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破烂的？
陈凡脚步微微停顿。
就听刚刚告诉他消息的警员摇头道：“没来，哎，四五天就要来一次，来一次问一次。”
“年纪又大，说话又难懂，耳朵还聋了，眼睛又看不清。”
“可怜啊！”
另一个警员道：“是啊，谁丢了孩子不心疼？这么多年了，希望渺茫啊！”
“是啊，最难受的是，就算找到了，有些人家过得还不错，根本不愿意认。”
“哎~”
陈凡转身回去。
“问一下，你们说的捡破烂的，是怎么回事啊？”
之前解释的那个警员道：“哦，她啊。哎对哦，她的情况就跟你说的差不多，大概也有三十年了吧？听卷宗室的老王说过，他年轻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来了。”
“当初也是孩子丢了，报了案，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隔几天就来问一次！”
陈凡愕然道：“那个，能不能给我她的信息看一下？”
警员道：“你是她什么人？”
陈凡道：“是这样，我朋友。他情况跟这个就差不多，但记忆不清楚，我托人找了很久，打听到应该是这一片的多。”
“所以就来碰碰运气。”
听陈凡这么说，警员道：“行吧，能给你资料，但不能给太多。”
说着，警员在电脑上找出一份资料，拿笔写了下来。
“喏，就这些！”
陈凡接住，还没看呢，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警察！”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都回头看去。
门口，一道佝偻的身躯推着破旧的三轮车，上面是几块纸皮和饮料瓶。
那个女人颤颤巍巍的来到里面，满脸皱纹，眼睛发白，说话勉强能听懂。
“我问问，我仔仔有消息了吗？”
两个警员对视一眼。
“还没消息呢，我们现在已经构建了系统网，全国联网，正在大规模的寻找类似的情况。”
“您放心，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
老妪侧着脑袋。
“啊？”
女警员没办法了，只能来到她面前摆了摆手。
“没消息，大娘！”
“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通知你！”
老妪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眶又红了。
“呜呜呜~”
看着她转身离去，陈凡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门口，一直局促不安的李川看着那个老妪，起身，他弯着腰仔细的看了看。
“诶？是你，是你诶！”
回头，李川笑道：“陈总，陈总！”
陈凡看了眼纸条，收起。
“嗯？”
李川兴奋道：“是她，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过诶？”
来到老妪面前，李川道：“还记得我不？”
老妪抬头，看着李川左看右看。
“啊？”
“我听不到喽！”
说完，她摆了摆手来到外面。
陈凡跟了出来，李川紧跟在老妪身后。
“我！”
“我呀！”
“你不记得我了！”
“我饿了，你给我买包子。”
“你还记得不？”
“我头发很长，脏兮兮的，嘿嘿嘿~”
“还记得不？”
老妪抬头看着李川。
“啊？”
“你说什么？”
李川一愣，回头看着陈凡。
陈凡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她听不见！”
李川诧异道：“不可能啊，上次见到，她能听见啊？”
不死心的李川来到老妪面前，双手比划着。
“我！我呀！”
“我，饿了。”
李川比划着往嘴里塞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陈凡看着这一幕，突然鼻子发酸。
老妪似乎明白了。
“哦，你饿啦？”
李川笑了。
“对对对，我饿了，你给我吃的！”
老妪点头，从三轮车上拿出一个饭盒，打开之后，里面却不是包子。
是粉！
“吃吧！”
李川急忙摆手。
“我现在不饿，我就想告诉你，我那时候饿了，你给我包子。包子，你还记得吗？”
老妪皱了皱眉，收起餐盒。
“不吃算了喽，我仔仔喜欢嘬粉，我还得给我仔仔留着呢。”
说完，老妪推着车往外走。
陈凡走了过来，伸手帮忙推了一下，顺势带走了几根头发和老妪擦眼泪的手绢。
老妪挠了挠头，念念叨叨的往外走。
李川也挠了挠头。
“这人怎么聋了？”
陈凡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李川的肩膀。
“走了！”
李川一步三回头，盯着老妪的背影。
“她推得上去吗？”
陈凡没说话，带着李川开车直奔市区医院。
“来这儿干什么？”
陈凡下车道：“等着，在这儿等我！”
李川点头。
“行！”
来到医院，陈凡直接找到化验科。
加急，做鉴定！
交完费用之后，陈凡拿了一支针头来到外面。
车窗打开，李川道：“要走吗？”
陈凡拉住他的胳膊，在他指尖直接取走样本。
李川看着一愣一愣的。
可陈凡也不解释，回头道：“等着！”
李川哦了一声，关上车窗。
医院给出消息，要等！
毕竟材料不是很直接，他们还得忙碌一下。
陈凡也不废话，直接加钱，继续加！
加到他们觉得够了才行！
在陈凡的施压下，院方也只能道：“明天上午取结果吧！”
得到确定的回复之后，陈凡才离开医院，带着李川在市区找了个住处。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川心不在焉。
陈凡道：“吃啊，不喜欢啊？”
看着碗里的粉，李川腼腆的笑了笑。
“不怎么好吃。陈总，你说那个女人靠什么活？”
陈凡道：“捡破烂啊。”
李川摇了摇头。
“她自己走路都难，还得捡破烂，还得弄吃的，真可怜！”
陈凡没说话，也笑不出来。
一个晚上，陈凡都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看到李川，陈凡微微意外。
“没精神？”
李川摇头。
“没怎么睡，我就想着那个女的，我要不要帮帮她，她是个好人，太可怜了！”
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没解释。
来到医院，又等了两个多小时。
结果出来了！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陈凡道：“虽然麻烦，但总算有了。根据结果表明，这两份样本的重合率很高，达到了亲子标准！”
听到这番话，陈凡感觉手臂很重，那份报告结果很重！
三十年啊！
足足三十年啊！
来到外面，陈凡看着李川笑了。
李川道：“陈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两趟了？”
陈凡摇头。
李川继续道：“我那个事儿如果真麻烦也不着急，您别把身体累垮了。咱接下来去哪儿？”
“要不再去看看那个女人吧？”
“我昨天见了她之后觉得她可怜，一直想再去看看她！”
陈凡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李川笑了笑。
“好！”