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力失控引发的能量风暴撕开空间的瞬间，沈砚正握着阿瑶的发簪碎片。那碎片边缘锋利如刀，在他掌心刻出细小的血痕，血珠滴落在暗纹上的刹那，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暗渊核心的爆炸冲击波像只无形的巨手，将他狠狠掀飞，撞在能量塔的合金壁上，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在失重感中看见双纹花海被赤红色的雾气吞噬，金色和紫色的花瓣在雾中迅速枯萎，化作黑色的灰烬。阿瑶的虚影在雾中向他伸出手，她的指甲已经开始变长、变黑，指尖的温度还没触及他的皮肤，就化作无数血珠 —— 那是他亲手注射进她体内的抗病毒血清，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病毒颗粒，每个颗粒都长着双螺旋的尾巴。
“沈哥！快醒醒！”
粗糙的手掌拍打脸颊的力度让他猛地呛咳，铁锈味混着腐臭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这种气味与暗渊裂缝的霉味截然不同，带着种鲜活的、正在腐烂的腥气。沈砚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能量塔的废墟，而是倾颓的摩天楼骨架，钢筋从混凝土中刺出，像无数根枯骨指向灰红色的天空，赤雾在楼宇间流动，像条巨大的、半凝固的血河。
一只皮肤溃烂的丧尸正卡在楼体的裂缝里，浑浊的眼球上蒙着层白膜，却精准地锁定了他的位置。腐烂的手指距离他的咽喉只有三寸，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碎肉，随着它的挣扎，几滴黄绿色的脓液滴落在他的衣领上，灼烧出细小的黑洞。
“砰！”
枪响震得耳膜发疼，丧尸的头颅像被捏碎的番茄，炸开成黑红色的浆液，溅在对面的墙面上，画出幅诡异的抽象画。沈砚翻身坐起，后腰的伤口被地面的碎石硌得生疼，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件陌生的黑色作战服，左胸的口袋里装着个金属打火机，表面刻着 “瑶” 字的缩写。
穿迷彩服的少年正举着改装步枪，枪管上缠着的红绳已经褪色发白，末端系着枚生锈的弹壳。少年的左脸有块暗红色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形状像片被病毒侵蚀的树叶，与阿瑶变异时左臂上的斑块一模一样，连边缘的锯齿状纹路都分毫不差。
“还能走吗？” 少年扔过来瓶矿泉水，瓶身上的标签被血污覆盖，只能看清 “2075 年 7 月” 的字样，塑料瓶的侧面有个牙印，显然是被人用牙齿咬开的，“赤雾降临的第三天，你倒在这儿，是被尸潮冲散的？看你的装备，不像散兵。”
沈砚拧开瓶盖的手指突然僵硬。2075 年？他记得暗渊核心爆炸的时间是共生历 381 年，两个纪年之间隔着无法计算的时空断层，就像他此刻与阿瑶之间的距离。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虎口处的枪茧新鲜得像刚磨出来的，掌心的双纹花印记却在褪色，边缘泛着与赤雾相同的红色，像朵正在凋零的花。
“病毒…… 是什么时候爆发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皮，喉结滚动时能感觉到食道里的灼痛感 —— 那是长期注射抗病毒血清的副作用，每次发作都像有团火在喉咙里燃烧。
少年的步枪突然指向天空，枪身的金属部件在赤雾中泛着冷光。一只翼展三米的变异飞尸正盘旋而下，翅膀的薄膜上布满血管状的纹路，像张被撑开的、布满血丝的人皮。“三个月前，” 少年扣动扳机的同时侧身翻滚，动作流畅得像头猎豹，子弹精准地射穿飞尸的眼球，黄绿色的液体溅落在他的迷彩服上，“全球同步出现赤雾，早上六点，新闻里还在报日出美景，中午就开始有人咬人。吸入的人会在七十二小时内变异，速度比传说中的灰雾快十倍。官方说是北极冰川融化释放的远古病毒，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砚的视线落在飞尸坠落的废墟上，那里有块半埋的广告牌，残存的画面显示着 “普罗米修斯计划 —— 人类进化的新纪元” 的标语，字体是刺眼的金色。标语下方的实验室标志由两个缠绕的双螺旋组成，与混沌研究院的徽章有着相同的结构，只是将双纹花图案换成了镰刀和锤子。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 那是他穿越前最后看到的画面，玄真站在相同的标志前，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份标注 “赤雾病毒” 的文件，封皮上的火漆印正是这个双螺旋。
“跟我来。” 少年吹了声口哨，声音尖利得像哨子。废墟深处跑出只狼形异能兽，皮毛是罕见的银白色，在赤雾中像团流动的月光，额头上的菱形晶体泛着淡蓝色的光。“它叫雪影，” 少年拍了拍雪影的脖颈，狼的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呜咽，“能感知方圆百米内的丧尸，刚才在尸潮里救你的就是它。你的血腥味里混着抗病毒剂的味道，跟我们小队的药剂师很像，她丈夫是研究这玩意儿的。”
穿过五道用汽车残骸组成的防线，每道防线都布满了尖锐的金属刺，上面挂着丧尸的残肢和腐烂的衣物。沈砚注意到，第三道防线的公交车上，还坐着具保持坐姿的骷髅，手指紧扣着方向盘，仿佛临死前还在试图驾驶车辆逃离。
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被块巨大的钢板挡住，钢板上用白色油漆画着个简易的十字，旁边写着 “安全区”。少年用特殊的频率敲击钢板，三长两短，里面传来同样的回应。钢板被缓缓拉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汗水、酒精和烤肉的气味。
七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火焰跳动着照亮他们疲惫的脸庞。火上烤着的不知名兽肉滋滋作响，油脂滴在火焰上，冒出细小的黑烟。为首的中年男人举起酒壶，壶嘴对着嘴灌了口，喉结滚动后抹了把嘴：“我是队长林风，雷电异能者。这是苏晴，速度异能；赵猛，力量异能；陈博士，就是我跟你说的药剂师……”
他的介绍在看到沈砚掌心的印记时戛然而止，酒壶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响声。陈博士突然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腕，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双瞪得滚圆的眼睛：“这个印记…… 你是‘净化者’计划的实验体？” 她从怀里掏出个泛黄的笔记本，封面用红绳捆着，绳结已经磨损得快断了。
扉页上贴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的离心机前，笑容温和得像春日阳光，掌心有个与沈砚相同的双纹花印记。“这是我丈夫，” 陈博士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抚摸着照片上的人脸，“项目负责人之一，三个月前注射了第一支抗病毒血清，然后就失踪了。监控只拍到他走出实验室，手里拿着这个印记的模板。”
照片上男人的胸前工作证清晰可见：“沈砚，普罗米修斯生物科技，病毒学首席研究员。” 笔记本的第 37 页画着双纹花的草图，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赤雾病毒的克星，只生长在北纬 37° 的废弃实验室附近，土壤需含 0.3% 的混沌金粉末，需要注射者的血液浇灌才能开花，花期七天，每日需浇灌三次。”
沈砚的呼吸突然停滞，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终于明白掌心印记的来源 —— 那不是共生灵力的残留，而是抗病毒血清与他的基因融合的证明。阿瑶变异那天，他注射了过量的血清，针头还插在血管里时，就被玄真的人抓住。他本想与她同归于尽，却被暗渊的能量风暴卷入这个时空，成了自己研究的 “净化者” 实验体，编号 734，与他当年在暗渊裂缝采集的灰雾样本编号完全一致。
“吼 ——”
停车场入口传来丧尸的嘶吼，声音密集得像涨潮的海浪。赵猛猛地站起来，他的肌肉在瞬间膨胀，原本合身的 t 恤被撑得撕裂，露出虬结的肌肉。他一拳砸向铁门，金属门板凹陷出个清晰的拳印，震得门轴咯吱作响。苏晴的身影化作道银色的残影，手里的短刀在丧尸群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每一刀都精准地切开丧尸的颈椎，动作干净利落得像场舞蹈。
林风的掌心凝聚出蓝白色的雷电，电流在他指间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当他的雷电劈向爬在墙上的变异体时，沈砚突然被拖回那个血色的下午 ——
三个月前的混沌研究院，他的团队成员倒在血泊里，每个人的胸口都插着支注射针管。老张的眼镜掉在地上，镜片映出玄真冷漠的脸；小李的手指还按在实验台的紧急按钮上，却没能按下去；最年轻的实习生小林，怀里还抱着给女儿买的生日礼物，个双纹花形状的音乐盒。
阿瑶站在尸体中央，皮肤已经开始溃烂，黑色的血管像蛛网般爬满她的脸颊。她手里攥着份被血染红的文件，纸张的边缘被她的指甲掐出洞来：“是玄真…… 他把病毒伪装成疫苗，我们都成了试验品。” 她的指甲刺入他的肩膀，疼得他倒抽冷气，“杀了我，沈砚，不然我会亲手撕碎你，就像撕碎他们一样。”
“小心！”
林风的雷电将扑向沈砚的丧尸劈成焦炭，电流的灼痛感顺着空气传来，让他从回忆中惊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缝里似乎还残留着阿瑶变异时的血温，那温度滚烫得像岩浆。陈博士递来的抗病毒血清在他掌心发烫，玻璃管上的标签写着 “第 734 号实验样本，有效期至 2075 年 12 月”，与他穿越前最后看到的那支一模一样。
“你想复仇吗？” 林风的雷电在掌心噼啪作响，照亮了他眼底深藏的猩红，那是失去亲人后留下的烙印，“我们在找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主实验室，传说那里有病毒的原始毒株，还有所有实验体的名单。找到它，或许就能研制出真正的解药，也能查清…… 那些失踪的实验体到底去了哪里。”
沈砚的目光扫过小队成员的脸，每个人的眼神里都燃烧着相同的火焰 —— 那是失去一切后的决绝。苏晴的手腕上戴着个男士手表，表盘已经碎裂，时间停留在赤雾降临的那天；赵猛的脖子上挂着枚军功章，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经常被抚摸；陈博士的笔记本里夹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将血清注射进手臂，熟悉的灼痛感从血管蔓延至心脏，像有无数根针在刺。掌心的双纹花印记突然重新亮起，这一次，印记的中心浮现出枚微型芯片，芯片的纹路组成 “07” 的字样，与他在暗渊核心发现的碎片上的代码完全一致。
“我知道实验室在哪里。”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赤雾透过停车场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将他的瞳孔染成暗红色，“但我们需要先找到双纹花，它不仅是解药的关键，还是打开实验室的钥匙 —— 就像五十年前，它是打开暗渊核心的钥匙一样。”
雪影突然对着北方低吼，狼嚎声在废墟中回荡，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沈砚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赤雾，仿佛看到了北纬 37° 的方向，那里有片在病毒中顽强绽放的花海，金色和紫色的花瓣在赤雾中闪烁，像黑暗中的星光。花海深处，07 的身影与阿瑶的虚影重叠在一起，他们对着他伸出手，掌心的印记与他的完美契合，组成完整的共生契。
林风将步枪扔给沈砚，枪身的磨损痕迹显示它经历过无数场战斗，枪托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个刻痕代表着一只被解决的丧尸。“欢迎加入，净化者。” 他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站不稳，“记住，在这个世界，同情是奢侈品，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就是让那些制造灾难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沈砚握紧步枪的瞬间，掌心的芯片突然发烫，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一段加密信息流入他的脑海，以二进制代码的形式快速闪过，最终组成清晰的文字：“赤雾 = 灰雾变异体 + 人类基因片段，制造者：玄真，当前位置：普罗米修斯主实验室 b 区 307 室。” 信息的末尾附着张地图，地图的中心用红笔圈出个熟悉的名字 —— 暗渊核心，旁边标注着 “最终阶段：共生体觉醒”。
赤雾在废墟上空翻滚，像条饥饿的巨蟒，吞噬着残存的光线。沈砚跟着小队走进黑暗的通道，步枪的准星始终瞄准前方的阴影。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穿越，而是玄真布下的又一个陷阱，一个将他的痛苦无限放大的炼狱。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失去一切。他的口袋里装着阿瑶的发簪碎片，掌心握着复仇的武器，身边站着同样失去一切的伙伴。那些在绝望中依然愿意相信双纹花会再次绽放的人，那些在末世里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的人，将是他刺破这无边黑暗的光。
通道尽头传来丧尸的嘶吼，沈砚深吸一口气，将准星对准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扳机扣动的瞬间，他在枪声的回音里，仿佛听到了双纹花绽放的声音。
通道尽头的铁门被赵猛一拳砸开，铁锈簌簌落下。门后的走廊积着没过脚踝的污水，水面漂浮着细碎的骨头和腐烂的布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与丧尸的腐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沈砚的步枪准星始终锁定前方，掌心的双纹花印记微微发烫，像个小型的警报器。他能感觉到，前方五十米处有密集的能量波动，不是丧尸的混沌力，而是某种机械运转产生的电力 —— 这在赤雾降临后极为罕见，大部分发电站早已瘫痪。
“是应急发电机。” 林风的雷电在指尖凝聚成光球，照亮了走廊两侧的门牌，“这里以前是市立医院的地下药房，应急发电机应该是自动启动的，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 他的目光落在块歪斜的 “抗病毒药剂区” 指示牌上，牌子的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陈博士，你的药剂可能在这里有存货。”
陈博士的手抖得厉害，她从背包里翻出个手电筒，光束在货架间晃动。货架大多已经倒塌，散落的药盒上布满霉斑，但依稀能辨认出 “普罗米修斯” 的字样。“是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电筒的光束停在个破碎的玻璃柜上，“我丈夫以前就在这里取实验样本，他说这里的冷库藏着最重要的药剂。”
雪影突然对着走廊深处低吼，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额头上的晶体闪烁着急促的红光。沈砚的印记也随之发烫，这一次，烫得像要烧穿皮肤。他示意众人停下，自己贴着墙壁缓缓移动，步枪的枪管从拐角探出 ——
冷库的大门敞开着，冷气裹挟着白雾扑面而来，与走廊的湿热空气相遇，凝成细小的水珠。三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影正站在冷库中央，手里的注射器闪着寒光，针尖对准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女孩的左臂上有块淡蓝色的印记，形状与沈砚的双纹花有七分相似，只是花瓣的数量少了一片。
“编号 374，反抗系数 78%，符合共生体提取标准。” 为首的防护服人影举着个平板电脑，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嘶哑得像老旧的收音机，“准备提取基因片段，注意保留双纹花印记的活性，这是第七个符合条件的样本。”
沈砚的手指扣紧扳机，指节泛白。他认出那人防护服上的标志 —— 与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双螺旋图案完全相同，只是在螺旋的末端多了个小小的 “玄” 字缩写。三个月前，就是穿着同样防护服的人，将变异的阿瑶拖进了隔离室，也是他们，在他的团队成员身上注射了过量的病毒。
“动手！”
林风的雷电率先射出，像条蓝色的鞭子抽向防护服人影。苏晴的身影化作残影，短刀精准地劈向那人的手腕，注射器 “哐当” 落地，摔成碎片。赵猛则像辆坦克，硬生生撞向另外两个防护服人员，将他们顶在墙上，墙体的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 那是长期浸泡在污水里的血。
沈砚冲到女孩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女孩的眼睛很大，瞳孔是纯粹的黑色，像暗渊核心的黑洞。她的手指冰凉，紧紧抓住沈砚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他们…… 要挖我的印记，”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说这是打开‘盒子’的钥匙，和那个戴眼镜的叔叔一样……”
“戴眼镜的叔叔？”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陈博士照片上的男人，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研究员，“他是不是叫沈砚？”
女孩点头的瞬间，被赵猛按在墙上的防护服人员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冷库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找到你了，734 号实验体，” 那人的防护服头盔突然炸开，露出张被病毒侵蚀的脸，皮肤像融化的蜡，“玄真大人说，你会自己送上门的，毕竟…… 你最疼爱的‘妹妹’在这里。”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脸的主人，是他团队里的老张，三个月前倒在实验室血泊里的老张。他的脖颈处有个明显的注射痕迹，与阿瑶变异时的针孔完全相同，只是更大、更深，像是被反复注射过。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沈砚的步枪抵住老张的太阳穴，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玄真对你们做了什么？”
老张的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黑黄的牙齿：“死？不，我们进化了。” 他的手臂突然膨胀，皮肤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血管，“成为病毒的一部分，就能永远活下去，像阿瑶那样…… 她现在可是玄真大人最得力的助手，亲手撕碎了小林的女儿呢。”
“砰！”
枪声在冷库中回荡，老张的头颅炸开成血雾。沈砚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剧烈地颤抖，他能感觉到女孩在身后瑟缩了一下。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雷电将另外两个防护服人员烧成焦炭：“别被他影响，玄真就擅长用这种手段摧毁人的意志。”
陈博士已经打开了冷库的储藏柜，里面的液氮罐冒着白雾，罐身上的标签写着 “双纹花基因片段，编号 07”。她颤抖着打开其中一罐，里面的冷冻管中，淡绿色的液体正在缓慢流动，像极了沈砚掌心印记的颜色。“是它，” 她举起冷冻管对着光，“这就是培育双纹花的关键，有了它，我们就能在任何地方种出花海。”
女孩突然指着储藏柜的角落，那里有个小小的金属盒，盒身上刻着与她手臂相同的印记。沈砚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张泛黄的图纸，画着普罗米修斯主实验室的剖面图，在核心区域的位置，用红笔圈出个双纹花形状的房间，旁边写着 “瑶的休眠舱”。
“是阿瑶的笔迹。” 沈砚的指尖抚过图纸上的字迹，那是他教她写的连笔字，“她没有完全变异，还在和病毒抗争，这是她留下的线索。” 图纸的背面，用极小的字写着：“北纬 37°，有七朵双纹花在等你，带着妹妹来，她的印记能唤醒我。”
雪影对着液氮罐低吼，提醒众人时间紧迫。沈砚将女孩抱起来，她的体重轻得像片羽毛。“我们得走了，” 他将冷冻管递给陈博士，“这里的枪声会引来尸潮，而且…… 玄真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找到了这里。”
走廊外传来密集的嘶吼，比之前的尸潮规模更大。赵猛用身体挡住铁门，肌肉再次膨胀：“你们先走，我断后！” 他的拳头砸在丧尸群中，血肉横飞，“记住，北纬 37°，我会赶上你们的！”
沈砚跟着林风冲进应急通道，女孩的手臂搂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耳垂上。他能感觉到，掌心的印记与女孩手臂的印记正在产生共鸣，像两颗相互吸引的星球。在通道的拐角处，他回头望了一眼，赵猛的身影已经被尸潮淹没，只有偶尔闪过的雷光，证明他还在战斗。
液氮罐在陈博士的背包里冒着白雾，与赤雾交织在一起，形成奇异的白色烟雾。沈砚知道，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离阿瑶也又近了一步。女孩在他怀里轻声说：“哥哥，我叫小七，他们都叫我 07 号。”
沈砚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女孩的眼睛，那双纯粹的黑眸里，映着他的影子，也映着一片正在悄然绽放的双纹花海。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仿佛预示着某个沉睡已久的秘密，即将在赤雾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