绑着动物骸骨的长矛。同时,他们将捕获的奴隶贩子士兵释放回船上,这些人身上带着用隐形墨水书写的“预言”——只有在火烤后才会显现的警告文字。陈景行则指挥在营地周围布置“幽灵营地”,用稻草人、反光的青铜片和随风摇晃的兽皮,制造出千军万马的假象。
战斗在暴雨倾盆的午后爆发。这次敌人改变策略,不再正面强攻,而是派出小股部队从侧翼登陆。陈沐阳早有防备,他训练的“秃鹫军团”率先出击,这些猛禽携带的陶罐中不仅装有辣椒粉,还混有能腐蚀金属的蚁酸。当敌人举起火枪时,枪管瞬间被腐蚀,士兵们惊恐的叫声混着雷鸣,在河谷间回荡。与此同时,陈景行启动了埋藏在沙丘下的“沙暴陷阱”,拉动绳索后,预先掏空的地下洞穴引发连锁坍塌,数十名敌人被瞬间掩埋。
奴隶贩子的传教士此时发挥了作用,他们用花言巧语蛊惑部分村民,承诺给予“上帝的庇护”。陈沐阳意识到必须瓦解这种精神控制,他邀请努比亚的老酋长和巫医,在营地中央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篝火映照下,老酋长用古老的语言讲述非洲大地的创世神话,巫医则展示用草药治病的神奇功效。陈景行趁机用从古希腊学来的辩论术,当众驳斥传教士的谎言,他举起青铜十字架说道:“真正的救赎,是用自己的双手守护家园!”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奴隶贩子动用了燃烧弹。陈沐阳指挥村民用浸湿的兽皮和泥浆筑起防火墙,同时启动“水龙战术”——用中空的巨竹连接水渠,将河水引向火源。更令人称奇的是“烟雾迷魂阵”,他们将狼毒草、硫磺和干燥的鸵鸟毛混合,制成特殊的烟雾弹。当这些烟雾弹在敌阵中炸开,刺鼻的浓烟不仅遮蔽了视线,还引发剧烈的咳嗽和呕吐。
夜幕降临时,战局陷入胶着。陈景行发现敌人的补给船停在下游,他带领一支敢死队,乘着用河马皮制成的充气筏顺流而下。他们悄悄靠近船只,将装满火药的陶罐固定在船底,点燃引信后迅速撤离。随着一连串爆炸,补给船燃起冲天大火,照亮了敌人惊恐的面容。与此同时,陈沐阳组织村民发动总攻,他们高举用兽骨和青铜打造的武器,呐喊声震彻云霄。
当曙光染红尼罗河时,奴隶贩子终于溃不成军。陈沐阳和陈景行站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看着村民们欢呼雀跃。努比亚老酋长将象征权力的象牙权杖递给他们,颤声说道:“你们带来的不仅是武器和智慧,更是让我们重新站起来的勇气。”远处,幸存的奴隶贩子登船逃离,而河岸上,新的希望正在萌芽——村民们开始清理废墟,播种新的作物,孩子们追逐着新孵化的雏鸟。天空之泪在朝阳中闪烁,见证着这片土地上永不熄灭的抗争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