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湖的冰面在剧烈震颤中如蛛网般龟裂,陈沐阳手中的树脂火把险些跌落。那双猩红巨眼破水而出的瞬间,一股带着腐腥味的寒气扑面而来,湖面腾起的白雾中,隐约可见形似巨蟒的身躯缠绕着冰块,鳞片上凝结的冰碴折射出森冷的幽光。
“是冰蛟!”陈景行握紧青铜匕首,声音被冰层断裂的轰鸣吞没。他曾在盛京听老猎人讲过传说,长白山深处蛰伏着守护寒潭的巨兽,鳞片坚硬如铁,呼吸间可冻结方圆十丈。此刻亲眼所见,才知传言非虚——冰蛟半截身躯破水后,足有两丈粗细,布满倒刺的尾巴扫过冰面,瞬间将浮冰击成齑粉。
父子俩被逼至洞穴角落,冰蛟的长尾横扫而来。陈沐阳拽着父亲翻滚避开,身后的岩壁被砸出巨大凹陷。“不能硬拼!”陈沐阳瞥见冰蛟游动时鳞片间的缝隙,突然想起在战国改良的火器原理,“我们需要火!大量的火!”
陈景行立刻会意,将剩余的兽皮油脂尽数涂抹在干燥的苔藓上,制成简易火把。冰蛟再次发动攻击时,父子俩同时掷出燃烧的苔藓团。火焰落在冰蛟鳞片上,腾起阵阵白烟,巨兽吃痛发出震天怒吼,尾巴搅动湖水掀起滔天巨浪。陈沐阳被浪头掀翻,在冰面上滑行数丈,腰间的天空之泪突然发烫,在水雾中投射出模糊的星图残影。
“爹!看它腹部!”陈沐阳抹掉脸上的冰水,星图残影恰好映在冰蛟鳞片稀疏的腹部。陈景行抄起一根尖锐的冰棱,借着冰蛟摆尾的间隙,踩着飞溅的碎冰跃起,将冰棱狠狠刺入其腹部。冰蛟吃痛疯狂扭动,尾巴扫断洞顶钟乳石,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混乱中,陈沐阳发现冰蛟游动时带动的水流形成漩涡,将洞穴深处的冰块卷入湖心。他突然抓住父亲:“利用水流!做木筏!”两人在坍塌的洞穴中搜寻木材,用藤蔓将断木捆扎成筏。冰蛟再次俯冲时,他们将浸透油脂的兽皮抛向巨兽头部,趁其视线受阻,奋力将木筏推入漩涡。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木筏疾驰,冰蛟在后方紧追不舍。陈沐阳在颠簸的木筏上制作“火药包”——将硫磺、硝石与木炭混合,用兽皮包裹成球状。当冰蛟张开血盆大口咬来时,他点燃引线掷出。“轰”的一声巨响,火焰在冰蛟口中炸开,巨兽痛苦地翻滚,掀起的巨浪几乎将木筏吞噬。
木筏顺着水流冲进一条狭窄的冰缝,冰蛟庞大的身躯被卡住。它愤怒地撞击冰壁,引发大规模冰崩。陈沐阳看着头顶不断坠落的冰块,突然发现冰缝尽头有微弱的光亮。“那边可能是出口!”他抓起木桨奋力划动,陈景行则用匕首斩断缠绕木筏的藤蔓。
冲出冰缝的刹那,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父子俩浑身湿透,却顾不上寒冷——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冰原,远处耸立着一座冒着热气的火山,黑色的熔岩流在雪地上蜿蜒,形成诡异的红白色交界。“是活火山!”陈景行指着火山脚下蒸腾的雾气,“那里有地热,或许能找到食物和火源。”
在前往火山的途中,他们发现了被冰雪覆盖的地洞入口。洞内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岩壁上生长着奇特的菌类。陈沐阳用青铜匕首刮下菌盖,仔细辨认:“这种伞状菌边缘呈紫色,应该无毒。”他们用火山石垒起灶台,将融化的雪水煮沸,放入菌类和雪蛙肉。热气腾腾的肉汤下肚,冻僵的四肢终于恢复知觉。
然而,火山的平静只是假象。深夜,陈沐阳被剧烈的震动惊醒,火山口喷出的岩浆照亮了半边天空。陈景行望着不断扩大的熔岩流,迅速制定逃生计划:“沿着火山灰堆积的斜坡向下,那里地势较高!”他们用兽皮包裹陶罐,装满滚烫的火山石——这些石头既能照明,又能在寒冷时取暖。
逃亡途中,陈沐阳发现火山灰中埋着类似黑曜石的坚硬石块。他突然想起在原始部落制作石刃的方法,迅速敲下几块打磨成尖锐的工具。当一群被火山惊动的雪狼追来时,这些石刃成了救命武器。父子俩背靠熔岩裂缝,用石刃配合火把击退狼群,却在此时发现裂缝中有奇特的蓝色晶体闪烁。
陈景行捡起晶体,发现其纹路与天空之泪如出一辙。还未及细究,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更深的洞穴。黑暗中,天空之泪与蓝色晶体同时发出耀眼光芒,时空在剧烈震荡中扭曲。当光芒消散,陈沐阳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竹林,远处传来陌生的语言和悠扬的编钟声——那声音,既不像满语,也不像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