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岛，木屋区。
将外孙女送到学校之后，黄茹便挎着菜篮子，来到附近的菜市场，挑选一天的食材。
林玖一进剧组，就相当于失联好几个月时间。
家里就她和外孙女顾曦，吃不了几个菜。
不过，昨天她也看了首都八台播的电视剧。
这就是林玖过去几个月的工作成果。
拍的是真好，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对胃口的电视剧了。
虽然主要演员都是内地的，但取景多是在巷岛这边。
当初拍摄时，林玖还不让她过去探班，说她带着孩子不方便跑来跑去。
现在倒好，剧都播出了，也不见他人回家。
不过，如今他也不是没有公司签约的闲散导演。
而是筱凡娱乐的正式签约导演。
这部剧拍完播出了，兴许公司又给了他新的工作安排呢！
想到这里，黄茹就对那个素昧谋面的年轻老板充满感激。
要不是他在他们家最为难之际搭了把手，他们现在的生活怕完全不一样了。
如今林玖有了稳定且可观的收入，等他得空回来，倒是可以商量一下，换套房子的事情。
他们两人倒是无所谓，就是，得为顾曦考虑。
木屋区还是乱了一些，相比起来，九城那边倒是更好的选择。
房价差不多，但教育和治安环境都要比木屋区更好。
随着林玖的工作有了着落后，黄茹闲着没事便会琢磨这事。
她甚至已经在报纸上，圈好了几个备选项，就等林玖回来，一起去实地看看。
过两天顾曦的学校放圣诞假期与新年假期，林玖之前答应要带她去迪仕尼，还要去维多港看跨年烟火，去马场看舞狮。
唉，那老头子都不算路程的，那么多承诺，看他到时候怎么一一给顾曦兑现。
黄茹一边想着这些事情，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现在距离圣诞和新年也没多少天了。
也就是说林玖就快回家了。
“师娘，买菜呢！”
在黄茹发散思绪之际，旁边突然有一道声音喊住了她。
闻声看去，是林玖当初当龙虎武师时，带出来的两个徒弟。
刚说话的那个是许文才，看着比较呆笨，其实是个多才多艺的好小伙，就是长得有些着急。
而另一个没有说话的，则是叫钱秋生，帅气的小伙，明明他才是师兄，可和文才站一起，总会被当做小的那一个。
“师兄弟俩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许文才眼里有活，黄茹说话这会儿，已经麻溜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菜篮子。
“昨天师父的新剧开播了，拍得真是好看，这不想过来和师傅庆祝一下。”
许文才说着还踢了钱秋生一下，示意他也说两句。
结果，这一脚好巧不巧，踢在了他受伤的地方，钱秋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没有哀嚎出声，却可见脸色变化，并且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龙虎武师最平常的工作，就是给人当武术替身。
而钱秋生在这方面又是最敢拼的。
巷岛武打替身界有这么一个说法流传着。
要是连钱秋生都做不了的动作，那么再无一人可做。
这可是巷岛武术替身的天花板人物。
身上带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又给人当替身做危险动作了？”
黄茹带着心疼地询问道。
虽然他现在口碑做起来了，能拿到的工钱并不低，但这笔钱说好听点，活着是报酬，万一……
那就是抚恤金了。
而且，就当下巷岛乃至整个东古的动作片环境，钱秋生拼命换回来的工钱，甚至背负不起一家人日常的开销。
“我没师弟那么有才，只会做这行而已。”
许文才除了会演戏之外，他还会写歌。
虽然碍于巷岛属地规则的限制，他眼下写出的歌曲也难以摆脱昔日的风格，所获取的人气会归属于布列。
但他们这些不算出名的创作人，创作的目的，得先保证自己的生活，之后才会考虑人气的问题。
所以，他没法像楼震南老爷子那般，怒而封笔。
在无戏可演的时候，他还得靠这点手艺吃饭。
但不管是许文才还是钱秋生，甚至不说他们，就是几个月之前的林玖，也还在路上跑滴滴。
虽然两人顾左右而言他，但黄茹哪能看不出来。
“既然来了，那就到家去吃顿饭再走。
你们师父还在公司那边没回来，不过等顾曦放圣诞假期时，应该会回来一趟。
不许拒绝师娘的邀请。”
两人一听林玖不在家，顿时就有离开的意思。
但黄茹心疼两个孩子，以前自家也不富裕就不说了。
现在他们已经好起来了，吃顿饭总要不了几个钱。
原本只有她们婆孙俩在，黄茹买的菜都比较少，但胜在精致。
都是鱼虾蟹这类高营养高蛋白的东西。
而眼下多了两个大男人，当然是大块的肉，大块的肘子棒骨更适合他们补充力量。
好在有两个现成劳力，要不然这次买了那么多东西，她一个老婆子提着还真的有些费劲了。
“我知道你们想找玖哥说什么，我给你们安个心。
你们想的事情，大概率没问题。
玖哥如今签约的公司，是个非常有人情味的公司……”
在回家的路上，黄茹把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下。
如今，他们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并不需要再对过去那段日子有什么遮掩的。
而钱秋生和许文才，在听到他们的师父，就差一点便打算去找阿松，两人的心头真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但即便那会儿他们知道了师傅的难处，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这也是林玖不会跟他们袒露这些事情的原因。
但好在小顾曦吉人自有天相，碰到了李凡这么有人情味的老板。
同时，听着那些关于李凡的事情，两人也渐渐明白了黄茹说他们可以安心的意思。
两人的演技和功夫都是实打实的。
东古其他公司或许提供不了好的功夫片剧本，但筱凡娱乐绝对可以。
不说别的，昨天播出的【僵约】中，就有不少实打实的功夫镜头。
以两人的年纪，也许做不了主角，但去当个配角，甚至去当个替身，也不会没有工作可以接取。
更重要的是，拍出来的影视剧有市场，就算做的还是同等难度的替身动作。
但最后能拿到的报酬绝对是不一样的。
在巷岛这边，他们拼死拼活，可能连日常生活都难以顾全。
而在筱凡娱乐那边，至少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出现。
再加上，林玖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执导，总不会连两个弟子的位置都安排不出来的。
又不是两个混子。
所以黄茹才敢直接跟两人做这样的承诺。
这边，他们娘徒几人聚在一起吃饭。
白城，为【僵约】剧组开的庆功宴也在某五星酒店里举行。
当初的杀青宴，只是随便在巷岛吃的避风塘菜。
菜色虽然可口，却少了份重视。
而今天是公司包场，说是给他们剧组开的庆功宴，但参与宴会的却是全公司所有在场的人。
毕竟【僵约】的成功打出国门，对东古影视剧的意义太重大了。
说是里程碑事件都不为过。
再加上筱凡娱乐成立这么多个月来，都没有好好地聚过一次餐。
所以就顺理成章地有了这次的庆功宴。
既然是庆功宴，那么【僵约】剧组的人，自然就是主角了。
从导演林玖，再到男女主邓雯雯和叶照峰，以及其他的一些角色演员。
都成了别人敬酒碰杯的目标。
杜妍看着当初自己带着在导演编剧圈里四处投石问路，却处处碰壁，毫无建树的两人。
如今俨然成了聚光灯下的焦点人物，当真百感丛生。
而且，【僵约】只是两人演艺生涯的开始，往后还会有更多的适合两人的剧本诞生。
“不要太拘谨了，都是自己人，放开吃喝就行。”
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知道李凡的性格非常随意。
但【僵约】剧组的其他人员，却不知道这点。
他们甚至不清楚这个宛若酒店服务员一般普通的家伙，就是筱凡娱乐的幕后大老板。
虽听他这般说，大家却依旧一脸的紧张。
“你叫陈天启对吧？山本一夫的角色你塑造得很不错，有兴趣签约我们公司吗？”
饰演山本一夫的陈天启，原本和其他不认识李凡的人一般，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他们这些人，即便是他这个男二，在这场庆功宴里会这般局促。
大家都是院校刚毕业新生，初入社会没什么社交经验是一个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僵约】杀青到现在都正式上映了，他们却依旧只是临时合作演员的身份。
他们并非筱凡娱乐的正式艺人。
虽然因为拍了【僵约】，注定会跟着小火一波，并不愁会签不到经纪公司。
但大家最想要的，当然是能够被筱凡娱乐签下。
眼下，乍一听到这个看着并没有特别之处的家伙，居然在这样的一个场合。
在他们这桌，还坐着筱凡娱乐总经理杜妍女士所在的主桌之中，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以为他是……
等等！
陈天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今天是以庆功宴的名义，召集的这一场聚会。
所以，他们剧组的主要成员，都被安排在了主桌之上。
而除他们剧组之外，这一桌能坐着的，都是公司的大领导。
虽然他认不全筱凡娱乐的全部领导，可这家伙能出现在这一桌，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老板，你看我，我能签约筱凡娱乐吗？”
聪明人可不是只有陈天启一个。
之前大家只是因为过于急促，没有打开思维。
如今反应过来，哪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甭管对方是哪一个老总，但他能当着杜妍的面，对陈天启发出这样的邀请，就说明了他绝对有人事决定权。
这就够了。
“你是王珍珍的扮演者杨雪茹，我没说错吧？”
“没错，我是杨雪茹，没想到大老板日理万机，还能记得我一个小角色的名字，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老板，我、我愿意加入筱凡娱乐！”
见杨雪茹要把话题给转移到她自己身上去了，虽然两人原本就是同学。
如今又有这部剧的合作，关系自然更加紧密。
但这种关乎自己前途的大事，可不讲什么同学情朋友义了。
此刻他们就是竞争关系。
“哈哈，别急别急，都有份，筱凡娱乐不是什么高门大阀，没那么难进的。”
那是对你来说的。
大家很想翻白眼加吐槽，可是不敢。
只能陪着笑脸。
“算了，说再多，不如一纸合约给你们的安全感高。”
李凡失笑地摇了摇头。
随即看向杜妍道：“杜经理，明个儿让人事把他们几个的艺人约准备一下，都是不错的苗儿。”
“好的，李总。”
随着杜妍一句“李总”出口，陈天启杨雪茹他们终于知道李凡的身份了。
在筱凡娱乐只有一个李总，那就是公司的幕后大老板。
而且已经成为了东古活着的传奇的李凡。
大家没想到，传说级的人物，居然长得，额，很高。
什么很高，那叫平易近人。
一时间，在场的无数剧组女艺人，顿时感受到李凡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