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泪的蓝光消散时,细密的沙粒裹挟着纸莎草的清香扑面而来。陈沐阳扶着干裂的棕榈树干撑起身子,眼前蜿蜒的尼罗河泛着青金色波光,成群的白鹭掠过浅滩,翅尖轻点水面激起涟漪。远处,用泥砖垒砌的了望塔刺破天际,塔顶飘扬的亚麻旗帜上,荷鲁斯之眼图腾在烈日下熠熠生辉——他们降落在了古埃及与努比亚交界的绿洲边缘。
黎明的尼罗河笼罩在薄雾中,河面蒸腾的水汽为岸边的枣椰树披上轻纱。陈景行弯腰捡起半块破损的彩陶片,陶片边缘残留的睡莲纹让他瞳孔微缩:“是新王国时期的陶器。”他用青铜匕首轻敲树干,根据回声判断树芯储水情况,突然指着一株歪斜的棕榈树:“这棵树有戏!”父子俩协力砍开树干,清甜的椰枣汁混着树髓喷涌而出,在陶罐中泛起琥珀色的光泽。
陈沐阳注意到浅滩处聚集的埃及雁,立刻用芦苇和藤蔓编织成圆锥形陷阱。他将陷阱沉入水中,仅留顶部透气孔,再放入捣碎的野麦粒作诱饵。不出半小时,陷阱便传来扑腾声,两只肥美的野雁成了早餐。陈景行则在岸边挖掘黏土,用古希腊学到的盘筑法制作陶锅,将雁肉与采集的野洋葱、鹰嘴豆同煮,尼罗河的清风掠过营地,带来阵阵肉香。
烈日当空时,父子俩在巨大的金合欢树荫下搭建营地。陈景行指挥儿子收集柔韧的猴面包树藤,自己则用燧石削出尖锐的木桩。他们将木桩呈菱形打入地面,用藤蔓编织成双层围栏,内层缠绕带刺的蒺藜,外层悬挂用鳄鱼皮制成的响铃——这是从马赛部落学来的预警装置。屋顶采用埃及传统的“棕榈叶+泥抹”结构,先铺一层交错的棕榈叶,再覆盖掺着稻草的湿泥,既能隔热又防暴雨。
水源净化上,陈景行展现出惊人的创造力。他将尼罗河的浑水引入三个串联的陶罐:第一个陶罐静置沉淀泥沙,第二个陶罐填充碾碎的火山石与木炭吸附杂质,第三个陶罐放入埃及特有的纸莎草纤维,这种植物天然的抗菌性让水质变得澄澈。为防止蚊虫滋生,他们在水面撒上捣碎的薄荷草,清凉的香气弥漫在营地周围。
夕阳为尼罗河镀上金边时,一队载满花岗岩的木筏顺流而下,船头雕刻的阿努比斯神像威严耸立。当努比亚商队发现岸边的营地,手持黑曜石长矛的护卫立刻围拢过来。陈沐阳迅速用木炭在羊皮纸上画出太阳神拉的轮盘图腾,又模仿埃及祭司吟唱祷文的腔调吹奏芦苇笛。这份对古埃及文化的了解消除了敌意,商队首领赠送他们一袋晒干的无花果干,并传授了沙漠行商的生存秘诀:“寻找骆驼刺的根系,那里必有地下水。”
作为回礼,父子俩展示了“太阳能蒸馏器”的改良版。他们将商队丢弃的青铜盾牌打磨成凹面镜,聚焦阳光加热陶罐中的污水,蒸汽通过中空的芦苇管冷凝成纯净水。努比亚人惊叹于这神奇的装置,首领摘下颈间的青金石护身符,执意与父子俩交换技术。
夜幕降临时,营地亮起了独特的“月光灯”。陈沐阳将萤火虫装入用亚麻布缝制的灯笼,柔和的绿光透过细密的布纹,既照明又不吸引蚊虫。陈景行则在调试新制作的“声波陷阱”——将多个陶罐埋入地下,罐口连接不同长度的铜管,当沙漠狐狸经过时,脚步震动会引发铜管共鸣,发出类似胡狼的嚎叫,吓退猎物。
晚餐是一场融合盛宴。陈沐阳用埃及人传授的发酵技术,将野麦粉制成松软的面饼,搭配尼罗河鲈鱼刺身;陈景行则用商队赠送的香料,将烤鸵鸟蛋做成独特的甜点。月光洒在营地上,父子俩躺在棕榈叶编织的吊床上,听着远处商队的驼铃声,天空之泪在特制的陶罐中泛着微光,仿佛也沉醉在这古埃及边境的生存诗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